又在妙蓮峰上耽擱了兩日,紀煙嵐終於動了前往紫極魔宗的心思,於是便請三宗大能一同起身。
遮天蓮臺不入穹頂罡雲,而是帶着駭人的威壓專往名山大川巡遊,七位大能境修士氣機稍顯,所過之處沿途各宗盡皆大開山門,更有衆多元嬰境修士道左恭迎。
中州盛景絕不是貧瘠的天南之地可比,季靈等人霸佔着蓮臺上的一座高亭,俯瞰着下方的如畫河山,心中除了讚歎之外,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斥其中。
不愧是陳觀主的徒子徒孫呀,一個個的都免不了有些小家子氣,見到人家只幾個元嬰境修士就能佔據一座上好的修行道場,皆不由打心底裡往外泛酸水兒。
“弟子觀這些北荒宗門可謂佔盡了天時地利,卻因何每家只有大貓小貓三兩隻?小師叔,您既然常年往來南北,想必知曉其中緣由。”姬傾城託着香腮,故作不解地問道。
柴斐心中好笑,胖臉上作出一副微怒的表情,哼道:“臭丫頭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竟還敢來套我的話,真是皮癢了!”
孟不同此時也來湊趣,嬉笑着爲季靈與柴斐斟上一盞靈酒,言道:“小師叔,我等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理出一些癥結,只是在大勢上還有些看不通透。”
一旁的彭逍正與彭遙一同觀景,見柴斐笑而不語,於是接話道:“一株大樹已經有了五條粗枝,蔭蓋之下,其餘枝葉共生尚可,想要出頭卻難。”
“唉,就是這個道理,那個什麼大化天魔道就是例子,它若是一個正道宗門,想必還有幾分希望,只可惜生在了魔門的枝杈之下,自然難有善終。”彭遙輕嘆道。
“嘻嘻!好在師祖他老人家早有先見之明,將咱家這株幼樹種在了北荒之外,雖說土地貧瘠了一些,卻終究能夠見到日頭,免了被遮掩的命運。”姬傾城嬉笑着道。
“小師妹所言甚是,不過這還只在其次,我倒覺得......”
眼見着幾個小的越說話越多,一直悠然品酒的季靈拿指頭敲了敲案几,警告道:“怎麼這麼多的廢話?全都老實呆着,再敢胡說八道就把皮給扒了!”
四個小的當年可沒少在自家五師叔手底下吃苦頭,聞言各自縮頭,皆做一副用心賞景狀。
遮天蓮臺上的另一片亭閣之中,諸位大能境修士品茗閒談之餘自然也把彭逍幾人的談話收入耳中,只見文琛撫掌笑道:
“哈哈哈!小猢猻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但卻句句切中要害,單就這份見微知著的本事,我妙蓮峰上的那些小輩就差得遠了!”
百里塵舒亦是心中豔羨,隨聲附和道:“師兄說的是,幾位小友鍾靈俊秀,皆爲人中龍鳳,煙嵐妹妹,閒雲觀裡有這樣出衆的弟子,也難怪你要將他們帶出來增長見識。”
紀煙嵐最喜旁人誇讚自己的弟子,聞言卻故作慍怒道:“小輩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胡亂議論北荒大勢,今次回去之後定要嚴加管束!”
曇鸞、巧鴛二人見她這般口是心非,皆不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許究與林朝夕亦自莞爾,唯獨釋海禪師黯然一嘆,他這一脈人才凋敝,後輩之中竟無一人能與彭逍等人比肩者。
遮天蓮臺行的雖緩,但也遠超尋常座駕,如此又過了小半日,太虛山已然遙遙在望。
......
魔門聖地氣象非常,自然不是沿途所見的宗門可比,隨着遮天蓮臺的到來,離恨魔宮之中隨之響起了蒼涼的禮樂,待到守山法陣徐徐降下,玄悲子早帶着一衆魔宗修士迎了出來。
既然是來興師問罪的,紀煙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是以在衆人相互見禮之時,她則立在蓮臺之上並未移步,還命孟不同把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魔宗修士提了過來。
一衆紫極魔宗高層此時盡皆心驚,想不到蓮隱宗今次居然出動了三位大能,其立場之堅不言自明,再算上曇鸞、釋海與林朝夕,這陣勢,實是多年未有。
猶在與林朝夕寒暄的玄成子一見那名魔宗修士,立時氣的鬚髮皆張,大罵一句:“好一個大化天魔道奸細!原來是你在暗中作祟,想要挑起魔宗與閒雲觀的爭端!受死!”
眼見着一道魔影自玄成子的天靈處驟然躍出,直奔那名修士而來,紀煙嵐冷哼一聲,眉心處劍光一閃,那道魔影就已經被剖成了數段,隨後湮滅於無形。
“好膽!玄成子,本尊面前你休想殺人滅口!”
通過剛纔的道念交鋒,玄成子已經知曉了紀煙嵐的心劍鋒銳,暗歎一聲之後,目露悲憤之色,答道:“紀劍尊勿惱,此番大化天魔道設下奸計,目的就是讓你我兩家成爲死敵。
雖然奸計最終並未得逞,但我魔宗修士也因此損失了數百精英,就連我這弟子也險些命喪曲煉裳之手!”
衆人見玄成子說的淒涼,都把目光轉向了他所指的殺千幻,見殺千幻雖然表面無礙,但卻神魂萎靡,顯然已經傷了本源。
場中之人哪個不是經年老鬼?不用想也知道紫極魔宗已有低頭之意,否則也不用演上這麼一出無用的苦肉計。
瞥了一眼立在玄成子身後的殺千幻,紀煙嵐臉上寒意更濃,周身氣機也隨之節節攀升,好半晌似才強壓怒火,指着玄成子道:
“你當本尊是三歲的孩童,還是覺得我閒雲觀沒有搜魂之法?事實擺在這裡,豈容你來狡辯?”
“紀煙嵐,休要欺人太甚!紫極魔宗若是真想對你天南不利,就不會只派出這樣一個小角色,若非我魔宗今次確有失察之責,又豈會容你在此放肆!”
玄坤子此言一出,場中氣氛立時一僵,文琛、許究面色陰沉,曇鸞、釋海壓後一步,林朝夕古井無波,百里塵舒目光閃爍。
“鏘!”的一聲,紀煙嵐執劍在手,三尺青鋒直指玄坤子,臉上卻已露出了笑意,言道:
“玄坤子,你在我家那位眼中雖然不值一提,卻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不如你我戰上一場,且此戰無論輸贏,我都扭頭就走如何?”
此言一出,文琛與曇鸞、許究盡皆心下一突,他們三人對紀煙嵐知之甚深,知她已然起了殺念,心中皆道:
“不想剛剛幾句話的功夫,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了這步田地,不過事已至此,就看玄坤子的反應了。”
而玄悲子等人此時卻有些摸不着頭腦,想不到紀煙嵐居然劍走偏鋒、不再糾結,莫非早就打了息事寧人的主意?
魔宗衆人之中,只有殺千幻在紀煙嵐話音未落之時就已經寒毛乍起,且還驚出了一身冷汗!
眼見着玄坤子就要張口答應,連忙傳訊玄悲子道:“掌教師伯,此女已經動了殺心!切莫忘了閒雲子的道器分身!”
玄悲子聞言面色大變,知道紀煙嵐若與陳景雲的道器分身合力,玄坤子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哈哈哈!紀煙嵐,旁人敬你,那是在給閒雲子臉面,本尊今日就讓你知道何爲——”
“玄坤!退下!”
原本將要御空而起的玄坤子乍聞自家師兄的這聲斷喝,不由心頭一緊,他們師兄弟感情甚篤,玄悲子等閒不會對他疾言厲色!
恰在此時,遠天處忽地飛來兩道遁光,衆人以道念察之,卻是遁世仙府的齊道癡與另一位元神境修士聯袂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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