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虛空上，姜小凡黑髮飄舞，白衣獵獵，如同蓋世神王般迄立蒼穹。他神色從容，眸子中精芒湛湛，盯住遠方的亂石山，那是朱家藥奴倒飛出去的方向。
“這……這是假的吧？”
“幻覺，一定是幻覺！”
諸多修者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那可是人皇境的強大存在啊，如今竟然被幻神第二重天的後輩一拳砸飛，這簡直有些難以置信。然而不管他們相不相信，這一切都真真實實的發生了，就在眼前，容不得他們質疑。
“轟……”
神能震動，石山崩碎，一道朦朧的身影從下方衝了出來。
藥奴滿臉褶子，手握染血的烏光神劍，這一刻，他的臉色有些冰寒，比之前更甚。堂堂人皇級強者，竟然被幻神境後輩一拳砸飛，這是絕對的恥辱，雖然他是朱家的一個奴僕，但卻同樣擁有人皇強者的自傲。
“哧……”
劍芒驚魂，刺破天宇。
沒有什麼好說的，朱家藥奴直接動手了，隨手一劍便斬碎了虛空。
“錚……”
姜小凡對決布衣老者，將玄玉鼎持在手中，與其手中的寶器硬撼。
面對人皇級的朱家藥奴，他的壓力很大，但是相對而言，朱家藥奴似乎纔剛剛晉升人皇領域而已，相比朱希道和蒼木恆這等人傑，此人相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姜小凡曾經與朱希道有過一次大戰，清晰體會到了那個男人的可怕，縱然還沒有凝聚道則和元神，卻也遠遠比布衣藥奴強大。因爲當初朱希道給他的壓力很可怕，而在這個布衣藥奴身上，他並沒有感覺到那等程度的壓力。
“嗡……”
成千上萬的銀色古字飛舞，繚繞在姜小凡身邊，每一個古字都是一則殺招。布衣老者遠不如蒼木恆和朱希道，但是他卻依舊有些沉重，因爲對方還沒有展出神通道則，僅僅只是在揮動寶劍而已。
他的右手在空中輕輕劃拉，以雷神訣凝聚電劍。
這是天地意志的象徵，雖然沒有實體，但卻比真實的寶劍更可怕，以他幻神第二重天的修爲施展，幾乎斬碎了一方空間。
“這小子，強悍的跟個妖孽似地！”秦羅低語。
諸多修者都感覺到了姜小凡的可怕，以幻神第二重天的修爲硬撼人皇，雖然每一次碰撞都幾乎處在下方，但是卻也足以自傲了，因爲真的擋住了人皇級存在。
這等修爲，這等戰力，古來也難以找出幾人。
紫衣男子揹負雙手，臉色有些陰沉，盯着虛空上冷喝：“藥奴，你就這麼點能耐嗎，區區凡俗界的下等人，你竟要浪費如此久的時間，是想離開朱家了不成！”
布衣藥奴顫了一下，褶皺的老臉更加冷了，一股極度可怕的神力波動擴散開來。他渾身上下都繚繞着絲絲線光，瀰漫出了神秘的波動，讓姜小凡神色一凝。
這是道則的波動，朱家藥奴終於展出神通道則了！
“哧……”
依舊是一劍斬來，平淡無奇，甚至看上去比之前的任何一劍都要弱。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劍，卻讓姜小凡的神色凝重到了極點，因爲這一次，他四周的空間全部被封住了，一股殺機逼的他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威勢駭人至極。
“哼！”
不過他並不慌亂，軀體輕震，銀光乍現，在身前撐起了一道化神結界。
當初他能逼迫朱希道以至寶鎮壓，戰力自然不弱。如今晉升幻神第二重天后，比曾經更加強大了，所以在面對人皇初期的布衣老者，壓力雖然不小，但卻並沒有多麼龐大，相比較當初對戰朱希道而言，要輕鬆很多。
鏗鏘之音不絕於耳，他將天魔劍取了出來，直接展開裂天劍訣，斬碎了身邊的空間封鎖，與布衣老者的劍意硬撼，針尖對麥芒，剎那就崩碎了大片空間。
“神通，道則，都展出來吧，否則你沒有希望。”
姜小凡邁步而上，又是一劍揮出，劃出一條長長的空間裂縫，直接延伸到了布衣老者身前。這套劍訣中所蘊含的殺伐意志極其可怕，縱然是人皇級的布衣藥奴也變色，感覺到了這股劍意的恐怖。
“唰……”
布衣藥奴朝着身後退去，避開這無匹的一劍。
然而僅僅只是剎那姜小凡就逼了過去，手中天魔劍揚起，毫不留情的斬了下去。同一時間，他左手間銀芒璀璨，一拳砸出，壓塌了半片空間，威勢駭人，讓諸多試煉者臉色驚變，自問接不下這樣的攻殺手段。
“湮滅！”
布衣藥奴低喝，一抹幽光自其眸子中閃出，化作滿天的符文。
姜小凡手中天魔劍震動，左手也難以壓下了，所有的力量在瞬間被壓制，而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且他突然升起一股脫力的感覺，有一縷道則衝進了他的體內，彷彿是一雙無形的大手，竟然在凍結他的神力和血流。
“轟……”
一隻大手蓋了下來，烏光閃爍，其上有一片光網在交織。
“道則嗎！”
姜小凡低語，眸子中閃動湛湛神輝。
這不是普通的肉體攻擊，而是蘊含了神通道則，乃是人皇級強者的特有手段。他們凝聚了道則，聚合了元神，戰鬥的方式相比幻神境修者有本質性的不同。
一旦達到人皇領域，幾乎可以說是在揮動道而戰！
他嘴角上揚，儘管神力都流動受到了壓制，但是卻也依舊沒有後退。其右手凝聚化神符，其下覆蓋封魔印，毫不畏懼的沖天而起，對着蒼穹上壓下的大手擊去，讓附近的虛空都有些扭曲起來。
“死吧！”
布衣藥奴冷喝，壓下的手掌光華萬丈，其上的道則氣息更加濃郁了，讓下方的諸多試煉者連連變色。這是人皇級強者真正可怕的地方，揮動道則作戰，就力量的純質而言，與幻神境修者不在同一個層次。
當然，這片天地間卻還是存在着那樣一些人，他們縱然身在幻神領域也依舊可以斬殺人皇，無視對方的道則神通。毫無疑問，朱希道，蒼木恆，冰心，葉秋雨，他們都屬於這類人，堪稱逆天的妖孽。
大手壓下，道則之光瀰漫四野，那是類似於天地的力量，是道的一種體現。然而縱然如此，姜小凡卻不爲所動，眸子中閃爍淡淡神華，毫不保留的與之硬撼。
“砰……”
兩隻手掌僅僅的貼在一起，爆發出一片片熾烈的光束，而後下一刻，姜小凡倒飛，口中咳血。化神符磨滅了大半神力，封魔印鎮壓了少半道則，但是儘管如此，他也依舊受傷了，體內血氣翻涌。
“你！”
布衣藥奴神色一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纔那一掌的可怕。人皇級的肉身加上天地間的道則，一巴掌拍碎幻神二重天修者，簡直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然而現在，姜小凡竟然活了下來，僅僅只是受傷而已。
而更主要的是，之前的道則已經有一部分衝進了姜小凡的體內，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後輩理應虛弱不堪，但是如今卻擋下了他近乎全力的一掌。這簡直不可思議，讓他這個人皇級強者都心中猛顫，生出一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再來！”
姜小凡冷笑，擦去嘴邊的血跡，踩着幻神步，如閃電般衝了上去。
他體內的道則又多了不少，如同一柄柄寒劍在切割他的五臟六腑，讓他的神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但是他卻並不在意，這一刻，另外兩股神能開始流轉，金銀之光浩蕩，流光溢彩，如天地初開，開始分解體內的道則之力。
布衣藥奴臉色一寒，區區幻神修者，在人皇級強者眼中只不過是螻蟻而言，如今竟然三番五次主動向他殺來，這種魄力和自信讓他極爲憤怒，神色陰冷至極。
“轟……”
一股撼天動地的可怕威能瀰漫開來，布衣老者身邊，無數道光符文閃爍，交織成了一片毀滅性的光網，讓十方空間躁動不安。同時，其頭頂的烏光神劍血芒暴漲，毀滅性的殺機提升到了極致，劍體都變得有些透明起來。
他打出了最強大的一擊，要一舉毀掉姜小凡。
“這……”
“快退！”
諸多試煉者臉色狂變，驚駭不已。這一刻，他們清晰的感覺到了毀滅的氣息，空間也肉眼可見的程度在扭曲，崩碎，時空亂流傾灑而出，每一縷都透發着恐怖的氣機，絕對可抹殺一般的幻神強者。
“來吧！”
姜小凡神色堅定，衣衫無風自動，絲絲縷縷的閃電在其體外交織。
秦羅等人想要出手，但是卻被他以眼神制止了，這一刻，他渾身綻放不朽神輝，體內血液沸騰，鏗鏘而鳴，如同絕世神兵在震動，驚的許多人軀體猛顫，露出詫異之色，不知道這種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轟……”
恐怖的碰撞，神芒淹沒了這方天宇，滿天都是刺目的霞光。
在這股神力波動下，一道道颶風席捲向四野，少有人能夠安然站立，一些修爲較弱的試煉者直接被掀翻了出去。冰心等人所立的位置一片祥和，她和葉秋雨本身就可輕鬆斬殺布衣藥奴，自然不在意這種能量，全部擋了下來。
當滿天的光霧散去，天地復歸原樣，露出了前方的場景。
布衣藥奴神色微白，展出最強的手段後，他的神力消耗很大。在其對面，姜小凡大口咳血，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但是縱然如此，他也依舊活了下來，在人皇初期強者的最強一擊下未死。
“你！”
布衣藥奴臉色發黑，他最強的一擊，凝聚了神通和道則爲一體，幾乎可以抹殺人皇之下任何人。但是現在，如此可怕的一擊，竟然沒有殺掉一個幻神第二重天的後輩修者，這讓他心中震動，那股不祥的感覺更家清晰了。
“這傢伙，真是打不死的螳螂啊！”
秦羅撇嘴，葉緣雪則是揮動小拳頭，很是興奮。冰心和葉秋雨兩人並肩而立，玉眸中閃動淡淡神芒，似乎有些詫異，另一邊，辰逸風面帶笑意，儒雅出塵，但是眼中的驚訝卻也難以掩蓋。
“你在幹什麼藥奴！”
紫衣男子怒喝，人皇級的強大修者，竟然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殺掉一個幻神修者，這讓他非常的生氣，臉色冰寒至極，無比陰沉。
姜小凡立於赤黑的大地上，微微掃了紫衣男子一眼，而後盯着藥奴，嘴角微微上揚，道：“這就是你最強大的一擊了啊，說實話，我很失望，人皇級的你已經沒有其它手段了吧，今天不用想要活着離開了。”
“嗡……”
淡淡的神輝瀰漫開來，他的傷勢在快速恢復，無匹的血氣籠罩了四周，似乎要衝天而起。在其體外，有一股微弱的奇異波動在擴散，讓冰心等人皆變色，在此刻的姜小凡身上，他們竟然感覺到了道則的波動。
這有些不可思議，幻神境的修者不是不可能散發出道則波動，但那僅僅限於幻神九重天巔峰的存在，就如同蒼木恆那般，因爲將要邁進人皇領域纔會對天地間的道產生一絲共鳴，從而生出道則波動。
然而現在，姜小凡僅僅只有幻神第二重天的修爲，距離幻神九重天巔峰差了簡直十萬八千里。可就是現在的他，如今竟然散發出了道則波動，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在他身上發生了，太過震撼，太過驚人，瞬間震住了所有人。
“你……你融合了老夫的道則！”
布衣藥奴自然察覺到了這一情況，當即神色狂變。因爲這股道則波動他太熟悉了，分明和他凝聚出的道則一模一樣，屬於同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