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447章 縝密

?“什麼任務?”大個子嫩臉皮的秦恆雙眼生輝,興奮地問道。¢£頂¢£點¢£小¢£說,

棠秘子指向自己:“你得呆在我身邊隨時候命,跑腿傳話少不了你。”

這就是他不能上前線了?急道:“大巫留給宗主和長老們,收屍總要人去吧?要是連山都不上,將來要是別人問我,一問三不知,那多丟臉。”

“這又不是買白菜,還興討價還價?再說,你怎麼知道需要收屍?”棠秘子撇過頭去假寐。心裡還是很滿意他徒弟的機靈勁兒,秦恆可能真說對了,他師徒倆乾的就是收屍的話兒。

到達遼吉州機場時是深夜,朱世勳等人已經去了賓館。駱離不打算停留,直接讓協會裡的道士跟着他們一起開車進山。

他們先用電話聯繫了在榮百山營地值崗的道士,他說一切安好。活下來的幾個協會弟子是七天一輪值,他守了五天,異常安靜,甚至一點輕微響動都沒有。

“之前可是天天有巫師企圖破陣,弄得不是狂風就是暴雨的,怎麼就突然安靜了?”棠秘子不解。

“黎明前的黑暗,絕對是知道死期將到,在積聚能量反抗。”尚世江一本正經地說道。

一旁的進安幽襄子沒有說話,他倆倒是覺得只是榮家寨認命了而已。

事情過去幾個月,遼吉州漸漸恢復了生機。老百姓聽說事態已平息,之前沒辦法離開的,後來不得不爲了生存只得回來的,這兩類人仍在建設這座大秦最北邊的城市。只是,夜晚路燈閃爍,燈火輝煌,卻沒有一個人走在外面,連公路上的汽車都只見零星幾輛。

那些聞風即動特別怕死的謹慎之人。和特別有錢又有自主權的人佔去了三分之一,導致餐飲和娛樂行業都是關門大吉的狀態。

這場“瘟疫”讓汽車行業大賺了一把,房價剛剛暴漲起來沒一年,忽然暴跌,炒房人沒被榮家寨捉去,倒是自殺了好幾個。因爲災難來臨時,老百姓才知道房子是死的不管用,有輛汽車纔可以逃命。這也使民間各種玄學團體賺得盆滿鉢滿,壓制了幾十年的封建迷信思想,正以一發不可收拾的速度滋長漫延。

陳部長頭疼的就是這點。剷除榮家寨後,他還需要火離宗幫忙肅清那些發國難財的牛鬼神蛇。那些抓把香灰就宣稱包治百病的“神醫”,和賣一面鏡子掛在門外就可以擋煞的神棍們,撈錢,撈得手都軟了。

可憐的無知之人,病急亂投醫,大半的家底都被騙走了。這些騙子可不敢在遼吉州晃盪,他們也怕死啊。最嚴重的當屬東滬和京城,沒辦法。達官貴人多,不是每個有能力移民的人一害怕就想逃出國門,更多的人是故土難移;他們大部份的資產是靠着政府賺錢,在這裡是老爺。去了別人的地盤,哪有呆在自己的地界兒方便。

何況現在連官方都承認了,他們有什麼不敢做的。官方以前諱如莫深的話題,只稍微鬆了一個小口子。就被人們無限放大,幸虧大半道觀都懼怕有本事的火離宗,爲了臉皮不敢亂來;別的野道野廟。拉着官方話題做大旗,斷章取義,忽悠得人傻錢多的人一個勁兒往裡鑽。

對於陳部長等人來說,榮家寨的事情倒是其次,因爲被“關”着呢,眼前的混亂纔是當務之急,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急赤白臉的一天一個電話催駱離。

下機上車時,棠秘子總算找着機會上了駱離那輛車,私下裡把陳部長面臨的嚴峻形式偷偷透露給了他,問他有沒有好的辦法,永絕後患。

“還是怪陳部長他們扭扭捏捏說話藏頭露尾,反而搞得自己縮手縮腳。事情都這樣了,難道還能回到當初嗎。索性全部挑明瞭,我們火離宗就是根正苗紅的道術機構,由我們發放從業資格,這不就行了?全民都懂一點術法,全民都會看相卜算,難道不比神棍們一知半解故作高深強來忽悠強嗎?”

棠秘子附在駱離耳邊聲如蚊哼:“陳部長一人說了不算,當局是想着可以掌控我們,現在不確定我們聽不聽話。我的宗主啊,你難道不懂被人信仰的利弊?換得你當權,你會放任治下的百姓以你爲尊?”

“扯遠了,前輩。”

“我沒有,很快你就要面對,自己先想想怎麼處理吧。榮家寨一滅,陳部長就要向你拿主意。如果你就這樣回答他,說火離宗放發資格證,這就是犯了他們的忌諱。不信就看着。”

駱離一深思,好像真是這樣。陳部長他們沒有到現場,以爲他處理榮家寨很輕鬆,那些邪巫搞得大秦如此人心惶惶,不就更顯現了火離宗的強大?沒有顧忌說不過去。

苦笑道:“我哪有志向顛覆人家的政權啊。”

小本子細思極恐,真想抽自己兩嘴巴,下午幹嘛要提以駱離名字建校的事情,這不就是跟人家彰顯野心嗎!

棠秘子話風一轉:“其實就算他們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一樣。可你能信任百年後的火離宗?人心難測,就算你生前萬事都能算到,死後也能算?袁天罡與李淳風的《推背圖》算天下大勢也不見得皆準。更何況,你只算一個宗派,那變數太多了。”

駱離接口道:“你還想說我不是他們。”

棠秘子鄭重點頭:“事實上,你在預言方面確實不如法術厲害。”

“當初是誰一心往上竄,一心想爲火離宗打響名頭的。”小本子有了些火氣,質問棠秘子。

“我哪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榮家寨把事情搞大,鬧得十幾億人都知道了。官方爲了安定民心,倉促間擡出火離宗......”

駱離見棠秘子聲音越來越大,趕緊打斷他,指了指豎起耳朵偷聽着的司機和副駕,小聲說道:“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希望能讓大家都滿意。”

同時,他又嘆了一口氣:“這次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知道呢。說得好像榮家寨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我們去砍。剷除魔寨,哪有那麼容易。到了營地,我就幫陳部長先把難題解決了。”

他這麼快就想到解決辦法,棠秘子很懷疑,問道:“你要怎麼做?”

“就那樣做,讓道教協會出馬,把所有神棍全部抓起來,協會裡的道士別的不行,唱咒還是可以的。還要弄電視直播,當着全國觀衆的面。唱嗜心咒,讓那幫混帳在鏡頭前抱頭痛苦,自呈罪行。然後給明陽道長專門建一檔節目,爲觀衆講經佈道。最後,朱世勳那個能說會道的會長,就教觀衆入氣法訣,不爲別的,只會強身健體;把法術的原理深入淺出的講解一遍,說不定就有悟性高的人領悟出來。個別案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把道術的神必面紗揭開了。”

棠秘子邊聽邊點頭:“這個辦法好啊,我們不得官方信任,道教協會那幫半吊子總該放心吧。”

“嗯。所以這個會長直接讓他們官方出任,一年一換。咱們火離宗的弟子專門爲道教協會培訓道士,絕對不要出風頭。”

小本子說道:“想不出風頭難,現在大秦哪個道士不知道火離宗?哪個不知道你駱宗主要挑戰邪巫。”

“話說回來。還是因爲我太厲害又太年輕,讓人生嫉。”駱離雙眼微閉,心下悵然。強敵當前。一幫人都忙着計劃後路了。

小本子握緊他的手:“總之,問心無愧就好,其他事別想太多。”

子時初,車隊到達營地。那裡立着一棟新建的三屋樓房,確切說應該是一個三層碉堡。每層留出八個只夠腦袋出入的小孔,室內面積大概有兩百米方,能容納兩三百人。事實上這座建築,起不了什麼作用。

值守的道士在三樓的一個小孔裡伸出腦袋來翹首以望,下意識就跟駱離對上的了目光。他笑着打招呼,人卻沒有不管不顧的跑下來。

“這道士叫什麼?很不錯。”駱離問道。

棠秘子不咋記得住,朝着剛上車的朱世勳喊道:“朱道長,那位年輕道友叫什麼?”

朱世勳答道:“姜華,清語道長大師兄的大徒弟。對了,他怎麼沒來?”轉眼又看見下來三個和尚,僧袍上有龍山寺的標誌。一個他也不認識,當初八國比武大會的時候,他與齊夢秋在龍山寺住過半月,沒注意過這幾個和尚。今天卻又跟着火離宗前來,想必不是小人物。

龍山寺現在可是大秦紅得發紫的寺廟,前主持積下大功德坐化而去,政府相當推崇,寺裡每日都像佛誕日一樣,子時就有人排隊進香了。

朱世勳想過去認識一下,眼下又更想知道莊語書的情況,猶豫間,神色顯得即興奮又慌張。

駱離看向棠秘子:難道你沒向外說嗎?

棠秘子一愣,這事他真是給忘記了,操心處理的事情太多。他訕笑道:“這麼個小人物,誰還在意?”轉身把戒色三人請過來,向朱世勳介紹道:“龍山寺的戒色執事,這二位都是他的師弟戒驕和戒躁。”

朱世勳趕緊先向他們施禮:“貧道朱世勳,見過三位高僧。”

戒色看了一眼駱離,有些無奈。想朱道長以前在八國比武大會上是何等的清高,那眼睛都沒平視過他們,哪有今天這般謙善。

戒色三人忙回禮:“阿彌陀佛,不敢忝爲高僧啊。”

朱世勳又恭維一翻,他是自來熟,幾句場面一說,真就是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順道就與戒色三人互換了名貼。

他還沒忘記莊語書的事情,剛纔聽着棠秘子那句話,心裡莫名的就感覺舒服,對棠秘子和駱離道:“清語道長比起火離宗來說是小人物,但是在協會裡,他可就是大人物了,屬這個。”說着比起一個大拇指。

又道:“他說去華銀山養老,難道真的打算養老了?我就沒信過,果不其然,後來就聽說去了火離宗的天嶽觀。不管他有沒有突破真人,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不來說不過去吧?”

“朱道長。”駱離說道:“清語道長已經犧牲了,就在天嶽觀,幾月前火車失蹤案你應該聽說過吧?”

朱世勳像被什麼蟄了一下腦門。有點回不過神。他這麼拼死拼活地攢資歷,不就是想把莊語書踩下去嘛,當了近十年的傀儡......他竟然死了,不甘心啦!

駱離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小本子冷笑道:“朱道長跟莊道長感情很深吶,聽見消息人就嚇懵了。”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失蹤案已經過了兩個月,清語道長是怎麼犧牲的?我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到。”莊語書一臉哀悽之色,痛失摯友異常難過,眼圈瞬間紅了。

駱離真想說他表演過頭了。莊語書是被大巫害死的,並不是得了絕症而死,首先不應該是憤怒嗎。也學着他的樣子,沉痛地說道:“眨眼間就被收了魂魄,我與那位了了真人都沒能救下他。”

朱世勳手心立即涌出冷汗,紅紅的眼眶陷入呆滯。

駱離又補充道:“他只就比我們晚了半秒,我離他就現在我倆相隔的距離,無奈,還是沒能救下他。大巫與普通的巫師有着天壤之別。幸好我們有曾師祖的護宗陣法才把人絞殺掉。”

“辛苦你們了。”朱世勳回過神來接口道。

“是啊,費了很多功夫,布了兩個陣,兩個真人與兩個道法師外加金符與紅符才把他弄死。”駱離這是真心感嘆。望着榮百山上正在凋零樹林,深覺前路崎嶇。

朱世勳臉色慘白,跟着駱離望向前方的山林,還沒進去呢。他現在就心驚肉跳了。

了了真人正與周宇等人從最後一輛車上下來,見人已經齊了,大聲說道:“該咋整就咋整。別傻站着。”

了了真人至從上了隴族就沒再遮氣,協會裡的道士看見他都吃了一驚。駱離沒有引見,他們就自發地過去見禮,結果人家根本不理,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陳部長與林首長帶着十二個精英,已經在營地外布上了天眼,控制室就設在一輛裝甲車內。精英們拿着軍用微型攝相頭,挨着別在他們的胸前。這是要留下影像,駱離示意大家都配合。

讓官方看見過程,不管作何用途,於雙方都好。不管是以後研究用,還是別的什麼,關鍵是要讓他們明白,這是拿命去博,並不是唱幾聲咒,扔幾道符就能擺平的。

輪到給朱世勳等人的時候,駱離示意他們不用。

朱世勳一臉疑惑,問道:“駱宗主打算讓我們作何用途?”

“你們現在就七八個人,經不起犧牲啊。難道朱道長想要協會散了嗎?”

叫姜華的道長高聲說道:“協會裡死了那麼道友,我們必須爲他們報仇啊,怕死我就不來了。”

駱離看了一眼棠秘子,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同朱世勳等人解釋緣由:把後面需要他們做的事情講了一遍。

至於戒色他們,駱離覺得比這些道士作用還大。

朱世勳略一思考,有點搞不懂火離宗玩的什麼把戲。火離宗不是一樣瞧不起他們嗎?怎麼把既輕鬆又露臉的好事全讓給他們?

如果可以不上山,朱世勳當然歡喜,若不是爲了維護會長的身份,他何苦摻呵進來。

其他人都沉默着,總覺得駱離小看他們,姜華更是想指着小本子來反駁他們。

棠秘子道:“諸位,殺巫的苦差事就交給火離宗吧;民間的煩心事只能交給你們了。表面看我們好像吃了虧,其實不然。我們不願意呆在城裡,完事後就要回天嶽觀練功,反倒是得多耽誤你們的時間。”

駱離補充道:“陳部長他們眼下最頭痛的就是社會上的壞風氣,這不是一時一日就能矯枉過正的。你們這幾人都怕不夠用,而我們又沒有經驗,如果你們再犧牲幾個,那該怎麼辦?難道任憑它亂下去嗎?”

朱世勳立即點頭: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終於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想歸想,確實是他們撈了便宜,朱世勳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當下誠肯說道:“多謝駱宗主擡舉了,火離宗真乃道界典範......”

駱離點頭止住他再說,表示心意他領了,“好聽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們趕緊去計劃後面的章程吧。不管這次能不能勝,外面的陣法他們暫時也破不了。你們儘可放心地配合官方施展行動。”

一旁的陳部長和林首長聽完他們的對話。兩人都帶着欣賞之意:不貪功,懂分寸,行事張弛有度,願意爲別人考慮,這個年輕人很有遠見吶。

同時,兩個老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擔憂。

他們不禁想到:如果再給十幾二十年讓他成長,會是個什麼情形?

小本子極準地捕捉到了二人的神態,心中不免鄙視他們杞人憂天,就算駱離有那份斤兩。也沒那份“雄心壯志”啊。他可是一心扎進道術裡的愚人,彼之蜜糖,他之砒霜。

朱世勳立即進入狀態,“我們是得好好計劃一下,需要先跟陳部長商量。”

陳部長回道:“當然,有勞各位都上裝甲車去,等下祥談。三位大師一起嗎?”

戒色忙道:“貧僧三人另有任務。”

陳部長點點頭,“感謝三位大師。”

“這是貧僧份內事。”戒色回道。

陳部馬上又指揮屬下爲駱離等人配上了最先進的聯絡工具,微型耳機和話筒。那邊的技術軍官正在調適。

沒一會兒,技術軍官比着ok的手勢。

都整理好後,兩位大佬一同走過來問駱離:“我們要離多遠才安全?”

“越遠越好,這機器多遠能收到信號。你們就離多遠吧。”

兩人明瞭,左手一揮,所有手下都整齊排好。只聽“啪!”地一聲。他們帶着身後的精英一起向駱離敬禮,“駱宗主。辛苦你了。還有其他道長,我們代表大秦人民感謝你們!”

“你們是人民的英雄!”所有人整齊劃一的聲音。

道士們感覺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紛紛打揖回禮。

這個時候。突然一輛車疾馳而來。

林首長嚴肅的臉變得更嚴肅,大聲喝道:“林正英,誰讓你來的?”

人還沒下車,他就知道是林正英,同姓林,兩人關係非同一般。觀面相有點血緣關係,但不是父女。

等人下車,果然是林正英,她目不斜視,盯着林首長答道:“報告中將,我自薦爲軍方代表,我與他們有過密切的合作,是不二人選。”

“你是聽誰的命令?”林首長看似就要發怒。

林正英矯健的身姿立時涌出一身正氣,蓋都蓋不住:“報告,人民的命令!守疆衛國是軍人的使命,不是道士和僧人的職責,作爲對國旗黨旗軍旗宣過誓的一名合格的軍人,我必須要履行軍人的職責與他們一起衝在第一線!”

這種明顯的擡扛,還擡得大氣凜然,小本子差點笑出聲來。尚世江臉上崩不住了,真想學周宇衝過去抱住林正英。

林首長怒急而靜:“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最基本的東西都學進了狗肚子裡。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回去,不回去也可以,摘下肩章,脫下軍裝,滾蛋!”

林正英被將了一軍,她早就用餘光瞄到了尚世江,這下也顧不上避諱了,直接看向他,心亂如麻,一臉不憤和委屈。

駱離和棠秘子臉色同時垮了下來,林正英是在向尚世江遞消息啊:家裡不同意!

尚世江瞬時就明白了,怪不得一路上都沒見到她,原本說要過來的卻沒來。

了了真人不明情況,跑出來嚷嚷道:“你這小姑娘留在這裡幹嘛,回去回去,淨瞎搗亂。這都快丑時了,再耽誤天都要亮了。瞧姑娘你長得這麼好看,若是死了多可惜呀。爹媽捨得讓你當兵,那就捨得讓你死,太薄情了。他們不心疼,我可心疼吶。看看,長得像朵喇叭花兒似的,紅豔豔的。”

了了真人不清楚情況,如此嚴肅的場合,他如此神來一筆,出來胡攪蠻纏,其實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秦恆崩不住想笑,外面的那些精英們也忍得十分辛苦。林首長和陳部長面無表情,彷彿沒聽見了了真人的胡話。

林正英睜着大眼睛赤.祼.祼地看着尚世江,尚世不再迎向她的目光。暗自握緊了雙拳,低下了頭。

林正英明顯露出慌張神色,又轉頭看駱離。林首長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說:看你小這妮子還玩什麼花樣。

駱離道:“林上尉,這裡用不着你。”

棠秘子見駱離說完這句就不再說了,勸道:“快回去吧,要不呆在監控車上也行。”

林正英趕緊點頭,朝着那輛裝甲車走去。

“回來!上你自己開來的車,一分鐘內消失在我眼前。”林首長絲毫沒得通融。

“你!”林正英秀目圓睜。

林首長的眼睛睜得更大,更兇狠。同一個家族遺傳下來眼形。隔空對瞪。

“還有三十秒!”

“走就走!”林正英使勁踹向車門......

這就有點耍小姐脾氣了,換得平常,林首長非逼她受罰不可。現在情況不允許,侄女已經作了最大退讓。他強使自己冷靜下來,裝着沒事一樣,對駱離等人說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請放心!”駱離目送他們登上裝甲車。

本想安慰一下尚世江,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到他的命格......駱離還是說道:“放心,是你的跑不掉。”

尚世江故意露出傲然的表情:“我知道!我就該配見過血的軍中女人。註定是她。誰也改變不了。”

“好!就得有這份氣性。”棠秘子笑道。

秦恆暗自掐算,這是尚師傅的最後一個姻緣了,這個再跑掉,他就只有打一輩子光棍。林正英這種血性女子部隊裡有不少。但祖蔭強,又在死人堆裡歷練過的卻只有她一個,這確實是老天賜予的緣份。他趕緊跑過去再給他尚師傅打氣:“尚長老,上天待你不薄。”

“你知道個啥。”尚世江捶了秦恆一拳。

趙合和張誠同時笑秦恆:“你的算術有進步啊。”

“差不多了。大家先開陰眼,等下要把燈熄,我們身上全都有符。聞着味道都知道是誰。”駱離說完看見大家同時盯着身上的攝像頭,解釋道:“這是紅外線的,不用燈光。”

榮家寨的邪巫有多強大變態,駱離和了了真人深有體會。散兵遊勇地衝上去,那就是等於是送死。實力上比不過,只有靠智取了。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可是加上多人組成的陣法,那威力就大了,就算打不過,還可以跑呀,反正那些巫師又跑不出來。

駱離早就作好了進可攻,退可守的打算。

因爲有了上次問卜天相的默契,駱離大膽的與六個道法師再次結陣,這次是一個活動的七人聚靈陣,以六瓣梅花加花心的形態定位。駱離自己就是那顆花心,所有的靈力與法力都聚向正中。

道術陣法博大精深,光是各派的名稱寫出都達數萬字,抱僕子的葛氏陣法在他手上融合改革,隨機應變。他思來思去,還是這種老套的聚靈大陣最適合。百年前抱陽子與大能們都用過,幾年前封存義對付他時也用過,雖然細節不同,但目的一樣,都是爲中心點的道士提供充沛的靈力。

術法大師相鬥,歸根結底要落到靈氣上,數年如一日的勤學苦練,不就是爲了讓自己體內的靈氣更醇厚嗎;一階一階地不斷突破,爲的是讓身體的經絡更爲強勁,存儲的靈力更多。有了靈力,才能施法;靈力越多,所施展的法術就越強大。

光是七人陣還不夠,駱離一人敵不過成百巫師的速度,他的任務不止是攻擊,還要保護身後的弟子。後面是周宇許誠趙合等人,他們兩人一排,長長地綴在聚靈陣後面。七人陣法就如母雞,後面的弟子就是小雞,母雞永遠頂在最前方,小雞必須牢牢地緊隨其後。

兩人一排,隊伍就更長,把弟子們的視野拓寬,便於他們出招。每個人都用神籽油洗過經絡,魂魄無損不說,身上還都有一張了了真人繪符籙,有反彈效果。隊尾最危險,同時也便於攻擊,當然由是了了真人作鎮。

聞家的精絲鏈現在有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會變成一張如“彩虹”般神奇的絲帛,蓋在“小雞”隊伍的上空形成保護。由駱離控制。

催淚粉的作用太小了,棠秘子早就準備好了催淚彈,還有閃光彈,即輕巧傷害面又廣。玄術加上熱兵器,能夠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

這支隊伍會磕碎邪巫的獠牙,想要攻破駱離的七人陣,就要忍受陣後道士的攻擊,想要打後面,先破了七人陣再說。

之前通話時,棠秘子就反覆跟駱離研究過。用什麼辦法才能做到不留後患全數鏟光?山外布有幻徑萬蹤陣,不用擔心他們跑出去。萬一他們躲藏起來怎麼辦,再不能犯百年前的錯誤,榮家寨雖然每人都會巫術,也有高低之分,這次絕不能小看那些法術淺的人。

所以行動時,棠秘子與秦恆兩人會端着微衝,用上遮息符,悄悄隱在戰鬥圈外“撿漏”。他們必須全副武裝,揹包裝滿彈藥,包裡揣滿各種符籙,還有數百顆沉甸甸的陣眼石。

這是棠秘子自己琢磨出來的辦法。他們走到哪,就把小型的幻徑陣布到哪,萬蹤幻徑陣裡再布幻徑陣,若是有巫師衝進陣裡。真夠他喝一壺的。二人眼光四路耳聽八方,逮到一個就殺一個。

這就等於分成了兩路進攻,棠秘子與秦恆這一路是最弱的。但只要駱離能把主要火力牽制住。棠秘子和秦恆就沒有多少壓力。不到萬不得已,榮家寨的中高階巫師是不會逃跑的,到了逃跑的地步,那道士們就是勝利在望了。

就算有厲害巫師跑出來,打不過還不會躲嗎?

不說有四處佈下的幻徑陣便於他們躲藏;還有他二人身上都有金符製成的遮息符,而且有過兩次試驗,衛田發現不了楊壯,那七毛大巫也沒發現他們,當時用的還不是金符製成的,絕對管用。有棠秘子在,駱離很放心,知道他會很謹慎。

小本子接過老醜遞給過來的瓷瓶,裡面還有很多藥丸,她遇到小巫師和三品巫師足夠用了。

老醜緊接着又把闢蠱避邪藥一股腦兒交給了她,眼神凝重。

小本子故作輕鬆:“曾叔你就放心吧。”

“嗯。”老醜沒再對她說點啥,跑到看好的幻徑陣外,對大家說道:“你們記住地方,我就在這裡;有誰受了傷,不要戀戰,拼死都要跑到這來,讓我有機會救你們。”

老醜的醫術是讓人信服的,弟子們多了一層希望。與邪巫相鬥,沒有輕重傷之分,所以老醜才說拼死跑過來。

駱離朝戒色三人點點頭,他們走了出來,來到老醜站的地方。戒色說道:“貧僧三人懂各種洗孽經,我們也會在這裡爲你們治傷。”

不消駱離示意,弟子們齊聲感謝。他們四人都沒有攻擊法力,雖然在陣外,卻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都是冒着風險的,值得尊敬。

小本子纔是至勝的靈魂人物,她必須去,可她功法又太弱。駱離本來想試着把赤珠指環給她,結果發現行不通。只能提前在她身上放了五張金符,並沒有繪她聞氏的咒法,制符世家的符咒多是保命所用,唸咒時間太久。戰鬥中,遇到危險她也沒有時間來施展。所以五張金符有四張都是反彈之用,最後一張纔是攻擊符。

了了真人過去重重拍了一把老醜的肩。誰都知道被人從後面莫名其妙地拍肩膀是破運的事兒,很晦氣,但他偏偏喜歡這樣捉弄老醜。

老醜平常沒少跟他瞪眼,越瞪人家還越來勁兒。今天他又這樣,老醜本就因爲自己不能上前,心裡又擔心小本子,氣性大得不行,轉頭就想吼他。

沒料了了真先出聲:“咋嗯?想吼我?”

老醜反而冷靜下來,“你就不知站在我前面來拍我!有屁趕緊放!”

“貧道可是跟小蚊子並排在隊伍末端的,與其你讓她小心,不如對我說幾句好聽話。”

老醜真是服了這個了了真人,“你想說小本子有你很安全,讓老子放心是不?那你就好好說人話,別整些虛頭八腦的東西。”

“嘿?我是讓你給我好聽話,不是我給你說!你當誰的老子,小蚊子管你叫叔,她可得管我叫太祖叔。跟你這種不敬老沒教養的混帳東西沒法好好說話。”

老醜真給氣着了,這老東西出口成髒。自己哪是對手。趕緊擺了擺手:“我不跟你計較,等你活着回來我再罵你。”

了了真人見老醜成天陰沉着臉,就是看他不順眼,覺得影響了心情,老愛逗整他。其實老醜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纔是沉默。

他倆這樣吵着,駱離就等着棠秘子教秦恆用槍,花了十幾分鍾秦恆仍沒整明白,還沒開戰呢,他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反覆教了幾遍。他自己試着做了一遍,終於搞懂了。秦恆現在可顧不得顯擺自己的拉風造型,是真的很緊張啊。

駱離問他:“敢下手嗎?”

“怎麼不敢?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恨不得咬他們的肉!”秦恆大聲回道。

棠秘子提醒他:“萬一有小孩子呢。”

“巫寨裡的人沒有區別,全都該死。”這句話他吼得有點力不從心了。

駱離嘆了一口氣:“三歲以下活捉回來。”

棠秘子點頭:據莫問母親的手札記載,小孩子過了三歲就要開始飼養精血蟲,到正式學巫時要把血蟲找一顆樹放進去,隨着樹齡的增長。精血蟲越變越紅;血蟲吸蝕天地靈氣,爲巫師提供靈力,供他們煉法。榮家寨就是通過這樣的辦法,吸取靈氣的。

與蠱術不同的是。他們除了精血蟲,其他的毒蟲不用血來養,而是通過任何活物的魂魄來製成武器,還能牢牢控制住。這是道術與巫術的結合體。完勝這個靈氣枯竭時空的任何法術。

三歲的孩子還沒來得及飼養精血蟲,或許可以挽救。三歲以上的就不一定了,棠秘子還是有點擔心秦恆下不了手。

駱離擡腕看錶。丑時末,還有三十分鐘到三點,結好陣走進山剛好寅時。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好好“送”他們一程。

駱離大吼一聲:“準備出發!”

“這是要行動了?”林首長和陳部長此時正舉着望遠鏡,看見他們在山腳下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形。

陳部長問道:“您看像什麼?是不是像把勺子。”

林首長搖搖頭:“這些奇淫怪術匪夷所思,豈是我等能懂的。”

七人陣法上空蕩漾着淺黃色的氣體,越往中間越深,駱離的頭頂一圈已經成了紅色。陣一啓開,後面的隊伍挨着排好,進入幻徑陣正式上山。

“轟——”一團聚在一起的雲雀突然散開,四處逃散。

戒色三人嚇了一跳,老醜默默地在他們周圍布藥,一層雙一層,足有五層,紅黃白三色相間。戒色看老醜沒打算解釋,就也沒問。

火離宗的隊伍開始有節奏地朝榮家寨的方向“遊”去。而車上的陳部長等人望見那些飛走的雲雀,神色驟然緊張,林首長立即問朱世勳:“朱道長,那些鳥兒要不要打下來?”

朱世勳一臉糾結,他想回答,可他也不知道啊。

陳部長趕緊開啓話筒問駱離:“小駱啊,那些鳥兒沒問題吧?”

駱離聽見耳朵裡傳過來的嗡嗡聲,大概意思他聽懂了,回道:“不用管。”他其實還想補充一句,別再打擾他了。

這些科技產品都有輻射,會影響法氣,現在法氣很濃,輻射被壓制了,通話時的波流還是會影響陣法的。此刻一絲錯誤也不敢犯,攝像頭的輻射可以忽略,但身上的工具本就是爲他們參戰人員準備的,不到萬不得已,控制室那邊就不要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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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少不知怎麼取章名,字多也不知道怎麼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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