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鬼的雙手雖然甩掉了銅鏽劍，但卻仍然還在冒着青煙，原本慘白浮腫的手，此時也乾癟了下去，成烏黑顏色。
“這…這是什麼法器？”老水鬼指着我問道。
“什麼法器？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一隻老水鬼而已，居然敢拿我手中的法器，這不是在找死嗎？”我忽然覺得好笑。
但我的話才說完，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本來全身被童子污穢包裹的老水鬼，此時竟然漸漸地散開了去，老水鬼的本體漸漸的呈現在我眼前。
一個老掉牙的老頭，花白頭髮，下巴留着一撮花白鬍子，面色蒼白，雙目成水藍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水鬼嗎？
童子污穢竟然已經被我攻破了，這讓我非常意外。
“師傅，你先頂着，我還有別的事兒，先走了！”小曾可能是看到童子污穢被破，所以它掉頭就開跑，向水潭那邊逃去。
老水鬼也發現自己的護體污穢已經被破，所以他此時聽到小曾要逃走，想也不想掉頭就追了上去。
“小畜生，我看你往哪兒逃！”
看到師徒二人已經反目成仇，我雖然樂呵，但這未免不是它們要逃走而故意演的。
當即展開魔罡步追了上去，如果被他們跳入水潭，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畜生，你再不停下我馬上讓你魂飛魄散！”眼看已經追不上的老水鬼忽然吼道，因爲水潭根本就不遠。
而我緊緊跟在老水鬼身後，眼看要追上的趨勢，這傢伙估計又想拉着小曾陪葬了，生前死後都是陪葬的命？我不禁覺得這個小曾可憐。
但小曾對老水鬼的話充耳不聞，直奔到水潭邊上。
“好，我現在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老水鬼忽然在懷中掏着什麼。
“以命藏魂，生世立法，至死不渝，若有悖逆，毀滅三魂！”老水鬼忽然快速唸了一段咒語。
鬼也可以唸咒語的嗎？這倒是我第一次見，難道是因爲老水鬼生前是趕屍匠的原因？
“啊！”
那小曾還來不及
回頭，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在它身上的黑色污穢之氣開始四處散發。
緊接着整隻鬼魂的身體轉眼消散在我眼前，這應該是永遠消散了，沒有來生，從此再也沒有輪迴…
“呵呵……”
消散的剎那，老水鬼也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銅鏽劍，現在要殺這隻手無縛雞之力的水鬼，簡直輕而易舉！
“哐當！”
一聲脆響，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到了地面，老水鬼慢慢轉過身。
讓我驚愕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它滿臉的鮮血，七孔都是，全身上下顫抖不已。
怎麼回事？難道老水鬼自殺了不成？“毀人魂者必遭天譴，必遭天譴啊，哈哈……”
必遭天譴？
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老水鬼的樣子開始變了，變得扭曲了起來，如同整個鬼體被無數個小鬼拉扯一般。
“沒想到我與人間的緣分已盡，沒有下輩子，沒有輪迴…爲何人生總是在消失的那一刻纔會幡然醒悟？”老水鬼一邊說，一邊笑，一邊流淚！
那些話像是在對我說，也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我一生自詡正人君子，卻不曾想做下了如此滔天罪惡……”老水鬼還在喃喃說着，它的身影逐漸開始消失。
這意思是在說糊塗麼？是啊，天下正道每個人都自詡自己乃是名門正派，或者自詡正道中人，但所做之事，有時候卻堪比邪魔外道。
那是老水鬼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身影飄忽飄忽地就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他生前是什麼人，也沒什麼興趣，總之他出來害人就是不對的。
整個地下洞穴安靜了下來，確定再沒有別的什麼邪祟，我這才轉身回到周明的身旁。
只可惜了，無緣無故就被水鬼拖到這地下來，也不知道這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出口。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周明總算醒來了，他的面色有些難看，嘴脣發白。
“這是哪兒？”周明掙扎着坐起來，“是地府嗎？黑乎乎的！”
我也沒解釋那麼多，只是簡單的說了
一下剛纔的兩隻水鬼的事兒。
“看樣子我們從原路回去不可能了，水太深，通道也太長！”我起身看了看周圍。
洞頂上的鐘乳石很漂亮，被譚中的綠光照到更加奪目光彩了。
“那我們若是找不到出口怎麼辦？”周明問道。
“那就找啊，你現在應該沒什麼事兒了吧？”我看着他問道。
周明搖了搖頭，“就是鼻子嗆得很難受而已，走路不是問題！”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行，咱們去找出口！”
我跟周明找出口，在水潭周圍找了一會兒，在左手邊有一條大約一米多的洞穴。
而在洞穴外邊，許多骨骸，而且看那些骨骸，不像是成人的骨骸。
小孩子的骨骸？
我頓時想起了老水鬼說的童子污穢，難道就是這個意思？利用童子身練練就一層污穢保護層，普通法器根本對其沒多大的傷害。
那他們抓我們來做什麼？周明雖然是處子身，但我不是啊！
但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有通道出去就行。
通道傾斜往上，而且通道中根本就沒光線，四周洞壁沒有開鑿的痕跡，洞穴大小也不是很規律，可見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走走停停，因爲一天一夜沒睡覺了，所以有時候我們還坐在地上睡上一兩個時辰恢復體力。
走着走着，周圍開始傳來臭味，腳下也開始泥濘了起來。
除此之外，洞頂上時而傳來蝙蝠的叫聲，而且時不時還有一兩隻蝙蝠從我耳邊飛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前面有光線了……
果然是有一條通道通往溶洞的，只是不知爲何，這個洞穴沒人進來，倒是蝙蝠比較多。
出了洞穴後，我們連忙尋找舊江河，順着舊江河找到路，這纔回到客棧內。
“小道長爲了我兒子而生死不明，今日無論如何，找不到人也要給我找到屍體！”
我剛到客棧門口，就聽到了客棧里老板的說話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