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這麼說，是不是想讓我減少對盟主的憎恨？”我打斷了他的話，雖然不是張玉豐殺死我父母的，但卻間接害死了。
關於這點，我怎麼可能會不恨？我甚至有恨過正道，但有些事情我不想想太多，至少在仇人還沒死之前…
結果華真人卻搖了搖頭，“任何的仇恨，只是眼前的痛快，哪怕報了仇又能怎麼樣？已經走了的人不會回來，這點你應該明白！”
“那您的意思是想讓我放理光繼一馬？”我淡淡的問他。
華真人又否認了，他放下茶杯，閉上眼睛細細的品味着清香的茶水，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當然不是，我只是說，我覺得想你並沒錯！”
“我的師侄在我面前提過很多次你的名字，從萬獸山回來開始，甚至連掌門也知道你這個人了，張玉豐當初做的決定沒跟我們商量過，所以我們當時並不知情，就算知情，也根本趕不及阻止。”
“正因爲這樣，我們茅山代表正一道向你致歉，向你父母致歉！”華真人說話非常誠懇。
但在我心中卻麻木了，對這些道歉之類的話語實在不感興趣，道歉就能讓一個人復活嗎？假如把某人的腦袋砍錯了再道歉，還來得及嗎？
所以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追問什麼，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再一次大發雷霆。
“還有一點很重要，我師侄跟我說，你也會一點我們茅山的道術，可對？”華真人問我。
這點我沒否認，點了點頭，“是一個老族長給我的茅山書籍，我學了一點，怎麼？難道華真人想追究這件事？”
華真人擺動雙手，再把雙手放在大腿內側夾着，一副受涼的模樣，“天下道法大同小異，千百年前同出一道，如有門派道法之分，豈不是跟內鬥差不多？”
“仇教主啊，你雖然入教，但切莫忘初心，每個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你現在退出來還來得及，否則我們茅山也沒辦法……”華真人說道。
我
知道他說的意思，但我現在還能回頭嗎？我不由的冷笑了一聲，這件事貌似是正道聯盟跟我過不去吧？
“萬教的斗魁十法，的確是很多功法所不能比擬的，但卻不是萬能，仍然有剋制，從古裡山回來後，我就聽到你重傷的消息，理光繼的般若法訣完全剋制斗魁十法，這點你比我還清楚，但你現在爲何那麼着急呢？”
華真人今天的話有點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老人家都這樣，還是空巢老人需要關愛？
我點了點頭，“但我父母的仇恨我不可能放得下，他殺了我父母，這是不爭的事實；殺人償命，這是恆古不變的定律，既然如此，我不可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華真人之前的話已經很清楚了，但我卻沒有聽進去，連般若法訣都不能讓我放棄那個念頭，光說幾句話我當然不可能會接受！
華真人也沒再重複的勸說，只是一臉慈祥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對我另眼相看。
我一口喝光茶杯裡的茶水，華真人繼續給我倒上，我伸手阻止了，“真人若沒有別的什麼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華真人卻呵呵一笑，“不着急不着急！你會不會玩象棋？陪我玩一局？”
象棋？在上私塾的時候跟我在私塾的親戚玩過，離開私塾後，偶爾會跟我大伯玩那麼一兩局，他空閒下來的時候就喜歡跟我在算命攤玩象棋。
跟華真人下象棋，更多的是懷念吧，因爲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下象棋，我這麼漂泊下去，總有一天肯定會死。
象棋擺開，我的棋藝不敢說高深莫測，但對付很多老手還是可以的，至少我大伯就玩不過我，但我知道，長輩嘛，多數是要面子的。
所以我跟大伯玩棋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我讓着的，巧妙佈局之後，再故意路出破綻，讓對方反敗爲勝，可憐的是我大伯愣是沒發現。
跟華真人下棋，不得不說華真人是個象棋老手，每走一步都非常謹慎，但
我更加小心，最開始就布各種局和陷阱，大多數以防守爲重，最後纔是爲數不多的攻擊。
這一盤棋我們下了至少一個半小時，從最開始的速度漸漸變成五分鐘動一子的速度！
最後華真人額頭上都冒冷汗了，嘴裡不斷在嘀咕着，“小子的象棋走得不錯，讓我有棋難走！”
我沒吭聲，因爲這一盤象棋我已經完全掌控了主動權，甚至已經到了五步之內必將死，但勝負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我又懷念起了我大伯跟我下棋的景象。
我放棄了任何防守，打開大門讓華真人大舉進攻，直到最後一步，我這才把吃掉的棋子放下，“棋子已經走完了，真人，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等等！”華真人把吃到的幾個棋子放到象棋圖之中，笑道“你以爲我沒看出你在讓棋嗎？”
“無所謂！”我回了一句。
華真人重新走到茶几旁，“不是無所謂，你讓棋的路子非常嫺熟，還有幾步棋就能贏我，爲什麼放棄了？如果你趕時間，早就結束這盤棋了！”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是他在讓着我；我沒說話，象棋這種東西這麼說呢？贏了心裡總會有一種韜略第一的優越感。
“你等我一下！”華真人給我倒了杯茶，起身跑到牀頭翻找着什麼，沒一會就看到他拿着一本破舊的書籍過來。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我沒吭聲。
“那沙師叔所看中的人，我非常相信，再通過剛纔的那盤棋，我很滿意！”華真人把書籍放到我前面，“這個暫時借給你看看，等你看完之後記得還我，如果我不在縣城，就麻煩你親自送到茅山給我！”
我奇怪的看了眼前面的書籍，封面有幾個非常醒目的繁體字！
《上清典籍全書》
書本有點厚，比我所見的書籍還要厚一半，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華真人，光看書名就知道這是一本非常罕見的道法典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