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山谷中,鳥鳴花香,仙葩吐液,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沒有半分的不適。
姜羽正負手而立,站在木屋前,一爽眸子,平靜無瀾,但內蘊深邃之光,誰也看之不透,他在想什麼。
申公屠這個弟子,他算是認下了,這個弟子,很對姜羽脾氣,其隱忍狠辣,膽識,皆是不在姜羽之下,心志之上,更爲堅定,年輕之時,必然遭逢過大變,才能練出一副鐵膽。
方纔的厭惡之色,姜羽反倒一掃而空,此刻,倒是怎麼看這個弟子,怎麼順眼。
柳憶靈睜大了明動的大眼睛,看着姜羽露出微笑,申公屠知曉姜羽身旁有一位極美的女子,此刻,佳人傾城一笑,竟然是讓這位弟子羞紅了臉龐。
“師尊,這位可是師孃?”申公屠很“老實”的道。
聞言,姜羽連忙咳嗽,面露尷尬之色,他連連擺手道:“小子不要亂說,你懂什麼。”
柳憶靈面頰飛霞,嬌顏堪雪,絕代無雙,如此一副絕世的姿容,當真令萬花失色,羣芳難逐。
這是一名真正的絕世之姿的女子,一顰一笑,即使毫無媚態,都人動人心魄,勾人心魂,他就像一名妖姬般的仙子,全身上下都有誘惑力。
“這什麼申公屠你亂說什麼,本小姐什麼嫁給他了!”柳憶靈一掐小蠻腰,恨恨的說道。
申公屠自覺失言,便沒有再多說,只在站立在原地,靜靜等着姜羽開口。
“好了,公屠,把你的事情說說吧。”姜羽開口道,打斷了三人之間的尷尬。
說道此處,申公屠剛散去的煞氣,再次沸騰起來,猶如一條九天血龍燃燒起來,身上的光芒湛湛生華,憤怒的染紅了半邊天際。
“不要因爲憤怒,失去了判斷力,要冷靜。”姜羽皺皺眉,但語氣依舊無瀾,平靜的開口。
申公屠聽聞姜羽說完,慢慢將這股憤怒,緩緩的壓制了下去,姜羽的說的,憤怒會令人失去判斷力,他申公屠還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多謝師尊,弟子魯莽了。”申公屠謙遜的行禮。
“把你的事情講給師尊聽,師尊一定會爲你做主的。”姜羽慢慢的舒緩申公屠心中的憤怒。
這種情緒於修道不利,姜羽不敢讓申公屠陷的太深,否則影響修道,當初,姜羽就險些爲此走過彎路。
申公屠眼中赤色未退,胸口還在起伏,在相比方纔,煞氣收斂了不少。
“進屋來吧,飲杯茶水慢慢說。”姜羽有些憐惜,這申公屠必然是受過何等非人的恥辱,將一人心志逼到此處,可想而知道。
“你們談事吧,我就不打擾了,我四處逛逛去。”柳憶靈轉身猶如精靈一般,起舞翩飛,向着遠空離去了。
姜羽與申公屠一前一後進了木屋中,姜羽親自爲他斟上一杯香茗,讓申公屠受寵若驚,他雙手接過香茗來,一飲而盡,情緒平復了不少。
“敞開心扉,我自己觀看,不要抵抗,我只會觀看,你這一段記憶。”姜羽道,他總歸覺得,讓一人親口說出,還是有些困難。
“是,師尊。”申公屠點點頭,他知道姜羽絕不會害他。
申公屠悠悠道來,他本是一名庶子,並且當初申景曠的地位,也並不如現在這般耀眼,他還只是申氏家族中,普通支脈的一名小
修士,但修行努力,也有天心境的修爲了,申景曠爲人風流,納了十七房妾侍。
申公屠便是申景曠四姨太所生的兒子,當時的申景曠膝下女兒衆多,但偏偏兒子,就只有三個,自然對這三人寵愛的是不得了。
申公屠的童年無比幸福,在申景曠的寵溺下成長,在修煉一途上,也有頗具天賦,達到修道的年紀,沒有如何努力,就破入了凝元秘境,這更加讓申景曠滿意。
申景曠是一名絕代天驕,修爲這些年一直在提升,不過幾年間,就已然達到了問天秘境,一舉成爲了申氏一族中的高層,其面容英俊,且風度翩翩,更有修行天賦,自然有不少女子傾心。
加上申景曠生性風流,自然鬧出了一段段游龍戲鳳的鬧劇,當時由於他身居高位,修爲在申氏一族中,也是靠前的存在,是一個無人敢惹的角色。
但最後,他卻是不知道,爲何與一位太上長老的長孫女牽扯在了一處,那是申氏一族內的一顆明珠,是風華絕代的美人,一時間,申景曠流連忘返,深陷溫柔鄉。
最終,那女人,卻是要求申景曠休掉所有的妻子,然後他背後的太上長老爺爺,會助他取下家主的位置,從此兩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但申景曠雖然多情,卻不是一個寡情的人,他做不到如此,最後,他覺得申氏一族的明珠,心術不正,離開了那女人。
卻不知曉,女人暗中恨上了申景曠身邊所有的女人,在十年前,申氏大變的情況下,隻身闖入了申景曠家中,將其所有的妻兒子女,全部殺光!
一個不留!
其狠辣,實在令人髮指!瘋狂的女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等到申景曠回到家中時刻,只有倒在血泊中的申公屠,還一息尚存,但情況卻也很不妙了。
他連忙拼盡一切辦法,最終多方找人求助,最終把申公屠的命救回來,卻令申公屠成爲了一個廢人,終生不能修煉。
此刻,申氏家族,遭遇魔宮大變,申景曠在家族與兒子中,最終選擇了家族,毅然做爲一方領袖,帶着申氏一族的弟子門,鎮封魔宮!
那一戰,流血飄櫓,是申氏一族的黑暗時代,數萬年來,都沒有動搖過根本的申氏一族,元氣大傷,族中高手,折損無數,最終才用鎮族聖古陣,鎮天陣,纔將其暫時封住。
期間,申公屠,飽受欺凌,受盡折辱,在申氏一族中,連普通雜役的弟子都不如,成爲了最下層的人。
那一段日子,同樣也是申公屠的黑暗時代,人生沒有半點光明,身旁沒有一名熟悉親友,孤身一人,在動亂中存活。
這一戰並沒有波及到外界,只是在申氏一族內進行,這一段時間內,申氏一族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以防外敵入侵,這也是萬般無奈的辦法。
姜羽觀者心酸,這申公屠年幼時刻,遭逢大變,身旁沒有親人,只有欺凌與痛苦,自己至少偶爾會有張霄爲自己送來溫暖。
這樣一名孩子,就在這種動亂中,這般苟活了將近十年,哪個人能不心酸,不落淚。
姜羽搖頭嘆息一聲,看到申公屠臉色的痛苦之色,根本不願意回憶這段往事。
無奈之後,姜羽只能繼續觀看下去,而後,申景曠在魔宮動亂中,戰功彪炳,立下了不朽功勳,被諸多太上
長老推選爲當代家主。
不知爲何,那申景曠,一直沒有爲自己的妻兒報仇,最後,申公屠經過多番查訪,發現當年自己的滅門慘案中,竟然有自己父親的影子,雖然大部分的痕跡被人掃清了,但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被心靈聰慧的申公屠查訪了出來,這一下,令申公屠猶如五雷轟頂,心中徹底陷入黑暗。
昔日那個對自己慈祥的父親,竟然要親手滅自己滿門,莫不是,他覺得這些成了累贅,成了他高升的絆腳石。
申公屠心中越想越痛苦,幾乎到瘋掉,最後在申氏一族古地中,得遇一名老人教導,把他終身不能修行的頑疾治癒好,不僅功力大進,修行速度,更是快上了數倍。
然而這一切,申公屠都在默默忍耐,他清楚的知曉,這些年來,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若是自己展現出天賦,很有可能會受到暗殺。
這些年來,他暗中也查清楚了那名當年滅他滿門女子,名叫申紫惢,此刻,在族中也是地位尊崇的人物,申公屠想要找他報仇,根本就不可能。
先不說那太上長老,只是申紫蕊一身絕強的修爲,就絕非申公屠所能對付的。
報仇無期,他心中焦急,漸漸的,他從來不肯接受申景曠的幫助,無論是修行靈粹,或是煉器材料,修行心得,他一樣統統不接受。
申景曠期間,得知了申公屠能修行,只不過,申公屠裝出一副,天賦大降,今生修行,也不可能有什麼出息。
所以,申景曠,就想用其他的各種辦法,來不斷彌補申公屠,但申公屠與自己父親,形同陌路,幾乎一年到頭,也不見面,不至於老死不相來往,卻也是申景曠不召見,他絕對不會主動找申景曠。
時間一場,他便再次受到了族中弟子的欺凌,這種大家族,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一切要看實力說話。
申景曠曾經出手管過幾次,但都被申公屠拒絕了,一氣之下,申景曠再也不出手了,隨波逐流,也不再對申公屠施以幫助。
申公屠這麼多年來,就是在痛苦與仇恨的煎熬中,一步步走過來,每當衆人休息玩樂的時候,他就在修煉,他就呆在藏經閣中,鑽研,苦修各種古陣。
最終,讓他結出了諸天羣仙陣,終於算是修行有所小成了。
但面對如此龐然大物般的實力,他還是太弱小了,連蜉蝣都算不上,更不用撼動那顆大樹了。
“公屠。”姜羽看完了這一切,深深吸了口氣。
“師尊。”申公屠已然是淚眼婆娑。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誰說男兒不流淚,未必無淚,便是真堅強!
“我們還需要忍耐,但是再次之前,所有欺凌過你的人,我可以一一還給他們,申紫蕊,我定會親手讓你斬了她!”姜羽道。
“我一定要讓申景曠,跪在我娘墓前,懺悔度過餘生,我一定要!”申公屠情緒有些激動。
“走,今日師尊帶你先出一口惡氣!”姜羽大手一揮,殺氣森森,周圍屋子中,都盪漾滿了殺機,瞬間,姜羽雙眸綻放出赤色的神光。
姜羽洞天之眼,睜開時,必然會有血光出現,而且是腥風血雨。
他已然決定,要爲申公屠鬧上一場,甚至不惜動用仙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