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澄大人!”
王青蓮更是遙遙抱拳,恭敬的作揖一拜。
那白衣男子是龍雲島島主的子侄,也是親傳弟子,叫張思澄,明面上是葉風華的師兄,實則等級比葉風華高出太多。
葉風華小心翼翼的站在身後,滿臉恭敬。
張思澄面色平靜,對他們點了點頭,看不出情緒變化。
“很好,都出來了。”
宇風烈撫掌笑道:“今日之後,大家都是百川入海,成爲一體,不分彼此了。”
“閣下的理想和抱負,我已經聽見了,很偉大,只是過於幼稚,從這裡逃走後,潛入深海,慢慢發育,或許有可能。
“在人族氣運當道的內外海諸島上,無異於癡人做夢。
“我奉勸閣下一句,交出人王密寶的記憶,解開封禁,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否則這片海域,再無你立足之處。”
張思澄負手而立,淡然說道。
“蠢物,我看你是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突然發現,跟愚蠢的人說話,極度令人討厭。”
宇風烈一臉不悅,嫌棄的說道:“還是用事實來說話吧。”
一揮手,周圍的魂力實質全都化作流光,衝向衆人。
謝歡劍訣一引,劍陣立即散開,瞬間將衝來的一名魂力實質絞殺,但不過幾個呼吸,這名魂力實質再次凝聚出來。
雙方的力量對比,宇風烈明顯處於弱勢,但魂力實質幾乎不死不滅,而且謝歡留意到,數量還在以一定的速度遞增。
如果說島上的魂力總和是不變的,那麼這說明其它地方的抵抗在不斷減少,呈現此消彼長的局面。
那名青衣男子和張思澄並未被魂力實質困住,而是直接殺向宇風烈,青衣男子的青玉尺內,光輝濛濛,一掃之下,宇風烈全身被青光刺穿,但他的身體似乎透明,直接輕輕一晃,就出現在一旁,安然無恙,張思澄眼中寒芒一閃,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銀色葫蘆,口中念訣,就變大數倍,對着宇風烈就噴出一道黃色光霞。
那葫蘆看上去極爲古舊,銀色光澤下,還有一些鏽跡斑斑,下面有一個雲朵般的蓮花底座,增添幾分神秘。
黃色光霞一出,宇風烈就覺察到危險,身影一晃就要退去。
但那霞光速度太快,幾乎是瞬間落下,直接將他的魂體吞噬,然後一個拉扯,就吸了回去。
葫蘆上閃爍出幾個銀色文字,隨後就變得黯淡無光。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住了,就連那些沒有意識的魂力實質,也全部停止了攻擊,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這……這就贏了?
衆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張思澄右手託着銀葫蘆,目光清冷的看着,嗤聲說道:“井底之蛙,貽笑大方。”
雲璃眼中閃過驚喜之色,說道:“龍雲島的至寶——蓮生寶鑑!”
張思澄轉頭望來,若有思索的看着雲璃。
葉風華眼裡滿是羨慕的神情,略微有一絲忌憚,也急忙散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悻悻上前說道:“師兄,這寶鑑威力極強,別將那魂主煉化了,就得不到人王密寶的信息了。”
“我自有分寸。”
張思澄掃了他一眼,葉風華驚得急忙低頭,連連說道:“是,是。”
“我的道行還不足以完全駕馭這寶鑑,必須儘快回龍雲島,請島上的長輩搶救信息。”
張思澄望向四面八方,又擡頭看天,沉吟道:“當務之急,就是儘快破開這封島結界。”
手拿玉尺的青衣男子也充滿忌憚的看着張思澄,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又是一件靈寶,這龍雲島有點料啊。
謝歡目光閃爍,沒想到己方居然有一件可以裝人的空間靈寶,如此看來,只要這靈寶足夠強,就是把整個島上的魂力都裝進去,也在情理之中。
宇風烈是魂主的法體,被裝掉後,無異於一個人被挖了心臟,剩下的就好解決了。
突然,那些原本停住了的魂力實質,再次發起攻擊,場內的魂力場彷彿又強橫了幾分。
“怎麼回事?”
衆人都是一驚,急忙再次投入戰鬥。
魂力場的前方,強大的能量涌動之下,再次浮現出宇風烈的身影。
張思澄大驚道:“怎麼會,你明明……”
宇風烈滿臉寒霜,冰冷得說道:“看來你還是搞不清狀況,宇風烈是《天魂訣》的法之具現,而此刻籠罩你們的封印和離契,則是法之本身啊!除非你將島上的魂力全部裝走,否則是殺不死我的!
“不過你這葫蘆的確有些厲害,居然能裝走我部分魂力,是真真切切能給我造成零星半點威脅的東西,既然如此,我原本還想陪你們好好玩玩,現在不得不加速送你們歸西。”
他擡手結印,身後涌現出一個魂力旋渦,大量魂力狂涌而出,不少還呈現出人的面孔,痛苦扭曲,只是剎那就散去,化作精純的能量。
謝歡心頭一震,望着那大量幻滅的臉孔,震驚道:“這些人……” “都是島上的凡人。”
宇風烈冷眼看着他,譏笑道:“這些螻蟻,原本打算最後煉化的,但想到蚊子腿也是肉,全部抽取出來也會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一千三百萬人的魂魄,我笑納啦,哈哈哈哈。”
衆人聞言,頓感不妙。
倒不是死了這麼多凡人而觸動,而是預感到了處境糟糕。
只有謝歡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巨大的怒火在心中燃燒。
雲璃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驚詫的傳音說道:“千萬冷靜,想不到你身上還帶有樸質的悲憫之心,在頂峰修士中倒是少見。”
“我們修的是仙,不是畜生。”
謝歡冷然說道。
怒歸怒,但情緒一點點被壓制下去,變得如萬載寒冰一樣清冷、寂靜。
他這話既是回覆雲璃,也是對宇風烈說的。
“萬物一體,在我眼中,仙和畜生也沒太大分別,只要能變強,是仙是畜生還是其它,又有什麼關係?你身上分別心太強,執念太強,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修的,但不管以前,你的路要終止於現在了。”
宇風烈冰冷的說道。
場內的魂力離契越來越強,魂力實質不斷幻化出來,殺向衆人。
他不僅抽取一千三百萬人的魂魄,島上各地和修士廝殺的魂力實質也大部分被召喚過來,僅留下封島結界以及少量魂力實質,打算先集中力量剿滅眼前這些人。
“擊殺這些東西是無意義的,大家先回玄守天峰大陣,想辦法劈開波波島,切斷靈脈來源纔是正道。”
謝歡將劍陣散開來,所有魂力實質衝在劍陣上,全部“砰砰”的炸裂開,但沒多久又凝聚出來,不斷撲下,消耗他的靈力。
但衆人全都被無休止的魂力實質纏住,已經脫不開身,只有張思澄等一些強者還能維持住,遊刃有餘。
張思澄的蓮生葫蘆就懸浮在前方,葫蘆口上面是一朵旋渦狀的白雲,不時生成蓮花狀,吸納着漫天魂力,但魂力的涌現速度,遠超他的吸納速度。
就在這時,突然一股絕強的恐懼在場內蔓延開。
所有人,無論人還是魂,俱是渾身一顫,驚恐的難以名狀,瑟瑟發抖,大量的魂魄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直接害怕的當場爆亡。
就連宇風烈也是滿臉恐懼,抑制不住的顫抖。
正是雲璃掌控這身體後,終於掌控了天勢,直接釋放出來,然後大喝一聲:“退回玄守天峰大陣!”
從恐懼中脫離出來的衆人,急忙化作遁光,往大陣內退去。
王青蓮和幾名青巖宗長老立即催動陣法,將陣力發揮到極限,一片山巒景秀投射下來,大量魂力實質衝入其內,不僅就被陣力絞殺乾淨,但那些結丹境的魂力實質,還能夠施展道法神通,頂着陣力往前衝,被陣內之人偷襲滅殺。
宇風烈的臉色更加陰冷,直接無止盡的強攻。
龍天翔憂慮的問道:“這種程度的攻擊,大陣能擋多久?”
王青蓮說道:“只要靈脈不斷,應該能擋很久,我倒是有個不成熟的法子,我們就依靠這大陣堅持下去,諸位內海的大人趕緊向宗門求救,派元嬰大能來滅殺此賊。”
“從內海到這,哪有這麼容易,除非有打通空間的至寶。”
趙鵬臉色蒼白的說道。
突然王青蓮微微變了臉色,青巖宗幾位長老也是神色異常,衆人都覺察到了,龍天翔猛地問道:“怎麼了?”
王青蓮與幾名長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懼,甚至是絕望,他不信邪似的拼命掐訣,但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臉色一下灰敗無比,沉聲說道:“大陣下的靈脈,被截斷了!”
衆人聞言,皆是譁然:“怎麼會?”
謝歡倒不覺得意外,開口說道:“之前宇風烈說過,這島嶼幾乎等同於他身體,所有靈脈都在他掌控之中,這也是他能施展封島計劃的核心所在,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這位道友的葫蘆可以吸空他的魂力,要麼我們能劈開這島嶼,亦或者誰還有一些類似於破封的寶物,或者什麼其它異寶。”
“你有所不知,這波波島的強度,非常人可以想象,以前曾有過元嬰大能在島上大戰,都未能將島嶼打穿,我青巖宗歷經十餘代,才挖出一條直通靈脈的通道。”
王青蓮連連搖頭,顯然不認可這條路。
“外海有這麼堅硬的島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還真有些不信,此刻我們衆人的力量,聯合起來肯定超過了元嬰強者,我認爲可以一試。”
那名青衣男子,手持玉尺,挑眉說道。
“就怕島嶼沒破,大陣先毀了,那就玩完。”
龍天翔也不贊成,反對着說道。
波波島上的諸多修士,對島嶼有着足夠的瞭解,都一致反對。
謝歡望向張思澄,問道:“道友的蓮生寶鑑……”
張思澄知道他想問什麼,目光復雜的打量了下謝歡,說道:“理論上我這葫蘆肯定能裝下整個島嶼和全部魂力,但操作起來困難,外面的魂力實質在不斷增強,我估摸着再過陣子,他能直接幻化出元嬰級的魂力實質,在這樣強大的圍攻下,我很難持續吸收魂力,甚至在受到巨大攻擊的時候,這靈寶還可能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