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山大殿內,道萍兒正和一位海族長老,就解毒丹的價格,而脣槍舌劍的爭論着。
李小意和敖旭都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作爲一個看客,旁觀着這兩人之間的討價還價。
對於他們這些整天運功修法,思慮權謀的存在,這種唯有在市井上纔會出現的場面,也不失爲一件頗爲新鮮的事情。
並且海族的這次來客,也委實是見識到了道萍兒的嘴上功夫,那是真的得理不饒人,見縫插針,只要你說的話,出現一丁點的漏洞,她都會死咬住不放。
還不是蠻不講理的耍潑罵街,而是冷言冷語的冷嘲熱諷,可謂是字字誅心,比起前者更讓人難以忍受。
那位海族的長老,也算的上是能說會道的人物,不能說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但在整個海族裡,那可是一位思維敏捷,靈巧多變的主,所以敖旭纔會帶上他一同前來,爲的就是不想讓崑崙坐地起價。
然而不曾想,崑崙裡還有一位道萍兒,光說話就能夠噎死人,那張嘴一開,讓你七竅生煙算是輕的,悶聲吐血則是正常,沒一口氣背過氣去,就算是上輩子積德,真有夠幸運的。
那名海族長老,今天真算是開了眼,此刻臉紅脖子粗,咬牙切齒了半天,都恨不得一口上前,把道萍兒那張嘴給撕爛了。
至於她本人,眼睛一斜,正眼都不瞧一眼這名海族長老,指桑罵槐的說道:“想當初,咱們崑崙可沒跟你們漫天要價的渾不講理,反而是思慮再三,覺着這個價格你們能夠接受,我們也合適,這才商量着,把單子給了你們。”
說着,道萍兒的目光在敖旭的身上掃了一眼,後者端茶喝水,一言不發,就算明知道這個人物女人正在看他,也故作不知的不去瞅。
敖旭可明白着,這娘們沒事兒總瞅他,可不是因爲他氣宇不凡,帥氣逼人,而是要把這火往他這邊引。
想和他這位領頭人直接對話,敖旭可不吃她那一套,更爲準確的來說,他自己心裡也是有些沒底,和這麼個出口要人命的女人對上,他也討不得好去。
而道萍兒那邊確實有這樣的心思,她可知道真正能夠拍板定奪的人是誰,眼下這個被她氣的恨不能立馬拍死她的海族長老,就是其主人身邊齜牙咧嘴的惡狗而已。
可惜的是,敖旭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只能又用極爲瞧不起人的目光,瞥向了那名海族長老,出言嘲諷的繼續道:“可你們倒好,把別人的誠心實意當成了理所當然,不僅如此,還想仿製出我宗的這種解毒丹,用心和其毒也,你們真以爲我們不知道第一批丹藥只訂購那麼一點的原因?”
“第一批解毒丹,我族自然是要拿來試上一試,待有了效果,並確認了以後……”
那名海族長老還想解釋,道萍兒卻是冷笑了一聲,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言語:“怎麼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百般的狡辯,你們要真是有個誠心的態度,或許崑崙還會考慮把價格降回到原來的程度。”
“此話當真?”那名海族長老屬實是累了,也不想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只要能把價格壓下去,他是真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敖旭坐在那裡一聲不吱,小梨侍候在一旁,不時的爲其續上茶水。
他看了一眼小梨,對另一邊的事情彷彿熟視無睹一樣,不禁讚了一聲:“這茶不錯。”
小梨落落大方的一笑,一點都不怕生:“這都是尚好的茶尖,水也是用清晨的露珠,自然是好。”
他倆這邊小聲的言語,整個大殿裡的人可都聽的清楚。
李小意則張口道:“若是喜歡,臨走時就帶上一些。”
敖旭則搖了搖頭:“海族喜食肉食,茶之一道,偶有爲之還成,在我們那裡還要是酒爲最好。”
他這話一出,道萍兒和那名海族長老也不說話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倆,畢竟在座崑山大殿裡,這兩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這我倒是還記着,你們海龍一族的龍涎香,確實是世間最爲頂級的佳釀之一,不如以此來換一些解毒丹如何?”
敖旭笑了,李小意則靠在椅背上不以爲然,因爲他知道這筆買賣談不成,龍涎香的珍貴他可是知道的。
而敖旭的笑而不語,便是最好的回答,道萍兒一見這兩人之間的談話已經結束,便又逼向了那位海族長老。
後者後脊樑冰涼,屁股溝都冒着冷風道:“上一次我族確實在做法上,有些欠妥,以至於讓貴宗有些誤會,不過這一次的交易是誠心誠意的,更何況今後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有很多,總不能因爲這次傷了情誼不是。”
道萍兒一聽這話,臉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笑意,但是話裡的口吻,卻還是帶着幾分譏諷之意。
“早承認不就好了嗎,浪費這許多的口舌。”
說着她又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一眼敖旭的所在,後者恍若未聞。
“那麼價格……”
道萍兒知道這是談成了,心下喜悅,解毒丹的價格自然是要降,但這一次海族的所訂的數量之大,超乎想象。
敖旭起身站起,顯然是對後面的事情不太感興趣。
說實話,對於崑崙解毒丹的價格幾何,他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明玉海的富庶,不比星魂海差,這幾千年裡,人族所能涉足的只有近海,就是如此,近海的資源依舊沒有開採殆盡。
至於遠海,則是整個明玉海的中心所在,就更不用說無盡的資源到底有多少。
所以說“富有四海”這個詞,不是一句空談,儘管現在他只有三海,還沒怎麼開發,但是靈石原礦,各種珍惜的材料還是應有盡有。
而他之所以如此,就是不想讓這些資源盡數落入到崑崙之手,只能讓其更加的強大。
敖旭既然起身了,李小意作爲東道主,當然沒有坐着之禮,而是走了下來,兩人對解毒丹的後續事宜,一句話沒有,好像根本就沒這回事一樣。
兩人走到崑山大殿之外,望着遠處的島山雲海,好半天兩人都沒有一句話,敖旭卻是忽然的開口道:“你就不好奇,現在這具軀體裡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