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暴戾與怒氣的獸吼聲響徹了整片森林,驚起了不少林鳥四散紛飛,原本埋藏在烏雲中的月亮在此時也是緩緩露出了身形。
男子原本充斥着戲謔與殘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迅速地轉過身來,將目光望向了獸吼傳出的方向。
不遠處的叢林中,一對碩大的獸瞳忽的亮起,泛着碧綠色的幽光,沉重的腳步聲踩踏着地面,激起地面上的塵土飄飛。隨即,一道龐大的身影走出了黑暗的叢林,終於暴露在月光之下。
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黑色身影,只見它身形似虎,整個周身都包圍在漆黑的鐵甲之下,碩大的頭顱上長着一根三寸長的獨角,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令人心寒的光芒。在它的尾部,更是甩着一條巨大鐵錘。狂暴的靈力自其體內散發而出。
“這是,鐵錘角虎!看它周身威勢,恐怕至少是元輪境的!”男子在看清來着之後,鐵青的臉色更是不能再難看。現在的他連腸子都是悔青了,看那小子之前所說的話,估計是早就有了這個想法,愚蠢的自己卻還把他當做獵物玩耍,原來真正被當做猴子耍的是他自己!早知道他就不再留手,直接解決了這個小子,沒想到這個小子還沒解決,還招惹了這麼個凶神!
“嘿嘿,怎麼樣?這個獵人你還滿意麼?”望着不遠處張着血盆大口的鐵錘角虎,晨言從地上爬起,望着臉色鐵青的男子冷笑道,“這個舞臺,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一步了!”說罷,快速地跳進了一旁的樹林中。
“小子,你別想走!”男子見晨言想跑,連忙想將其阻攔而下。只是身形剛動,那遠處的鐵錘角虎便是仰天一聲巨吼,雙目赤紅地以着極快的速度朝着男子猛撲而來。
“該死的!”,望着猛撲而來的鐵錘猛虎,男子只能放棄阻攔晨言,當下身形一轉,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鐵錘角虎的攻擊。 然而,還不待他放鬆,一個巨大的黑色鐵錘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啊!”一道淒厲的尖叫聲隨即響徹整片森林。
這場在黑夜裡突然爆發的戰鬥,在片刻後也是立刻安靜了下去,最後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現場。鐵錘角虎在解決入侵者後,方纔以着勝利者的姿態拖着巨大的身形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不遠處,目睹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的晨言正站立在一顆大樹的樹梢上,左手握着有些受傷的右臂,目光冷淡的看向了一片狼藉的現場。
“嘿嘿,你小子還是挺聰明的嘛,好一招驅虎吞狼的損招,估計男子死不瞑目。不過,我喜歡。”軒老的‘奸笑聲’在晨言腦海中響起。
對於再度出現的軒老,晨言不由撇了撇嘴,“這還不是拜老師您所賜,若不是您‘見死不救’,我哪想的出這個損招。”
“哈哈。”不管晨言的擠兌,軒老笑着轉移話題,“那鐵錘角虎已經走遠了,怎麼,不想知道追殺你的人到底是誰麼?”
“當然得知道了”,晨言微微一笑,漆黑的眸中劃過一絲冷意,“若是連幕後主使都不知道,那還怎麼報仇?”
“哈哈,說的好!很合老夫的胃口”軒老大笑,“老夫也想看看,這次又是哪路的妖魔鬼怪。”
身形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晨言先是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番,確定沒有危險後,方纔緩緩走到男子的屍體面前,只見那男子睜大着滾圓的眼睛,一張臉盤上佈滿了恐懼與不甘。原本挺起的胸口此時竟是深深地凹陷下去,鮮血自其口中不斷溢出。看他的傷勢,相必是被鐵錘角虎的尾部鐵錘劇烈擊中胸口而死的。
晨言伸出雙手,在男子的身上摸索了一番。片刻後,方纔皺着眉收回了手,顯然,晨言沒有從男子身上找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想要知道是誰幹的,首先要知道有誰想要致你於死地。”飽經世態的軒老淡淡的說道。
“有誰想要置我於死地?”晨言微皺着雙眉,“除了幾個月前在坊市中得罪了畢博騰外,在這晨家之中,恐怕也就只剩•••”
晨言雙眼一跳,“晨霖?”
“或許應該是晨霖身後的人更爲確切一些吧。”軒老一針見血,冷笑道。
“大 長 老!”晨言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的確以晨霖的地位,根本調動不起納靈境後期的人,更何況,暗殺少族長這件事所承擔的風險不是他一個廢人所能承擔的。看來,自己廢掉晨霖,搶走了少族長之位,也是徹底激起了這位大長老的殺心,竟是冒着風險派出殺手暗殺自己。這晨家之中也並不像明面上看去那樣風平浪靜,實際上背地裡暗潮涌動啊••••••
“這件事你先不要聲張,免得對方狗急跳牆。”沉寂了片刻,軒老沉吟道。
“嗯。”晨言緩緩點頭,若是逼急了大長老,說不定回引起晨家內鬥。到時候鷸蚌相爭,只會讓畢家漁翁得利。看來必要的時候還得要提醒一下爺爺才行。
不過,無論是內憂,還是外患。這場風波,晨家始終是難以避免了。望着天際的那輪彎月,晨言面色陰晴不定,片刻後,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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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晨家內院的一處地下密室中,有着幾道身影跪伏在中央,他們周身的氣勢絲毫不比今日刺殺晨言的那男子差,甚至有些人還遠遠甚至。這些在晨家中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的人,此刻卻都面帶恭敬地看向了前方。
只見衆人的身前,擺放着着一張主桌,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端坐其中。
“怎麼樣,晨亦回來了麼?”忽的,黑袍下傳出了一道蒼老聲音。
“稟告主人,還沒有。”其中的一名中年大漢抱拳迴應道。
“以晨亦納靈境後期的實力,想要暗殺鍛體九重的晨言,無疑是探囊取物,主人不必擔心,或許晨亦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見黑袍人沒有說話,跪伏在另一旁的那人忙滿面媚容地開導道。
“不知爲什麼,我總是感到有些不安。”黑袍下的蒼老聲音再度傳出,“若是晨亦回來了,讓他立即過來見我!”
“是!”
許久後,黑袍下方纔露出了大長老那乾枯的老臉,在燈火的照射下,一絲猙獰涌上了猶如枯樹般的臉龐,“晨言,你害我的孫兒成了廢人,又搶了我們的族長之位,擋了我們的路,那就休怪我們下狠手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不長眼了,這晨家族長之位,還輪不到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