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化形

後排的那些樹,根系沒被挖斷,所以不太容易引燃,不過也被不住三昧真火燒,那些靠着外側的枝條,也開始漸漸失水枯萎……

略微休息了片刻,許寒喝了一口靈酒,搓搓手,拿着法器,又開始挖第二排的小樹

“道友,你這是幹嘛呢?”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許寒,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文文雅雅的中年文士站在了身後,中年文士揹着雙手,手中有一冊古卷,看上去象一個讀書人的模樣

這裡竟然有人許寒慄然一驚,一拍儲物袋,取出骨尺符寶,問道,“你是何人?”

看見許寒緊張,那中年文士笑道,“小友莫要緊張,在下乃是這山谷中的修士,名叫槐魁,不知道小友怎麼稱呼?”

“槐魁?還有姓槐的?”許寒皺眉問道……

“當然有,這紫滄大陸浩渺億萬裡,姓什麼的都有,姓槐有何奇怪?”槐魁淡定笑道,那動作還真有幾分文雅氣質,怕是科考中個狀元不費勁……

不過許寒卻疑『惑』了,問道,“槐兄,我只聽說滄南滄北,啥時候又成了紫滄大陸了?”

槐魁笑道,“滄南加上滄北,再加上千萬裡洪荒和億萬裡海疆,這就是紫滄大陸了,或者說,紫滄星”

許寒聽得一驚,這修士還真的很有文化哎居然知道這個星球的名字,他以前也問過張五德這個問題,可張五德這個老學究卻認定這個世界天圓地方,不承認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圓球上……

想那張五德博覽羣書都不知道紫滄星,而這個修士卻知道,許寒不由得對這個中年文士有了尊敬之感,對於真正的文化人,流氓還是很尊敬的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所在的星球叫做紫滄”許寒點頭,對着槐魁施了一禮,“小子許寒受教了”

“免禮,這算不得什麼”槐魁匆忙上前扶起許寒,說道,“小友你我一見如故,不妨兄弟相稱,莫要行此大禮……”

“槐兄”許寒站直身,還對槐魁抱抱拳

接着就聽槐魁說道,“葉兄弟,不知你爲何要毀掉這些樹木?”說着他一擡手,指着那棵正在熊熊燃燒的小樹說道“別看這棵樹小,其實它已經生長了五千多年,五千多年,漫漫悠遠,修行是如此不易,你卻一下徹底斷送了它們,想它們的父母兄長祖輩,心中又是如何地悲痛?”

槐魁說完大手一揮,罡風四起,最後罡風匯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龍捲風在各棵小樹上一卷就吸走了所有火星

接着槐魁又扔出手中青『色』書卷,書卷化做小片的烏雲,降下雨水,只見那些燒焦挖斷的樹根樹枝以肉眼可見的度生長

槐魁做這些的時候,許寒並沒有阻止,因爲這份舉手間翻雲布雨的功力,太強悍了

怕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不過如此

許寒不願惹惱此人,但卻不能不說話

許寒道“槐兄,你迂腐了雖然你愛惜花花草草,注重環保是好事,可也得分別對待這些怪樹都不是善類,見人就攻擊,簡直比野獸還要兇猛”許寒說着又指着一棵憤憤道,“槐兄你看這樹,連樹葉都不生,怪模怪樣,醜陋不堪,這種又兇又醜的樹留之無益,不如將其燒光”

槐魁被說的面『色』尷尬,解釋道,“這些樹絕大部分靈智未開,攻擊路人那是天『性』,要怪就怪那種樹之人,莫要錯怪樹木恩,還有,這些樹……沒你說的那麼醜?”

整個五行陣變成一座火焰山,火焰高達百丈,將秤盤覆蓋下的黑『色』空間燃成紅『色』,無論從何處看,都處在火焰之中

遠處打算小心接近許寒的修士們猛地遇見高溫火焰,慌忙退卻纔逃過被燒烤的命運此時這天這地,成了兩個人的決鬥空間;天雷山山上山下數千名高階修士,只有這兩人成爲焦點,一個是手持補天秤的胡遠,另一個是把持大五行幻陣的少年許寒

火焰沖天燃燒,胡遠正處在火焰之中,他卻坦然若素,沒有任何驚慌表現,空中不停旋轉的五顆金星又跳出一顆,變大變薄幻化爲一層淡淡薄薄的透明金霧,將胡遠包圍其中,下方兇烈火焰竟不能傷之半分

這鬼東西還真邪門,許寒啐了一口,跟張天放說:“小子,一會再救你一命,做好逃跑準備”“什麼就再救我一命?什麼?逃跑?張天放永不逃跑”張天放傲氣的很

許寒不催他,難得戰場之上有閒情逸致,耐心解釋道:“一會兒呢,我打算弄爆這個大陣,你跑不跑隨便,不過大陣爆炸後能否活下來,恩,確實不太好說”

“什麼?大陣炸了咱倆怎麼辦?那鍋蓋好象挺厲害”

“跑唄,逃命唄”許寒的逃跑生涯又將增加一個精彩故事

“這個,咱這個不是臨敵不力失敗逃跑,而是以計對敵,以退爲進,挖陷阱給他們跳,是一種殺敵策略,不是逃跑,絕對不是逃跑這樣的暫時『性』退卻我可以接受,一會兒咱怎麼走?”生存還是死亡,在這個選擇上,張天放非常明智,不再堅持自己的驕傲

“你什麼都不用做,站我身邊就成”

天上胡遠有些爲難,補天秤是他最強的攻擊法寶,而適才的星雨是補天秤諸多攻擊手段中最強的一類,竟奈何不得一個小小五行陣補天秤上五顆金星各有其效,有防禦的有療傷的有幫助修行的有設陣制敵的,可以直接進行攻擊的只有一顆金星咬咬牙,猛地一拍秤桿,空中那顆幻化星雨的金星再次飛離出來,這次以本體直接撞擊大五行幻陣

戰場之中,這麼多人圍着,估『摸』只有胡家肯以雷霆手段全力殺我,其餘人麼,頂多算是起鬨,但是如果自己想要逃跑這些起鬨的高手們馬上會不遺餘力追殺,反正要跑,早一點兒晚一點兒無所謂,那就現在半空中金星猛烈衝擊五行幻陣爆炸聲連天而響,許寒倒有點兒悠閒,邊看邊琢磨

大五行幻陣威力不凡,陣陣相守環環相套,加上神淚做陣眼,將五行大陣發揮到極至那顆金星雖然厲害,一時半會卻也攻不破

許寒看着金星『亂』蹦達攪『亂』五行幻陣,淡淡說道:“走”

“這就走?不殺幾個人?”張天放真是殘暴成『性』

“你去殺,我等你”擡手招回小蛇,這些傢伙像他的孩子,拿出來嚇唬人還成,讓他們去拼命?許寒寧肯選擇自己去死

張天放向外望,除去胡遠,距離自己最近的修士居然也在五里開外撇撇嘴:“不去”見到瑩白小蛇飛回又道:“誒,分我幾條,你有這麼多”

小蛇不搭理他許寒拒絕道:“不給,你不是有一百多隻鬼獸還有兩隻大黑虎麼?”“呀,我把大黑二黑給忘了”他給妖獸取的名字,和許寒取的一樣偷懶難聽

小豬噴夠了火,大腰大擺晃到許寒頭頂站住,高傲的很張天放又道:“小豬太猛了,以後做飯可不能讓它點火,它這一把火下去,咱只能吃炭”

許寒懶得搭理他的胡說八道,忘記自己以前也同樣擅長鬍說八道在不影響五行陣運行的情況下拔撤陣旗,不多時收起一萬多枚陣外金星蹦跳碰撞的加猛烈,許寒嘆口氣:“走”抖出百張七星黑『色』符咒,一張接一張快擲向胡遠而後心意一動,神淚自陣眼中飛回他胸前,接着雙手連掐法訣全部打入陣中

這時陣外七星符咒爆炸,一個接一個響成一連串胡遠雖然有金星護體,可是一連串極品七星符咒連續爆炸,威力非同凡響,他不敢輕易涉嫌,頓時將注意力從破陣轉移到保護自己身上,全力催動金霧抵禦七星符咒

天雷山下的大地遭了殃,爆炸一張即可移山平海的七星符咒,居然連續炸出百張這聲音大的乎人的想象,比剛纔兩把硬鐵刀劈斬量天尺發出的聲音要大的多,大過無數星雨對大五行幻陣的攻擊百張七星符咒爆炸,你只能聽見第一聲,而後的聲音連貫在一起,響成一片,除了爆炸聲,你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好象世界只有這一個聲音,從第一聲爆炸到最後一聲爆炸,一直到爆炸結束好半天,你耳朵裡都只有這一種聲音

伴隨巨大爆炸聲音的是漫天彩光飛舞,靈氣四溢,如同夜空灑下一場繽紛靈雨,不但照亮夜空,還滋潤萬物

在這片巨大爆炸聲和七彩流光中,許寒與張天放消失無蹤

天雷山上諸人面『色』煞白,這等威力的符咒若是拿來攻打天雷山?不能說完全攻下來,但是把主峰炸平,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山下圍山修士雖然身處五里開外,卻依然直接感受到爆炸的巨大威力,各自運功抵禦,修爲低的還要退出數裡才能完全抵禦住那些打壞主意的修士們暗道僥倖,幸虧沒湊過去,否則若是處在符咒爆炸範圍內,想跑都來不及

可惜他們的僥倖來的有點早符咒爆炸過後,待煙霧散盡,現出胡遠狼狽不堪的模樣,面上再沒了從容淡定,惡狠狠盯看大五行陣陣外五彩流光飄逸,居然遮住陣內情形胡遠怒氣沖天,欲指揮金星猛攻

就在這個時刻,大五行陣爆炸了

天雷山上下數千修士耳中都是適才爆炸的巨大聲音,在這一時刻,那聲音突然聽不到了,不光聽不見爆炸聲,任何聲音都聽不到接着便看見空氣泛動、晃動、劇烈跳動,奇怪,空氣怎麼如同海水一樣有了形狀?

他們的疑問才起,空氣又起變化,入目處白茫茫,任何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適才爆炸如同煙花,如同火蛇銀舞,如同七彩流溢,這一刻,什麼顏『色』都沒了,全部消失掉,只剩下白茫茫

“這些樹……”許寒脫口就想罵上幾句,不過他突然想到槐魁話中“這些樹絕大部分靈智未開”……那就是有一小部分靈智已經開了?

許寒心裡一動,連忙改口笑道“這些樹猛一入眼,不好看,不過這也是個習慣問題,看慣了有樹葉的樹看這沒樹葉的樹就不習慣了其實這些樹,仔細看看,還是很帥氣的,根根筆直,很有志氣的樣子,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讓人愛啊”

果然那槐魁滿臉喜『色』,彷彿許寒是誇他一般……

“葉賢弟真是深得我心啊,其實這些樹,也沒葉賢弟說的那麼帥,見笑了”

“哎,槐兄你不要信不過我葉某眼光,我眼光還是很有水準的,我說它們帥那就是帥啦,看這些小樹,那真是生機勃勃;遠處那些大樹個個英俊瀟灑;中央那棵最高大的,那簡直帥得沒邊啦”媽的,老子越混越回去了,居然拍起樹的馬屁

“哈哈,帥得沒邊了,有意思”槐魁哈哈大笑

許寒心裡咯噔一下,又看看那棵參天大樹,心道,不會……

槐魁笑完,說道“槐某一人呆在這山谷中,上千年也難見一個人,就算偶爾見到一個,也沒有葉賢弟這麼有趣”

你一人?莫非靈智已開的就你一個?許寒看看遙遠處那棵直『插』雲霄的巨樹,彷彿明白了什麼

“槐兄,你也夠孤獨的平時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許寒感慨道

槐魁卻搖頭,舉起手中青卷道,“無妨,有書爲伴……”

許寒這才注意到,這槐魁手中抓的,竟然真的只是一本很平常的書剛纔許寒親眼看着這書化成烏雲,還以爲這是厲害法器,誰知卻是一本很平凡的,凡人看的書

這槐魁以凡物使出法器的功效,這種神通,許寒想都沒想過

“槐大哥手段非凡吶”許寒不由感嘆,如果他有這種手段,也不會被人追得鑽進洞中

槐魁卻苦笑,搖頭道,“天上有天,人上有人,手段非凡,不也被人困在這裡二十萬年?”

許寒哦了一聲,又接着之前話題,說道,“槐大哥,其實你無聊時,可以和那個姓石的老頭聊聊天……”

槐魁一聽石老頭,頓時生氣地擺手罵道,“石老匹夫,我不喜歡這個傢伙”

“可以理解”許寒笑道,“我也不喜歡那個老混蛋”他說完,又低聲道,“槐大哥,不如你隨我一起衝出陣外,紫滄大陸任我們逍遙”

許寒的主意打得好,他知道自己實力不濟,若是帶着槐魁這樣的級老妖精做打手,通過考驗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呀……

可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槐魁搖頭道,“這裡的禁制若是可以衝出,我好多年前就出去了……而且,如果我強行衝關而出,這些樹木……”

槐魁言語中,滿是對這些樹木的不捨

許寒問道,“槐兄,你對這些樹木……”

槐魁並沒有隱瞞,笑道,“其實我是化形的妖修,中央那棵大蛇槐就是我的本體”

雖然許寒早已這樣猜測,聽見槐魁明說,還是有些吃驚……畢竟他是第一次遇到妖修,妖修那就是妖怪,換誰都要緊張一下

妖修要化出人形,非常艱難,妖修的化形期,相當於修士的中境界,也就是說槐魁至少已經有煉虛期的修爲了

據許寒所知,這滄南大陸最厲害的修士也不過元嬰後期,化神的都沒有,如果這槐魁出去,那就是滄南第一人啊

許寒心中暗想,剛纔幸好沒有罵這些妖樹,否則槐魁肯定要恨死自己人,試想,誰願意讓別人罵自己的子子孫孫呢……

看見許寒不說話,槐魁笑道,“怎麼,怕啦?還是後悔和我這妖怪兄弟相稱?”

人類修士是很鄙視妖修的,所以若是和妖怪稱兄道弟,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不過許寒倒是異類,他立即笑道,“槐大哥,看你想到哪去了,小弟聽說過人心險惡,卻沒有聽說過妖心險惡,世上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其實有的妖怪比人類還要善良呢”

被許寒這一說,槐魁顯得很高興,拍了一下許寒道,“好看在你並不歧視我們妖修的份上,我直接送你過關”

“那就有勞大哥了……”許寒心道若是你不送我過關,我定要把你子子孫孫燒個乾淨,怎麼成了你賣我面子一樣呢?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雙方敵對槐魁出手,一百個許寒也不是他對手的

有了槐魁帶領,許寒很快就走進了山谷深處,他並不怕槐魁偷襲,這老妖怪要想殺他,也沒必要搞這些名堂

一邊走,一邊槐魁給許寒介紹着這棵樹是他的第幾代孫,已經修行多少年了,那棵樹又是第幾代……看上去,槐魁對自己的子孫真的是很眷顧,幾乎每棵樹都能說出點故事,而在許寒看來,這些樹,看上去都差不多……

站在山谷中央最高的那顆蛇槐樹下,槐魁不由得拍着自己的本體,感嘆道:“樹最可悲之處在於不能移動……人人都有兩條腿,我們蛇槐樹也想要有兩條腿……這就是所有蛇槐樹拼命修煉的原因”

看着槐魁唏噓的表情,許寒覺得心中一陣感動……滄南大陸人情淡漠,自私無情,可沒想到,一個妖怪卻如此重情重義,看重親情,絕大多數的人類恐怕都望塵莫及

走了一會,快要接近山谷的出口

槐魁突然說道,“其實這次送你過去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許寒忙道,“槐兄但講無妨”

“下一關乃是水關,由一條水龍把守,這水龍名叫玉凝,此妖既無禮又霸道,挾着上游水源就是不讓流入我山谷,害得我這些子孫們乾渴已久,要不是我用法術凝結水份,這谷中的樹木怕是一半都得乾死了”槐魁說完看着山谷裡的大片子孫,嘆道:“如果有了足夠的水,它們修行到化形要快上幾千年”

許寒問道,“不知那水龍是什麼修爲?槐兄,我才煉氣四層,就怕他修爲太高,我對付不了呀”

“無妨”槐魁笑道,“那水龍是條母龍,有一對女兒,名叫大玉和小玉大玉脾氣溫順,待人客氣有禮,小玉卻截然相反,刁蠻勝其母,開口就是罵人,不過玉凝卻寵小女兒所以我給小玉準備了一樣禮物,只要你將其送給小玉,讓她幫忙說話,此事就成了”

“哦?那我可以幫這個忙”許寒點頭應道

隨後,槐魁取出一隻碧綠『色』的葫蘆,說道,“此寶乃是一非常厲害的古寶,名叫水火葫蘆此寶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法器,也可用來攻擊”槐魁一邊示意一邊說道,“這水火葫蘆雖然只能收進水火,可容量非常巨大,各種厲害的水火都可以收進,將其放出就可攻擊,威力無窮”

“古寶啊”許寒接過葫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還沒看過古寶呢,這威力恐怕真是驚人的,若是此寶在手,恐怕對上陸振都能戰上幾個回合

耳中聽不到聲音,眼前只有白茫茫,有機警者掩耳閉目平常以指肚堵耳會發出一種嗡嗡聲,可是此刻無論多用力,無論如何堵耳朵,耳邊都是寂靜一片,好似出生以來就是聾子一樣同樣地,雖然閉上眼睛,隔着那層眼皮,卻依然能清晰感覺到外面的白茫茫一片

這種感覺持續好長一段時間,當天地間的聲音『色』彩重又出現,大家能看到東西能聽到聲音以後,才發現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長寬各有十幾裡,深也有幾千米而大五行幻陣及陣中的兩個少年卻消失無蹤

胡遠也消失了,空中巨大的秤盤被震到不知何處,天空重又出現,大地再見光亮修士們互相打量左右探看,這才發現一些修爲較低的修士,居然死去不少

這種力量只能用可怕來形容,太可怕了,距離那麼遠,只靠爆炸聲威,輕鬆殺死上百人見此情景,大家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適才的地動山搖波及到天雷山,因爲距離太近,護山的天雷大陣在爆炸中被摧毀,鐵冠真人指揮一干人等護陣,重佈陣相比較而言,因爲有天雷大陣的阻擋,天雷山衆人受到傷害最少反觀山下的倒黴蛋們,一半受傷,百多人死亡,胡遠失蹤,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待大地安靜下來胡家高階修士四散尋找胡遠,總不能上一個家主被許寒殺死,弄個代家主又被他殺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在一片碎石厚土中找到胡遠所幸的是他沒死倒黴的事,元嬰被毀,和死掉也差不了多少

連天雷山帶數千修士,胡遠距離五行陣最近大陣爆炸,他受到傷害最多身上金星化成的金霧早被震散,元嬰護體也被震散;緊急間補天秤的秤盤飛回來抵擋爆炸威力,才僥倖保住一命不過元嬰護體直接被震散,功力大爲受損

補天秤和量天尺到底是補天法寶,這麼兇烈的爆炸居然毀不掉它們,只輕微受到些損傷此刻兩件法寶交到**手裡,身爲上一代家主獨子,代理家主又受重傷,胡家大權自然由他接手**滿眼噴火四處『亂』看,想找出許寒行蹤大怒道:“許寒,我和你勢不兩立”胡遠咳嗽聲強笑道:“他應該炸成灰燼,我也算替胡正報了仇”

山上山下數千人親眼見到大陣爆炸威力,沒有人認爲許寒張天放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正主死亡,法寶草『藥』沒了,大家也沒有繼續攻打天雷山的興趣

如果天雷山有許寒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居於一隅,怎麼可能只在越國小小彈丸之地藉助其他門派之力才能與魔道對抗,怎麼可能忍着讓大家欺負?修士們雖然貪婪,卻不是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想都明白,一時間救傷員的救傷員,黯然發呆的努力發呆,滿肚子仇恨無處宣泄的紅着眼睛,不知道是想哭泣還是想憤怒

**滿心滿肺仇恨,卻不知道向誰發胡正被殺,胡遠重傷家族弟子死傷過半,連他都是在元嬰高手的保護下才逃得『性』命,委屈、憤怒、壓抑糾結一起,仰天長嘯,狂發一聲喊大叫道:“攻山”

天雷大陣被毀,山上人沒有屏障保護,時刻緊張注視下方,聞聽**大喊,許多天雷山修士擺出戰鬥架勢

胡遠止住**,微微搖了下頭:“回”他明白,沒有巨大利益,徒勞損傷家族子弟『性』命不但於己無益,只會便宜其餘七大世家胡家若還想繼續留在魯國八大世家行列中,眼前必須要保存實力何況大仇已報,再沒必要拼命

**澀聲道:“叔祖,您的傷?”

“我的傷不重要,身爲胡家家主要懂得取捨”胡遠又恢復成原來波瀾不驚的安靜沉穩模樣,耐心提點**

身爲世家核心子弟,必須懂得什麼是放棄,**受過的教育裡就有這些內容,當下緊咬嘴脣下令道:“回承山”

胡家修士訓練有素,一聲令下,沒受傷的揹負死者,輕傷的攙扶重傷的,衆修士馭空西飛

這就結束了?尋許寒幾近三年時間,圍山時間長達一年,數次爭鬥屢有傷亡,就這麼突然結束了?山下修士都有些想不通,可是讓他們攻上山以殺戮泄憤,又不肯做替死鬼,多待些時間,零星有修士飛離接着魯國其餘七大世家紛紛離開,再接着是宋國修士,沒多久數千修士都掉大半,只剩下遠遠獨立的龍丹子,高冠峨服的金衣人,及幾名元嬰修士尤其一人賊眉鼠眼,雙眼溜溜『亂』轉,看上去陰沉的很

龍丹子衝金衣人笑道:“金家不是來報仇的麼?人都死了還不走?”金衣人面沉似水,他是宋國北地蠻谷金家之人,他們家有個帥氣少年『色』魔被許寒用符咒炸死金家有仇必報,追尋許寒這麼多年,居然追出這麼個結果,想來他的鬱悶應該等同於**,撇眼看龍丹子森然道:“聽聞東大陸北方七國好多人想殺你,你怎麼還有膽子『亂』跑?”

“想殺不等於能殺”龍丹子對自己本領非常自信

金衣人陰陰一笑:“是麼?”二人距離十里地左右,金衣人笑容未斂,人已經出現在龍丹子身側半步外,右手一道劍光刺向龍丹子腰部龍丹子急忙一躲,沒能躲過,護體鎧甲加護身功法瞬間被破,自腰間灑出一片血花龍丹子面『色』急變,一個閃身竄到五里外,再連續兩個閃身,躲得遠遠纔敢檢查傷勢

金衣人一劍刺出後,沒有繼續攻擊,略帶不屑意味冷眼看龍丹子折騰龍丹子檢查過傷勢,知道對方沒存殺意,暗恨自己大意,嘴上說道:“移形換影原來金家甲堂高手,龍丹子謝過道兄不殺之恩,告辭”

沒想到金家居然派出甲堂高手,適才一時大意多嘴招禍,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這人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向金衣人抱拳後離開

金衣人滿腹憤懣在一刺之下好象煙消雲散,轉頭看向賊眉鼠眼的陰沉修士:“老鼠還不走?”

陰沉修士似乎認識金衣人,苦笑道:“沒想到四少也會來這,早知道你在這,打死我,我也不敢來”

許寒想想,又把水火葫蘆還給槐魁說道:“這古寶太過珍貴,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許寒嘿嘿地笑了起來

槐魁抓住許寒的手,又推了過去“我相信葉兄弟的人品,葉兄弟這樣一說,我是分外的相信”槐魁對這小修也覺得很對脾氣當下又取出些樹皮樹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這山谷上時間太久,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這些都是我本體上脫落的,十萬年槐木,拿去煉個丹『藥』或者法器,都是不錯的材料,以前還沒有送給別人過……”

槐魁雖然說的客氣,可是許寒也知道,化形期妖修身上的材料那是非常珍貴的首先不說這大陸上有幾個化形妖修,就說要從化形妖修身上取得物件做材料,那得多大的神通啊?

許寒當然是不好意思接受,不過推脫一會,還是被不住槐魁的熱情,收了放進儲物袋……

很快倆人就來到了山谷的盡頭……

槐魁說道,“一切有勞葉兄弟了,我替這一谷的蛇槐樹感謝你了”說完,對着許寒作了個揖

“槐兄放心,葉某一定完成任務”

當許寒走進不透明的陣法中,槐魁出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是槐某第三千九百次送出這個葫蘆了,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回到槐某手中呢?葉兄弟,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好大一片湖面”許寒走進法陣,就看見眼前是一片汪洋,無邊無際,看不到對岸……

青『色』的水面,靜地好象一面明鏡,許寒不敢大意,祭出一樣下品法器,這是一個獸骨磨成的彎刀,許寒控制着彎刀砍在水面上,平靜的水面立即被打破,水花四起,道道清凌凌的漣漪向四周擴散

看見水面沒什麼動靜,許寒這才駕着飛毯,從水面上橫渡

不過剛行不遠,就聽見一聲女子的脆吼,“何人在此撒野?活得不耐煩了嘛?”

隨後,許寒就看見前方大塊水面有了動靜,平靜的水面上起了好幾個旋渦……

接着嘩啦一聲巨響,一條透明晶瑩的水龍破水而出,直『插』雲霄,透明水龍在天空中略一盤旋,五爪擺動,就懸停在許寒對面

這龍還真不小哇許寒覺得這傢伙真是龐然巨物,光一個腦袋就比自己整個身體大多了,她一張嘴就能吞了自己……

“是玉凝前輩嘛?”許寒停下飛毯,朗聲問道

“本脩名字也是你叫的”水龍果然很不客氣,說完打了個噴嚏,濺得許寒一頭一臉水珠

“前輩,對着別人臉打噴嚏是非常不禮貌的”許寒擦掉臉上的水珠

“煉氣四層,也開口談禮貌?”玉凝哼了一聲,又道,“那就開打,你勝了我就過關,若是勝不了我,就死”

許寒可不想跟這老妖怪打,陪笑道,“玉前輩莫急,小修不是來打架的,小修想要見一下您的小女兒,小玉……”

許寒沒說完,對面水龍吼了起來,“幹嗎?想勾引我們家小玉?你這小子,賊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貨『色』,你就死了這條心”

許寒暈倒,他從來沒想過勾一條母龍,就算小玉再小,他那兄弟也不能滿足母龍的尺寸……

“玉前輩,不是你想的那樣,在下對小玉根本沒有那些想法……”

誰知對面水龍又是一個噴嚏,接着吼道,“好你個小小修士你看不起我們龍族是不是?我家小玉生得嫵媚動龍,貌美如花,堪稱一代美龍你這小子竟然還看不上真是氣死本龍,那我就打殺了你”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正說反說都是錯這不是胡攪蠻纏嘛?

“喂,前輩……等等”

不待許寒說話,水龍雙爪一分,呼地一下,張牙舞爪撲了上來……

“起”許寒趕緊駕着飛毯拔升,堪堪躲過龍頭,低頭就看見水龍巨大的身體火車一樣從飛毯下穿過

不過水龍可不是火車只見它晶瑩透明的大龍尾猛地一掃,正擊在飛毯下方,把許寒掀翻

“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許寒在空中翻滾兩圈,飛毯堪堪接住他……

許寒也惱了,這母龍果然不講理,老子死也要跟你拚一下

“腰鼓扇”許寒祭出腰鼓樣的扇子口中沉喝一聲,“大”

腰鼓形的扇子迎風而漲,一下長大到數十丈

許寒又一擡手“扇”

這腰鼓扇威力不錯,一扇過去,一陣狂風立即席捲,平靜的水面上,翻出數丈的狂瀾,巨大的浪頭倒翻而起,聲勢驚人……

動靜雖大,可對水龍沒什麼作用,只見她一身水波『蕩』漾了一下,就輕易卸去攻擊

“雕蟲小技”水龍哧了一聲說道,“要不是禁制規定,交手只能用和闖關者一樣的修爲,本龍早就打殺了你”

許寒聽了一喜,敢情還有這規定想想也是,這些妖修都是化形期左右的修爲就算來個元嬰後期也不是它們的對手,若沒有這個限制,全滄南所有修士,也沒有一個可以過關

“哼小修士,竟然以爲本龍把修爲壓在煉氣四層就不是你的對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龍就算不用法寶法術,憑着蠻力,也能弄死你”

水龍玉凝又一次遊了過來,這次它沒有衝撞,而是不捷不緩的游來,她要用利爪撕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許寒發現扇子沒用,趕緊收回儲物袋,又拿出烏索劍

“砍”烏索劍砍在水龍伸來的利爪上

“哈哈,小修士,你換個厲害點的法器好不好?你這些東西,撓得本龍的爪心好癢”水龍怪笑着,根本沒把烏索劍放在眼裡

“你賴皮啊雖然你不用法寶法術,可是你這一身皮骨,都是修煉了幾十萬年還說是把境界壓在和我一樣,一點都不公平,真是條不要臉的龍”許寒破口大罵道

水龍被他罵惱了,五指一捏,把許寒牢牢抓在手心,震耳欲聾地吼道,“難道你要本龍把皮剝了再和你打嘛竟敢罵本龍不要臉,你會付出代價的”

金衣人不喜這種逢迎拍馬,冷冷糾正道:“我叫金四,你再喊我四少,馬上殺人”陰沉修士老鼠趕忙道歉:“這不是想恭敬點兒說話麼,唉,人老了總說錯話”金四不爲所動,依舊冷冷說道:“你是什麼的樣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爲什麼還留在這不走?”

老鼠眨巴下眼睛,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金四偏頭斜眼看他,鼻子裡發出“恩?”的一聲老鼠急忙道:“四爺,我就是感覺蹊蹺,哪有自己擺陣把自己炸死的,尤其是威力這麼大的法陣,是『操』控失誤還是故意求死都不好說”老鼠說出自己的疑問,但還有些話沒說,因爲他知道許寒張天放沒死

金四輕蹙眉峰,一雙目光將深坑左右地皮看個透徹,擡手撫下頜沉思,思考會兒沒想到什麼,轉頭跟其餘幾名元嬰修士說話:“你們留在這也是這個原因?”

天雷山上十幾名元嬰修士小心看向山下,其餘弟子自去修繕廟堂山下原本剩有七名修士,除去金四、老鼠、和離開的龍丹子,還有四人,聞言都沉默不語,其中有名昂藏大漢兇狠目光直視過來,冷冷道:“別人怕你金四,我卻不怕,和我說話最好尊敬一些”

金四一道冰寒目光掃過,忽地一笑:“走眼了,沒想到天王殿也派人來,失敬失敬”口中說抱歉,卻沒有一絲抱歉意味昂藏大漢沒再接話,垂目似在找些什麼

老鼠見狀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他也知道那倆小子沒死?自己有噬地鼠妖獸,可以感知地下、地面百里內動靜,五行陣爆炸之前,噬地鼠傳出訊號,意思是地下有兩個人快下沉正想細查之時大爆炸,而後蹤跡全失地裡原來無人,爆炸時出現兩個人,爆炸後又消失,分明是許寒那倆小子,打定主意等這些人走後,以噬地鼠追蹤,然後偷襲奪寶可是從目前情形來看,其餘幾人應該也是有所發現稍微揣測下實力,自己竟是剩餘六人中修爲最低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要告訴金四呢?

金四一一看過幾名修士,邊看邊點頭:“果然厲害,如果攻天雷山有幾位道友全力出手,最多七天可破”昂藏大漢冷哼道:“你不也沒出手麼?”言語極盡不屑之意

金四當沒聽見,問道:“你在找什麼?”

剩下六名修士站的極開,只有昂藏大漢低頭左看右看,他也當沒聽見金四問話,將身周看過,竟原地坐下閉目盤膝不再說話

其餘三名修士也各尋地方或站或坐停留在此,不知道在等待什麼老鼠暗暗嘆氣,唉,他們也發現那倆小子的蹤跡了自己若再留下,純粹是找死,轉方向離開

金四、昂藏大漢等五名修士由着他走,並不在意,老鼠是元嬰初階修士,而他們是元嬰高階修士,相互間差距太大,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老鼠沮喪西行,原本以爲天雷山遍地是寶,打算渾水『摸』魚佔點便宜,沒想到整座天雷山不但沒什麼值錢寶貝,還危險重重,數次偷『摸』進山,都被天雷大陣困住,僥倖逃得『性』命,而後抱着看熱鬧的心理看大家圍山,沒想到竟能等來正主,讓他驚喜的是許寒詐死被他發現,只可惜,發現的人不光是他自己老鼠邊走邊嘆氣,心有不甘

很快走到千里之外,蟄伏袖口的噬地鼠忽然再傳訊息,前方五十里地下有兩人在行走老鼠驚喜萬分,驚的是他們居然可以遁地而行?喜的是那倆小子的寶貝註定是自己的

甩手放出噬地鼠,噬地鼠落地即失去蹤影,輕巧穿進土裡行走老鼠元神緊鎖噬地鼠,尾隨而行

許寒遁地後,知道爆炸在即,來不及尋找方向,隨便選個方向快行進沒想到竟是一路向西地行度慢,很快被老鼠追上,許寒卻沒能發現有人追蹤這一跑就跑過萬里路,帶着五大三粗的張天放在地下潛行很是辛苦,於是決定浮上地面再逃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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