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葉,是那個葉麼?”
天空烏雲密佈,雨有點大,牛車停在傅府,裴子云自車上下來,懷抱着小姑娘,往着傅府內去,小姑娘吃完了粥,似乎倦了,趴在裴子云胸口睡着了,睡得香甜,老僕人跟在身後,而裴子云暗想着。
所謂的三葉二果,其實是謝成東得勢後才泄漏出去,因爲那時已成了大局,不怕罅漏了,可這之前是絕密。
那時原主已經囚禁了,對葉蘇兒和齊愛果還是清楚,因爲她們是直接見過面,餘下的就有些模糊,許多知道的是道號而不是名字。
這廖青葉給了他很熟的聯想。
“如果是,那就太不可思議了,三葉二果,現在我認識就有三個,天下氣數所鍾在應州?”
“不不,我這梅花也在應州,感覺上總有點不對啊?”
進了院子,一人迎着上來,裴子云思慮一下:“給嬤嬤安排到我居住附近一間房間臨時休息,還有給她準備熱水和衣衫。”
“是,公子。”在傅府,裴子云不當自己是外人,直接吩咐,自己有錢有功名有聲望,天下誰人會認爲自己是食軟飯?
關鍵是此時這老僕和小姑娘身上都帶着一些惡臭。
裴子云吩咐完,抱着小姑娘向着院內去,虞雲君在房間內教着蘿莉師姐畫畫,這隻蘿莉正認認真真畫着,回過,見着裴子云抱着一個小姑娘,就是起身,想要過來看。
“師父,和我一起去得京城的廖閣,臨終前將女兒託付,希望我多多照顧,我去着廖府,不想廖閣的女兒差點被族人以着違背族規進入祠堂餓死,就爲了謀奪一點家產,幸我去的及時,不然怕就死了。”裴子云一聲長嘆。
聽着裴子云的話,虞雲君看向裴子云懷中小姑娘,小姑娘餓的極瘦,臉上沒有着什麼血色,身上帶着囚禁久了的惡臭,就嘆息說:“你這事做的不錯,這小姑娘,你打算怎麼安置?”
裴子云抱小姑娘踱了幾步:“廖家是不能去了,回去,就算族長不動心,他家人呢?就算有着官府威懾,十多年以後呢?說不定這女孩哪天就躲貓貓死了,人生意外紛紜,能多做一分是一分,我準備送回去,託給家中母親照顧,也算是給我母親做個伴,我不能陪在身邊,也希望她老人家膝下有人陪着。”
“嗯,你這也算是孝順了。”虞雲君笑着說,想了想,似想起了什麼事,就是又輕啓朱脣:“祖師受封真君,我鬆雲門實力大增,侯府,聖獄門應都不會再襲殺你,你的劍道大成,難有敵手,不過你也要小心。”
“是,師父。”裴子云應着。
“師弟,我也要去你家裡去玩,我還沒去過你的新家呢?”正在練字的蘿莉初夏,側着耳朵,聽着兩人對話,連連呼喊起來。
“初夏,好好練字,不要鬧。”虞雲君臉色一冷,對着初夏說,蘿莉初夏一臉的委屈,似乎很不開心:“不,師弟現在和我越來越不親了,我也要去。”
“師父,我先告退,安排事宜。”裴子云不由汗顏。
“你自去就是。”
裴子云抱小姑娘轉身離去,向自己房間而去,剛纔就命着僕人準備,到了房間,已有粥香撲鼻,整個一大海碗奉上,小姑娘悠悠醒轉,看桌上的肉粥嚥着口水。
“醒來了?”裴子云看着小姑娘問,小姑娘有些害羞,看着裴子云似有些怯生生。
“來,我餵你。”裴子云取勺子,輕輕吹冷,一口口喂着,小姑娘早已餓的飢腸轆轆,見着吃的就放開了肚子,大口大口。
小姑娘的嬤嬤則被一個下人帶着過來,已洗漱換了乾淨衣服,看着正吃着粥的小姑娘,眼裡滿是慈祥。
“坐下一起吃吧。”裴子云說:“餓久了,今天只能吃點肉粥,明天也不能吃幹,半乾半粥可以用,後天就可以正常了。”
許久未進食,不能取着硬的食物,最好是先喝點水,再喝點粥,再吃點肉粥,漸漸開胃,不然很容易傷胃。
“謝公子,我明白。”嬤嬤纔是坐下。
外面風雨噼啪,裴子云心裡嘆息一聲,廖閣因自己而死,自己不能不顧,但自己壓力也很大,特別是最近的警示。
“上次完成任務,記憶中多出了幾處了原主獲得的道法寄託,只是都是散修和異派的道法。”
“自己在鬆雲門裡纔打開局面,獲得不少人欣賞,但反撲也很大,自己要是污染了道法,不再純正,在這時就是大把柄。”
“京城時自己取的都是劍術,現在更不能爲了短利而壞了大事。”裴子云一心二用,喂着懷裡這隻悲慘的小蘿莉,並且思忖。
“而且道法不純,修成陰神也要遭到排擠,寄託也許本門有,可這些都是師長的遺物,最關鍵是這些寄託的主人都在福地,自己取着用,立刻會驚動原來的主人,泄密的機率很大,原身被覺有梅花,這個原因就佔了六成以上。”
“哥哥,我飽了,不用餵了。”突裴子云懷裡這隻小蘿莉開口說,裴子云這纔回過神,見碗裡的肉粥已只剩一點了,此時小蘿莉已經喂得飽飽的,小肚子微微凸起,此時伸小手攔住了裴子云喂粥的勺子,已有了些力氣。
“公子,還是我來吧,我去領着小姐去洗個澡,剛纔已送了小姐的衣物來了,這樣邋遢着,公子抱着也不舒服。”嬤嬤早已將着肉粥吃着乾淨。
“等下,過會我會送你回鄉下。”
“除了伙食,你家小姐每月月錢1兩,你7oo文。”
紅樓夢內,老夫人每月2o兩,當家正室2o兩銀子,嫡孫正室1o兩,公子小姐2兩,這寫的背景還是清朝,銀價已經便宜了,在明朝這月錢的價值還得貴上一倍。
這可是堂堂國公府的規格,可見一兩這數目很不低了,哪怕是官人,正經兒女都只有這個份,這嬤嬤是明白人,頓時眼亮了,清楚解元公是認真對待,更清楚大戶人家的齷齪,有這銀子纔算是盤活了,連忙接過這隻小蘿莉,帶着重重拜下:“謝解元公。”
然後纔在僕人帶領下而去,給小蘿莉洗澡。
見着嬤嬤很明白很領情,裴子云也很高興,許多人認爲我給家人待遇就行,給什麼銀子就分的太清,其實這是獨生子女家庭纔有的思想,別說大戶人家,就是幾個兄弟姐妹,各種各樣事就很難說清楚,總之一句話,你真愛她,給銀子給獨立小廚,比什麼都強。
裴子云這樣對這隻小羅莉,自是誠之又誠了。
此時小蘿莉抱走,裴子云在房間踱步,到了窗口,將窗戶推開,一陣冷風捲着雨絲撲了進來,打在了臉面上,使人一清爽:“去年四歲,今年小羅莉才五歲,就算是三葉二果之一,也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是目前危機最要緊,既要道法純粹又要快突破天門,怎麼辦?”裴子云轉了幾個圈思慮着。
“有沒有既是本門內,又可能有寄託的人,這樣取得,才符合我現在的要求。”
“符合這個要求,只有在叛逃出本門的人身上下手了。”
“對,門中自有叛徒,誰能都不能保證一個門派全部忠貞,但大多數叛徒都是被追殺,且對我現在有增益只有成陰神的人,這就少了,實在太少了。”
“原主在師門只是外系,連內門都沒有進,這方面知道不多,應該問問人,現在師傅可是內門上一代的嫡傳,應該知道內情。”
想着,裴子云就出了門,看天還是陰得重,雨小了些,星星雨霧還是灑落,本想直接去,突想起初夏委屈的臉,腳就一轉,去了廚房。
“公子?”廚娘很是詫異。
“這次給我弄些小東西。”裴子云說着,廚房原材料都有,很快麥粉、雞蛋、蜂蜜糊成了糊,裴子云就上去,靈巧的手一下就搓捏成兔、雞、鴨等,又灑點葡萄乾和桃仁。
下面的事不需要裴子云了,廚娘熟練了烤熟,不久甜香四溢,金黃焦脆,裴子云就取了一盤去房間。
這時羅莉初夏寫完了字,對着窗口出神,見着裴子云端着盤子來,頓時跳了起來,又故意側着臉。
“師姐大量,來,吃這個。”裴子云討好。
“哼,看你這誠懇,我就原諒你了。”羅莉初夏說着,伸手去抓,咬着清脆有聲,看樣子很享受的摸樣,一手還抓着裴子云衣角:“以後不許不理我。”
“是是!”裴子云連忙應着。
過了會,和虞雲君出去,兩人沿走廊而行,眼見前面是小池,她停了腳步嘆着:“這孩子麻煩你了……”
“沒事,師姐還小着,我讓點她。”
“還小?”虞雲君想說什麼,又忍住了沒有再說,只是問着:“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您在門內熟悉,我想問問,門內最近幾十年,有沒有叛逃或流落在外的,特別是成就陰神的人?”
“唔?”虞雲君怔了一下,突然一笑,說:“你怎麼突然之間問這個?”
但她不等裴子云回答,就說着:“叛逃的總有,不過能活下來很少,成就陰神的讓我想想,近幾十年,還真有一個。”
說到這裡,虞雲君似不勝感慨:“一位姓張的師叔,你應該叫師叔祖了,和前前代掌門爭位,不成,憤而出門,去了南蠻。”
“這人曾經也是門中天才,出門據說有內情,沒有遭到門中追殺,後來因事遭了劫,就沒有消息了。”
裴子云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這很符合自己要求,虞雲君側目看去,只見這少年英俊也罷了,這時大袖飄飄,踏着高齒屐,神態風流,難怪着……想到這裡,不由嘆息一聲,沒有出聲,只望着朦朧雨霧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