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居然很自信的說,我會幫忙勸葉默娶了她,這種無稽之談我根本沒有興趣反駁。
我站起身來,對王小小說:“我要走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所謂的婚約,我覺得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態度。”
王小小嘆了口氣:“你如果現在走了,那就是害了他,你想清楚了嗎?”
我皺着眉頭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總這麼拐彎抹角的幹什麼?”
王小小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直接說了。”
她走到棺材旁邊,用力的推了一下,把棺材蓋打開了。
她用手捧着蠟燭。看着棺材說:“我這幾天,這麼興師動衆的找人搬家,無非是做一個掩飾罷了,我真正想搬進來的,其實是這口棺材,你過來。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我警惕的走到王小小對面,快速的向棺材裡面瞥了一眼,那裡面躺着一個小孩。
我向後退了一步。有些不解的說:“我還是不明白。”
王小小淡淡的說:“那是因爲你沒有仔細看。你認真看看這個人,其實你認識他。”
我又重新的湊過去,仔細看了兩眼,忽然心中一驚。這個人……爲什麼很像葉默。
棺材裡面的小孩看不出年齡來,也許四五歲,也許五六歲。無論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很小的兒童,這樣的兒童眉眼還沒有長開,但是我能隱隱約約看到葉默的影子。
我擡起頭來,看到王小小正有些得意的看着我。
我指着棺材裡面的小孩說:“這個……是你們的孩子?”
這次輪到王小小愣住了:“什麼?”
過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然後笑着說:“你想到哪去了?我和葉默清清白白,怎麼可能有了孩子?”
我指着那小孩說:“可是他……”
王小小說:“這是葉默的屍體。”
我聽王小小這麼說,頓時恍然大悟:“是了,我倒把這個給忘了。葉默有很多屍體。”
王小小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小孩的臉:“其餘的屍體。都是用道術煉化而成的,這一具屍體,是他的本體。最原始,最無可替代的那一個。”
我聽王小小這麼說,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於是對她說:“葉默的屍體。爲什麼在你這裡?”
王小小衝我笑了笑:“幸好他的屍體是在我這裡,不然的話,他早就已經死了。”
她衝我招了招手:“來,你摸摸他的心口。”
我不明所以的伸過手去,把手掌放在了屍體的心口上。隨後,我感受到了一陣心跳。
王小小微笑着說:“你感覺到了嗎?”
我詫異的看着王小小:“怎麼會有心跳?他的心臟不是被人偷走了嗎?”
王小小點了點頭:“看來他的秘密都已經告訴你了。沒錯,他的心臟已經被偷走了。心臟是魂魄的容器,心臟被損壞,魂魄怎麼可能再駕馭肉身?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聯想起葉默那些沒有心臟的肉身來,只能點了點頭。
王小小嘆了口氣:“十幾年前,我和我父親正在道觀做客,感謝幾個月前無名帶着葉默幫我們家趕走了厲鬼。我們住了幾天之後。忽然聽到了噩耗,有人闖進道觀,把葉默的心臟挖走了。”
“無名道長法力高強。但是對於這種事也無能爲力。那時候我已經芳心暗許,所以跪着求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救人。”
“道長對我說,心臟沒有了,魂魄就無法依附在肉身上面。除非有一顆新的心臟。”
王小小說到這裡,把自己的衣帶解開。將上衣脫下來,指着胸口上的傷疤說:“所以,我把自己的心臟挖了出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王小小笑了笑:“所以,無名道長把我的心臟放在了葉默最初的屍體裡面。從此以後,葉默可以用別的屍體煉化肉身,只要最初的這一具屍體沒有事,那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我沉默了一會,然後低聲問:“你把你的心臟讓給了葉默,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王小小淡淡的說:“我和他共用了一個心臟。所以我無論到哪。都會帶着這一具屍體。因爲我的身體也不能距離這顆心臟太遠。也是因爲挖出來心臟的緣故,我開始接觸修行,可以自由的出入陰陽界。”
我長舒了一口氣:“謝謝你。”
王小小衝我笑了笑:“你何必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皺了皺眉頭:“我是葉默的女朋友,我替他謝你的。”
王小小淡淡的說:“我是他的未婚妻,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沉默了一會,對王小小說:“這顆心臟的事。葉默知道嗎?”
王小小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不肯欠別人東西,如果知道的話,寧可變成孤魂野鬼,也會把心臟還給我的。”
我聽到王小小的評價,忍不住笑了。這確實是葉默的性格,小處喜歡佔便宜。大處絕不會虧欠人。或者說,他佔那些小便宜,無非是爲了給無聊的生活增加一些樂趣罷了。
我想了想,對王小小說:“你確實挺偉大的,把自己的心臟借出來,也確實很感人。不過……愛情這個東西不能謙讓,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如果將來你以好朋友的身份去我們家做客,我會好好招待你,如果你以情敵的身份去搶人,我會把你關在門外。”
說完這番話之後,我在心裡都佩服我自己,真是太帥了。我行我素。不講情面,嗯,這就是我。
我得意洋洋的,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王小小在我身後淡淡的說:“你今晚走出這扇門,葉默就有可能死。”
我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王小小說:“你難道就不好奇嗎?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出現,爲什麼現在突然來找葉默了?”
我愣了一下:“對啊。爲什麼?”
王小小長舒了一口氣:“因爲……這顆心臟已經無法再負擔葉默的魂魄了。這顆心,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已經開始和他的魂魄產生了排斥。再拖下去的話,他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