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軍的臉色,變幻着,卻是難看異常。
他沒有想到,在這一種情況下,長老們不齊心協力對抗周離,卻是還在質疑着自已的決策。甚至是懷疑自已是欺負他們,自已手中根本沒有必勝的底牌。
忽然之間,王安軍感覺到很可悲。
如此王家,豈能夠崛起,站立於這個世界家族之林?
不僅不團結,而且還怕死。
周離的手段是兇殘,可是王安軍不相信,這一個世間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可以以靈者二階的實力,力戰十數名尊者。在王安軍看來,只是周離掌握了某一種手段纔會如此的。
如果這一種手段,可以長時間地使用,豈不說周離已經無敵的?
可以肯定,這一種能力,應該不會持久。
只要自已衆人合力,最後敗的一定是周離。
但……
王安軍卻高估了這些王家的長老們,面對殘酷的一幕,他們竟然是膽怯了。
自已的底牌是有,可是卻是這麼好亮出來的嗎?
王家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自然需要獲得更多的利益。可是一但阮爾金出手,王家的利益,就會縮水許多。這讓已經付出了巨大代價的王安軍怎麼甘心?大長老死了,數十名核心子弟,數十名家族子弟,全都是死了,代價之高昂,超出了王安軍的心裡預期。
出發前,王安軍知道會有犧牲,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大。
想到出發時的意氣風發,轉眼間,卻讓所有王家的人,都蒙上了一個永遠也揮之不去的陰影,對於他們日後的修煉來說,會有着很深的影響。
“住口……”
王安軍氣得渾身直顫抖,他用手指着衆長老,厲聲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窩裡反?王家,遲早要亡在你們這些人的手中。連一個靈者二階,我們近十名尊者,卻害怕,找一個個理由出來推託,你們不覺得丟人嗎?”
面對王安軍的突然發飈,長老們都是心裡發虛,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他們纔是最清楚。
老實說,他們確實是害怕,害怕變成一灘屍水。
“出聲啊,剛剛不是質疑本家主嗎?”王安軍臉色鐵青,他急促地呼吸着,眼光從這些長老的身上掠過,咬着牙:“既然你們認爲本家主欺騙你們,那就睜開你們的狗眼看一看,本家主的底牌是什麼。”
所有長老都是心裡一慄,看王安軍現在的態度,恐怕這一戰之後,他必然會進行鍼對家族中的大清洗了。
不過,他們都很好奇,王安軍手中的底牌是什麼。
連大長老,尊者八階的超級強者也死了,最強的就是二長老,卻也只是尊者六階而已。
王安軍不理會他們,而是猛地一個跺腳,人已經是沖天而起,在上百餘米的空中,眼光掠過。
下方。
入眼的地方,無不是化成了廢墟,而中央,則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巨坑,翻滾的泥土,甚至是在坑邊上推出了一堵圍牆一樣。大長老的八手印,徹底地讓安澤路這一個區域按入到泥土裡。
這一戰,死傷的人數,至少也會達到以萬計算。
王安軍慘笑,王家就算是勝,這善後的賠償,也是一筆恐怖的數字。
羅霸天代表着朝廷,不在王家身上刮下一層皮來,是不可能罷手的。王家再強,但在朝廷面前,也要低下頭去,否則到時候安上一個謀反的名頭,王家滿族都會被誅殺。
現在之所以會肆無忌憚,就在於自已認爲能夠吃得下週離。
“阮前輩”
王安軍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吼叫出來。
全身的靈力爆發,如同滾滾的天雷,以王安軍的高度,幾乎整個廣平城都會聽到。
周離眉頭皺了起來,王安軍的舉動,讓周離感覺到了不安。
能夠在這一個情況下,喚來的人,絕對不簡單。
這一個道理,王安軍不可能不知道。在很清楚的情況下,他還傳喚,就意味着這人的實力,絕對會在王泓之上。
王泓已經是尊者八階了,比王泓更強的人。
“難道是頂級尊者?”
周離的心頭一跳,他對頂級尊者之瞭解,知道不要看只是兩階的相差,可是實力卻是天與地。一個頂級尊者,就算面對十個尊者九階,也可以在算個回合裡,就將這十名尊者九階給誅殺掉。
絕非誇張,而是事實。
有了這一個猜測,周離也不覺嚇了一跳,怪不得自已會感覺到心不安。
環視了一圈,王家的子弟還沒有撤,可是他們早就嚇破了膽,只是遠遠圍着,根本不敢靠近周離,更不用說與周離交手了。一堆的屍體,就是最好的榜樣。
而遠處。
居住在這裡的人,早就在交手之時,就逃了。
沒有逃的人,卻成爲了掌下之鬼,直接被震死。
這個世界的人,他們很清楚尊者層次的出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一但有尊者在附近出手,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最好在數公里以上。
整條安澤路被摧毀,連帶着兩邊的一切建築物,都化成粉碎。
數以萬計的人死亡,讓安澤路邊上的人,幾乎沒有猶豫,就是收拾好一應值錢的東西,然後逃,逃離這一帶。
而被摧毀的房屋,他們並不擔心。
按照大楚律法,這一切的損失,都是由勝的一方來賠償。
比如說王家勝了,這一切就由王家來賠償。如果是周家勝了,自然是由周家來賠償。
看似是周家會吃虧,可是一但周家勝出,他們就會獲得王家的一切,到時候大可以用王家的錢財來賠償。如果說王家的財產不夠賠償,就會統計之後,按個人損失的比例進行賠償。
在這一種事情上,大楚王朝的律法都會是大打五十大板,不管你對錯。
用這一種方式,幾乎沒有誰敢在城池裡動手,畢竟到時候真的要賠,這一筆損失,是任何一個家族也難以承擔的。許多家族,在打完後,卻發現他們賺的,遠遠還不夠賠償之用,從而讓他們後悔,早知道如此,他們還爭奪個屁。
正是這一種賠償制在,不管是誰,都會衡量值不值得,要不要動手。
從大楚王朝建立至今,開始還不斷有人挑釁這一條律法,可是隨着大楚王朝的強硬執行,漸漸已經沒有人敢觸犯了。
如果不是周家龐大的產業讓王安軍失去了理智,王安軍也不可能直接就在這裡動手,而是採用另外一種方法。另外一點,就是王安軍錯誤地估計了周離的實力,導致了戰鬥的激烈。
王家的實力,在明面上,足以碾壓周家。
王安軍曾經想過,只要王家的子弟一到,十大長老的齊齊出動,瞬間將周離擊殺後,就可以控制住周家,連一塊瓦片也不會傷到。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現實,狠狠給了王安軍一記耳光,如今造成的破壞,沒有一二千萬金,都不可能賠償過來。
四周數公里內,竟然不需要多說,卻幾乎是逃了個於淨。
顯然,這一個世界的人,對這一種事情沒有少於。
“也好……”
周離笑了笑,如果民衆們沒有離開,到時候動起手來,頂級尊者的出手,想必是驚天動地,涉及到的範圍之大,死亡的人數,就不會是如今這一個規模了,而是將擴大十倍也不止。
這個世界,不愧是強者爲尊,普通人的死,在強者們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有着家人在,周離不可能後退一步的,更不可能移到城外去解決。
如果對方來的真的是頂級尊者的話……
周離眉頭擰成了一團,一個跺腳,人已經是一個倒退,幾個跳躍間,已經是落到了宋大海他們的面前。
“家主……”
每一個人,見到這火紅的身影,無不是臉上帶着狂熱和崇拜。
像宋商臣他們,終於知道,之前與他們交手,周離恐怕連一分的力量也沒有用到,若是全力出手,不說他們一對一,就是全部數十護衛一起上,也不夠家主塞牙縫。
就在剛剛,家主的一擊,就可以將王家數十核心子弟給轟成了血霧。
更讓他們敬畏的,還是周離一個人,硬生生扛下了所有。
蘇婉儀和宋汶霏兩人,更是不顧周離穿戴着護甲,還有上面的血肉,直接就是撲了上來,死死地抱着周離,天知道她們在那一刻,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幾度爲周離幾乎昏倒?
周離用手臂摟着她們兩人,念頭一動,腦袋上的龍王頭盔消失,露出了面容來。
這一幕,又是讓宋大海他們一衆人,全都是眼睛幾乎要突掉下來。
之前他們也沒有看清楚,也想不明白周離爲什麼突然間就可以裝備上了護甲,可是現在看到這一幕,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顛覆性的,看起來絕對是匪夷所思。
蘇婉儀和宋汶霏卻根本沒有注意這一個,而是緊緊地抱着周離。
“宋總管,現在護着所有人暫時離開。”
周離知道,現在不是柔情的時候,他鄭重說道,臉上的表情嚴肅。
“不,我們要留下來。”蘇婉儀卻是任性地說道,她不能讓周離一個人留下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周離卻是眉頭一皺,語氣嚴厲地說道:“不行。”
“是,家主。”宋大海點頭,他知道,這裡他們確實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相反,反而需要周離照顧他們,這會讓周離分心。剛剛的王家子弟像瘋了一樣衝上來,如果不是周離的兇殘手段讓他們害怕了,就算自已再厲害,也護不住如此多人。
蘇婉儀咬着嘴脣,宋汶霏同樣是搖頭:“姐姐不走,我也不會走的。”
蘇正啓動了動嘴巴,最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離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連王家的大長老,我都可以殺掉,你們還用擔心什麼。更何況,你們留下來,只會讓我分心。”頂級尊者的出手,何止會摧毀一二個區域?
一但王家真的找來頂級尊者,到時候,自已最後的一張王牌,也是時候放出來了。
真不知道,到時候打起來,將會波及出多大的一個範圍。
“婉兒,聽周離的。”
最終,蘇正啓還是出聲了。
蘇婉儀和宋汶霏自然是懂得這一個,只是她真的不放心。見到周離說得嚴肅,只能是點着頭,眼睛裡的淚水卻是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
陡然間。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遠處出現了一個黑點,卻是呼吸間,已經是到了這裡。
“果真是頂級尊者。”
周離的眼孔收縮,單是從這氣勢上,他就知道,對方絕對是頂級尊者。
怪不得王家敢對自已下手,有着這一種底牌,換了自已,也不可能不出手。
宋大海他們同樣是感應到了這一種泰山一般的氣息,無一不是臉色大變,就算他們對頂級尊者不瞭解,可是也知道,這來的人比王家的大長老更強,至於是不是頂級尊者,他們無從判斷。
“走”
周離低聲喝道,而自已,而是一個跺腳,已經是竄了出去。
宋大海他們沒有猶豫,如果是心中猜測的頂級尊者,他們在這裡,只是找死而已,波及而來的氣勁,就足夠將他們給震死。別看自已是尊者二階,可是在頂級尊者眼中,屁也不是。
天空中。
王安軍見到了阮爾金的到來,臉上盡是喜色。
“見過阮尊師。”
這一刻,王安軍恭敬無比。
阮爾金個頭不高,衣着也一般,如果扔到人羣中,人們只會認爲他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而已。
到了頂級尊者這一個層次,早就返璞歸真,若是隱瞞自已的修爲,除了同級別的人,其他人根本不會看得出來。
阮爾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主要是和他幾乎不與人交流養成的,他見到王安軍時,眉頭揚了揚,說道:“王家小娃娃,竟然會落到這一個悽慘的地步。”
王安軍臉上難看,卻不敢有一絲不滿:“阮尊師,這個周離簡直就是一個妖孽,詭秘無比。”
“六成。”阮爾金卻是吐出兩個字。
王安軍的臉上抽搐着,眼睛變得一片血紅,可是他卻知道,現在的自已,已經失去了還價的籌碼。若是阮爾金轉身就走,王家就徹底完了,這個時候,不要說六成,就是七成,八成,王安軍也需要咬着牙答應下來。
“好,成交”
重重地說出這一句話,王安軍整個人像是脫虛了一樣。
阮爾金難得笑了笑,卻是生硬無比:“周離本尊會打殘交給你,想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情。其他人,不歸本尊管
真正讓王安軍害怕的是周離這個人,其他人,螞蟻而已。
“謝謝尊師。”
王安軍兩隻眼睛裡,盡是兇殘的光芒,一但周離落到他的裡,他要用盡他所知道最痛苦,最折磨的手法,全都用到周離的身上,讓他永世活在痛苦裡,後悔來到這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