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十天裡,儘量讓麼仔多吃清粥和五穀雜糧,至於其他的食品最好不要吃。這麼做,是爲了讓麼仔體內存儲的雜質消耗掉。雖然效果不大,卻能在後面的治療中讓麼仔的身體接受能力更強一點。宋叔,我相信你,你一定會照顧好麼仔的。那麼,十天後我會再來爲麼仔治療。再見。”
如此這般的細細叮囑了一番宋叔之後,瑤馨兒這才離開環境宜人的流水源。她沒有去到她在城裡租的房子,也沒有回去落英谷,更別說到楚氏見楚千芳了。
她,來到了楚宅。
沒錯,她來看望楚老爺子了。
說句實話,楚老爺子對她真的很不錯,有什麼好吃的都會想到她給她留一份,就算她人不在,也會讓楚千芳給她帶一份。
對於這麼一個可愛的老頭,瑤馨兒心裡其實也是歡喜和感激的。反正閒來無事,她打算看望一下這個老頭,算來還蠻有一段日子沒見過爺爺了。
她來的時候才早上八點一刻。楚宅之中,花匠在給花花草草澆水,有些貴重的花卉,還要精心的擦拭葉片上沾上的點點灰塵。廚房的廚娘這個時候拿着籃子兩人結伴出去買新鮮的食材去了。剩下的僕人則是打掃衛生或者擦洗汽車等等。
管家白叔端了一杯熱茶往後院而去,突然看到瑤馨兒站在客廳,立馬驚呼了起來,“少夫人,您什麼時候來的,快請進來。那些人都在做什麼,看到您來也不曉得打聲招呼,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瑤馨兒走了兩步,看了一眼他托盤上的茶,微笑說,“是我讓他們別出聲的。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太高調不好。白叔,爺爺呢,他吃早餐了嗎?”
白叔搖頭,“還沒吃呢,說是吃不下,這不,我泡了功夫茶讓老爺子喝…”
“怎麼,爺爺還在絕食嗎?”瑤馨兒微微皺眉,楚千芳是怎麼搞的,連自家爺爺都不照顧好!
“不,不,”白叔連連擺手,這才解釋,“少夫人來過之後老爺子一直都很準時吃飯吃藥,身體也好了許多也精神了很多。不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老爺子想念老夫人,心裡苦就吃不下。”
“老夫人?是千芳的奶奶嗎?”
“是啊。”白叔一臉的回憶,感慨的說,“老夫人可是個大好人,心善、勤快又沒架子,對我們就和親人一樣照顧有加。我們各個都喜歡她,老爺子更是最愛她一人,伉儷情深,羨煞了很多人。只可惜老夫人去的早,留下老爺子一個人在這世上。”
“少夫人,今天是老爺子和老夫人的結婚紀念日。一到這個日子,老爺子就會躲到後院的花房裡,一句話都不說,什麼都吃不下,誰也不見,就看着老夫人留下來的照片默默的流眼淚。哎…”
瑤馨兒若有所思,與白叔說,“白叔,我想去看看爺爺,不知道可不可以?”
白叔看了一眼瑤馨兒的容貌,尤其是她的眼睛,忽然說,“以前,一到這個日子,就算是大少爺和千靈小姐求見,老爺子都不會見他們。久而久之,大少爺和千靈小姐也都曉得不該在這樣的日子打攪老爺子的思念,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他們也都隨着老爺子。不過,如果是少夫人求見的話,我想,老爺子應該會見您的。”
“爲什麼?”瑤馨兒好奇了,“難不成是因爲楚千芳要娶我?”娶她成爲楚家的一員。但是可能性不大啊,連楚千芳都不見,沒道理她這個半路出來的孫媳婦就高人一等,能獲得特權。
白叔卻是抓抓頭,“怎麼說呢,我也不好說。少夫人,您請,我帶您去見老爺子,說不定看到老夫人的照片,您什麼都明白了。請。”
“好吧,有勞白叔帶路。”瑤馨兒點頭致意,不再多說。跟着白叔來到了一個面積很小的花房前。
花房並不大,最多二十平米的樣子。外表倒是不出奇,不過頂上被一串串的葡萄藤架鋪滿,倒是別有一番感覺和清涼。綠色的葉子,飽滿的果實,倒是相得益彰。
白叔站在花房外,低聲詢問,“老爺,少夫人來看您了,您昨兒個還和我念叨少夫人,我擅作主張將少夫人帶到這裡來了。老爺子,您見見…”
花房裡很安靜,瑤馨兒也並不出聲,等了一會兒,纔有蒼老的聲音傳來,“是馨兒來了呀,那快進來,我倒是真想她了。”
伴隨着窸窣的腳步聲,花房門被打開,老爺子蒼老的臉露了出來,明顯的比上一次看到憔悴了許多。看到真是瑤馨兒來了,臉上才露了一點笑容。
瑤馨兒上前,很是乖巧,“爺爺,好幾天沒見,人憔悴了。”
在這位可愛的老爺爺面前,她所扮演的形象一向是乖巧伶俐的乖乖女,孝順,大方,不做作。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最寵愛的孫子口中的未來老婆。
老爺子拉住瑤馨兒的手,牽着她,將她帶到花房裡。
花房裡植物並不多,卻也劃分了兩塊。一塊種植了有小腿高的草類植物,另一塊倒是種植了一些品種的花卉。讓瑤馨兒注意的是,有一株植物是吊在半空中的。
這株植物乍看倒是沒什麼稀奇,有點像室內裝飾植物綠蘿,不過葉子小了些,藤蔓略微蔓延出了花籃,纏繞在結實的吊繩上。
在吊籃植物的底下,有兩個小凳子,其中一個應該是爺爺坐的,至於另一個…
老爺子這纔開口說話,“馨兒,坐。甜甜最喜歡坐在這裡賞花,她走了後,這個凳子就空着沒人坐過。馨兒,你是我們楚家的媳婦兒,是我們楚家的人,坐吧,想來甜甜也會很高興的。”
甜甜,唐甜甜,便是老爺子的夫人,他最愛的妻子的名字。很甜蜜乖巧的名字,按照白叔的描述,唐甜甜她大概是位秀外慧中的女子。這樣的人,瑤馨兒只可惜無緣得見。
“甜甜還在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這裡等着花兒開花。我那時候忙着做生意,沒空陪她。往往回來的時候都半夜了,可她還坐在這裡,說是可以一邊等我回來一邊等這鐵心紫蘭花開……”
瑤馨兒忽然一驚,突然出聲,“爺爺您說什麼,鐵心紫蘭…?”
再次看向吊籃植物的眸光,已然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