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葉山轉頭看了我一眼,他說“這是屍蟻吧?”
我點頭說了一聲沒錯。
我在爺爺的書裡看到過,食人蟻和屍蟻沒多大的區別,但屍蟻死後時間長了會變成黑色。
而兩種螞蟻的毒性也不同,食人蟻有毒,但單隻毒液數量少,咬了人並不會致死(羣攻會死)。
屍蟻則不同,屍蟻是專門吃屍體的,不管是動物還是人,因爲長期食用屍體,所以屍蟻體內會有輕微的屍毒,這種屍毒也不是殭屍的屍毒。
總之被屍蟻咬到的地方,會有一塊變成死肉,或者潰爛,或者腐爛;總的來說還是得看個人的體質。
想到這裡,我轉頭往幾個道士看去,蔣飛仍然在他身上抓着,不過看樣子像是在抓癢。
我走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屍蟻。
“快幫我看看怎麼回事,食人蟻打死了竟然還很疼!”蔣飛一邊說着一邊脫掉衣服。
等我走近的時候,他已經脫掉上衣。
當我看到他後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蔣飛的背部出現了兩三個慘白點,周圍至少兩寸的顏色是慘白的,高高凸起,白點中心有紅點,紅點中流出了淡淡的血水。
“怎麼回事?”
看到這一幕不單是我吃驚了,連陶志祥和張宗他們都驚訝不已。
“兩位師兄,到底怎麼了?”蔣飛連忙問道。
張宗搖了搖頭,說“你別亂動!”
“被屍蟻咬過的地方要馬上切掉!”我走到蔣飛的身後蹲下,看了眼張宗和有些詫異的陶志祥。
“切掉?爲什麼?”陶志祥問道。
“屍蟻的主要食物就是屍體,你說呢?”
我湊近看了一眼,才這一會兒時間,被咬的傷口周圍的肉已經死了。
“什麼?要切掉?”蔣飛回頭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宮觀道士,常年居住宮觀之中,很少到野外闖蕩,就連修煉都是在宮觀中。
所以宮觀道士道行高,但野外遇險卻沒有散居道士豐富。
當然,我
的經驗來自於爺爺留下來的書籍,我點了點頭,“如果不快點切掉的話,死肉會因爲毒液而不斷擴散,不出半個時辰,你會死!”
“哼,胡說八道,你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懂什麼?”田凌志不放過打擊我的機會。
不過此時再看這人,渾身又胖了一圈,現在看來估計快要變成古董店的胖子的身材了。
我白了田凌志一眼,跟這種人鬥嘴沒意思,反而是看蔣飛,蔣飛面色蒼白,眼神有些茫然,顯然是在考慮什麼,畢竟割掉一塊肉的痛楚沒那麼好受。
“擴散了,擴散了!”張宗突然指着蔣飛的背脊叫道,“才這麼會兒時間,居然擴散了一寸!”
蔣飛聞言,頓時面如死灰。
“蔣道長,你若不快點,恐怕要割的肉會更多!”我看着蔣飛說道。
蔣飛掉頭盯着我看,眉心顫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從我臉上看到什麼。
我也死死的盯着他看,有句話叫什麼來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最後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行,你來幫我!”
我一愣,沒想到他居然要我來動手?
我有些失措地抖動了下,不過那麼多事兒都遇到過了,割點人肉算什麼?
想到此,我從挎包裡拿出了匕首,到火圈旁邊找了一根還在燒的柴火,把匕首放到上面燒着。
過了一會兒,我蹲到了蔣飛的身後,心裡不由緊張了起來。
蔣飛從旁邊找了一根乾柴咬在嘴中,含糊不清的說來吧。
我深吸了口氣,伸手去觸碰了一下浮腫且泛白的肉,“沒感覺吧?”
蔣飛嗯了一聲。
我沒有在猶豫,畢竟下手慢點的話,搞不好蔣飛的小命就要沒了。
抓起蔣飛背上的死肉,舉起匕首,哧的下就割了下去,鮮血濺出,我的左手一空,生生割下蔣飛背上的一塊肉。
“嗯…”
一身沉悶,蔣飛痛苦的緊咬那乾柴,整個人都挺直了腰板,冷汗不斷從皮膚中滲出。
鮮血伴隨着汗水流下,不單止是他,我後背竟也是
冷汗連連。
緊接着我沒有停下多久,把割下來的肉塊放到一邊,繼續把剩下的兩處死肉也割了下來。
忙完,我左手已經滿是鮮血,匕首上也被鮮血染紅了。
蔣飛痛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背部鮮血和汗水混合一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否已經扭曲了。
等忙完後,我一屁股坐倒在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張宗伸手輕輕抓起那慘白色的死肉,“蔣師兄,你自己看看吧,小楓說得沒錯,這塊肉已經死了!”
蔣飛顫抖着手接過,轉身面對我而坐,他鬆開那乾柴後,我發現乾柴上出現了很清晰的牙齒印。
“割下來就算解毒了嗎?”蔣飛聲音有些沙啞。
我緩緩地搖頭,“當然還不行!”
“說!”蔣飛有些不情願,但生死乃大事兒,這點傷痛不算什麼。
我擦乾淨匕首,把地下的泥土翻開,這座山的黃泥很淺,我從地上弄起一些黃泥,擡頭看着幾人,“你們誰是童子身?”
我的話問出口,六個人齊齊一愣,但我看這些人的年紀比我大那麼多,想必已經結婚生子了。
隨之我搖了搖頭,轉頭往周明那邊看了過去,正準備叫周明借點童子尿。
“我是!”誰知道一直默默不作聲的蔡龍沉聲說道。
蔡龍的年紀也不小了,而且樣貌也還過得去,若說這幾人之中誰是處子之身,我只能說那田凌志,因爲六人之中,就屬那田凌志長得濃眉粗目,厚脣大嘴,除了逛窯子,哪個女人會跟那種人?
不過有童子尿就行,我指着剛用匕首翻起來的黃泥,“加點料,混成黃稀泥,敷到他的傷口方能解屍蟻毒!”
割下死肉,只是防止短時間內散發死肉而已,但若是不用黃泥和童子尿的話,屍蟻毒還是無法完全去除。
蔣飛倒吸了口涼氣,顯然沒想到他要敷那玩意。
“小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蔣飛的對我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我呵呵一笑,點頭說“有,把你背脊全部的皮肉割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