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若是我請求家族幫我下聘給蘇家,從縱山宗手中將婉儀給奪過來,不知道家主可敢答應?”
周離卻是不答四長老的話,而是轉而望向周紀存。
“周離,你是不是瘋了?”周紀存還沒有出聲,周少宣已經是叫出聲來了,他指着周離:“你可知縱山宗的實力?餘少宗主看上了這蘇家的人,你還敢從中阻礙?哼,你自己找死,不要拖累了周家。”
周離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不會幫忙囉?”
“縱山宗實力強大,周家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末流的家族,隨時可以捏死。”
“就是啊,這縱山宗,單是靈者層次就人數人,雙方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一名靈者層次的人,足夠讓我們周家家破人亡了。”
“周離完全是不顧我們周家的死活。”
“爲了一人之私慾,置周家於生死間。”
一衆周家子弟,無不是議論紛紛,對周離多有指責。
縱山宗在宣、翼兩州的實力,完全不是周家能夠相比的。若周家真的爲周離出頭,這根本不可能,萬一縱山宗的怒火撒到周家的頭上來,周家連個還手之力也沒有。
周紀存搖頭:“你應該明白,我是周家之主,皆是爲了周家。更何況,就算我答應讓周家下聘禮,蘇家便會答應了?哼,他們自認爲抱上了縱山宗的大腿,怎麼會看得上你?”
“周離,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蘇家怎麼可能會將蘇婉儀許配給你?”周衛冷笑着,臉上盡是鄙視的神色。
一直沒有出聲的二長老,此刻卻是盯着周離:“靈器是你的,周家無權干涉,現在我問你,你這靈器,是從何而來?”
二長老的話一問出間,原本有些亂哄哄的客廳,頓時針落可聞,每個人都是望向周離。
是啊,靈器是周離的,送給誰周家無權干涉。
可是這靈器到底是怎麼來的,纔是周家最需要知道的。以周離的財力,數十萬金是有的,可是若說能買到這一套中品靈器,根本不可能,這一套靈器的出處,自然引人好奇。
見到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周離略一遲疑,還是說道:“撿來的。”
其實這一個問題,周離早就想到了,肯定會有人追問來源,所幸也不去編造了,實話實說。
“撿來的?”
周離的回答一出,每個人都是驚叫起來。
連一直淡坐於椅子上的四長老,也是怒了,說道:“想要騙我們,也找一個好點的理由,撿來的,哈哈,欺老夫是三歲小孩不成?”
“就是啊,撿來的,虧周離說得出口。”
“肯定有內情。”
“靈器竟然也有撿來的,這個周離當我們是白癡,還是他是白癡?”
“要真這麼好撿,還輪到他?”
周家的子弟們,無不是一片聲討。
二長老眼睛一眯,死死地盯着周離,想要從周離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是他所看到的,卻是周離平淡的人神色,他說道:“撿來的?是在什麼地方?”
“回二長老的話,這靈器確實是撿來的,就在死亡谷。”周離如實回答,他所說,一絲水份也沒有,只是他們不相信而已。
“死亡谷?”
這三個字一出現,年輕一輩的人周家子弟不知道,可是像周紀存他們,無不是臉色一變。
二長老更是站了起來,驚呼說道:“你到過死亡谷?”
便是其他兩位長老,也是臉上動容,這死亡谷他們可是有所耳聞了,當初並不叫死亡谷,幾乎被稱爲強者的墓地。不知道多少強者進入到這死亡谷中,卻有去無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數百年間,死亡谷才終於是消停,無人敢進去。
若是說從死亡谷中撿到的,倒是極有可能,但周離是怎麼進去的?
“回二長老,大半個月前,我前往沙林林海修煉,可是卻受到了殺手的暗殺,幾乎讓他們得手。這三名殺手手法極爲高明,而且實力強橫,弟子只能是一路狂逃。在無路可逃之下,只好拼命進入到死亡谷中。”
說到這裡,周離略一停頓,然後眼光從周知禮的臉上掃過。
周知禮聽到周離所說,心裡確實是一驚。他正驚奇於周離怎麼還活着,以爲宋氏三殺還沒有動手,卻想不到竟然是讓周離給逃脫掉了。但周離進入到死亡谷,怎麼可能出得來?
這一下,在場的人都無法淡定了。
五長老說道:“周離,你快將一切細細道來,就是進入到這死亡谷中,裡面是如何的。”
這可是一個大消息,死亡谷內被懷疑有着驚天的寶藏,若是能解開,對於周家來說,一躍成爲大家族絲毫不成問題。
周離說道:“當日我也沒有完全進入到死亡谷中,僅僅是在谷口一帶的岩石帶中躲藏。”說着,將死亡谷的情景描述一遍,又說道:“這一套靈器,就是在其中一個岩石間隙裡發現的。”
二長老與五長老相互望了一眼,皆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們兩人早年的時候,也到是聽上一任的家主提到過,上一任家主恰好到過死亡谷的谷口,這周離所說的,絲毫不差。
到這裡,他們已經是相信周離的靈器,應該從這死亡谷裡撿到的。
周離臉上帶着沮喪,說道:“我獲得這一套護甲時,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靈器,只感覺是一套女子用的護甲,我又用不到,自然是想到蘇婉儀,大家也是知道我與蘇婉儀青梅竹馬,在我落破的時候,多有相助……”
略一停頓間,周紀存和周恆安他們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畢竟當初的周離,太不爭氣,還敗壞了周家的名聲,對周離的俸祿和資源分配,只是按最低等的子弟來分配。到了後期,甚至是想將周離逐出周家。
“誰知道送出時,那個高掌櫃卻是認出這一套護甲,所以……”周離繼續說着。
二長老點頭,說道:“你一個五階的武者,不信得靈器,也是正常。”
武者五階,恐怕連靈器長着什麼樣,也不知道吧,如何能夠認得出來?不要說周離,就是周恆安他們也僅僅是遠遠看到過,卻沒有接觸過。
“是啊,這件事情,確實是情有可言。”五長老說道。
周知禮臉色微變,看這兩位長老的意思,這一件事情不打算追究?他眼睛一轉,說道:“這一件事情可以不提,但是周離,你惹上縱山宗,連累周家,這一點你如何解釋?”
連周紀存,也是望向周離。
這一件事情,可不好解決,一個不好,會給周家惹來潑天大禍。
現在離城誰人不知道,縱山宗的高掌櫃是怒氣衝衝地離開的?早上的時候,蘇家的人還鬧到了周家來,討要一個說法。
若是這一件事情處理不好,惹來縱山宗的怒火,對於周家來說,確實是無法承受。
周紀存望向周知禮,說道:“周外執事,你認爲這一件事情,怎麼處理?”
“很簡單,將周離給驅逐出周家,另外再派人將周離押到縱山宗,任憑縱山宗處置。否則到時候縱山宗真的發起怒來,我們周家絕對要血流成河。”周知禮臉色一正,說道。
“對啊,只要周家不再是我們周家之人,縱山宗也不可能將火撒到我們周家頭上來。”
“還是周外執事想的妥當。”
“這辦法不失爲最好的辦法,將周離驅逐出周離,讓周家從這一件事情裡摘出來。”
一時間,不管是認識不認識周離的周家子弟,全都是一致贊同。對他們來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周離的死活與他們何干?只要縱山宗不牽怒於周家,一切就萬事大吉。
周衛恨恨地說道:“周離,自己惹出來的禍事,是男人就站出來承擔。”
“呵呵!”
周離笑了,隨即就是搖頭。
果真,在家族當中,都是冷酷無情,這一點自己前任受到的冷遇,已經說明了一切。如今看來,在實力強橫的縱山宗面前,這一種冷酷無情更盛。
不過想想也是,周家還是太弱了,他們棄卒保帥也成了必然。
昨夜,周離就想到了種種可能,所以如今面對周知禮父子的步步進迫,周離倒是坦然。
只是想到周知禮父子,周離內心中,臉色早就是一沉了。現在初步可以肯定,派人來暗殺自己,與他們父子兩絕對有着關係,只是周離還需要再進一步證實。
客廳上,一片聲討之色,讓馮城和霍榮光兩人臉色如土,一衆下人,更是顫若寒蟬。
二長老遲疑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用一錘定音的語氣說道:“好了,這一件事情,稍後再議。縱山宗還沒有一個態度,我們就如此諂媚,傳出去,我們周家還用不用在離城立足?秋獵馬上就要到來,一切等到秋獵再說。”
說罷,他一拂衣袖,第一個離開。
其他兩名長老,見到二長老如此說,也沒有再多說,也是離開。
周紀存轉念一想,現在整件事情還沒有明朗,自己這邊自亂陣腳,傳出去,怕是被人笑掉了大牙。他冷哼一聲,說道:“既然二長老如此說,周離,這一段時間,你一步也不能離開周家別院,等待着發落。”
周知禮臉上有着微微的失望,盯了周離一眼,隨即離開。
頓時間,若大的客廳,盡是隨着周紀存走了一個精光。
“呼,總算暫時躲過一劫。”
望着這空空如此的客廳,周離只感覺自己的壓力一鬆,渾身發軟,坐於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