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還是陪着南迪過完了他的生日纔回來。其實,也是因爲她心裡難過,不想面對洛晨襲罷了。
張媽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她回來連忙走了過來,給她脫下了外套,“小姐,你去哪裡了啊?怎麼現在纔回來?”
“一個朋友生日,我去慶祝了一下。”她瞥到衣架子上有洛晨襲的外套,頓時一驚,“晨襲哥哥回來了嗎?”
“恩,都回房了。”
“啊,那我上去了,張媽你也早點休息。”
她急匆匆地走向樓梯,剛冒個頭就看到洛晨襲寒着臉站在臥室門口盯着她,眼眸裡還有些血絲,空氣中也有點酒味。
“晨襲哥哥,你回來了?你怎麼喝酒了呢?夜屠哥哥不是說你不能喝酒嗎?”
洛晨襲的臉繃得很緊,脣瓣也抿成了一條線,垂在身側的手拳頭緊握,他應該是非常生氣,呼出的氣息都是帶着戾氣的。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放在你臥室裡,你回頭籤一下。”
許久,他才淡淡出聲,那股戾氣沒有了,但話卻是那麼傷人。凌陌頓時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瞳孔瞪得老大。
離婚?
呵呵,她們才結婚多久他就迫不及待要離婚了?他就那麼不喜歡她連孩子都不等她生下來嗎?
洛晨襲,你的心可是鐵做的?
她盯着他佈滿血絲的眼瞳不轉眼,想看出點對她的憐惜和眷戀,但是沒有。他眼裡只有冷漠和寒霜,他已經不在乎她了。
“晨襲哥哥,你說的是真的?真的要離婚?當初你是心甘情願要跟我結婚的。”她咬着脣在努力忍着淚,她不能哭,他都這麼狠心了她怎麼能哭呢。
“是!”洛晨襲別開頭,不敢看她那故作堅強的樣子,要知道他說這些話的同時,他心裡已經在滴血。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發誓說你今生今世不再喜歡我了!從此以後都不會在我生命裡走來走去了?”她怒吼道,恨不能一拳給他揮過去。
洛晨襲似乎等了很久,才冷冷地轉過頭來,勾起了她的下顎,“對,我不喜歡你了。之前對你的感覺是興趣,而現在對你有的只是責任,責任而已!”
責任?
她忽然想起了當初她把他咔嚓了過後他追着喊着要她負責,現在她負責了,他卻逃了,還是在她懷孕的情況下。
她覺得好譏諷,一個當過特工,當過明星當過老總的男人,心裡所謂的責任就是這樣的,她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洛晨襲,你讓我完全顛覆了這十多年對你的感情,我覺得很不值得。”她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久,才冷笑了一下。
“你現在領悟也不晚,起碼我們結婚纔沒多久。”
“你也知道我們結婚沒多久?如此經不起考驗的婚姻不要也罷。”她冷笑道,彷彿真的大徹大悟了一樣。
洛晨襲蹙了蹙眉,不置可否的樣子。
“洛晨襲,你真是個反覆無常的人,我情願你從來沒有對我好過,也比這樣子給我一巴掌再給一口甜棗好。我知道你是絕症,你也不用以爲我沒了你活不下去所以提早讓我滾蛋。我清楚地告訴你,沒有你我依然能夠活下去,螻蟻尚且貪生,我凌陌不是那樣草菅生命的人。”
她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給我記住了,是你不要我的,那麼以後我做什麼都跟你無關,我和你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那什麼破公司也不要留給我,我他媽的不稀罕!”
她說完就推門進了臥室,“砰”地一聲又關上了。
“滾!”
這個字鏗鏘有力,透着她心灰意冷的怒火。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感情是放不下的,尤其是被人唾棄不屑的感情。
洛晨襲瞧着緊閉的門扉,回味着凌陌剛纔那一席話,忽然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他做錯了嗎?爲何會如此惶恐?
可是,他都是個將死之人了,不這樣做還能怎樣?
凌陌在臥室陽臺冷冷地看着走出客廳的洛晨襲,他還站在樓下沒有離開,也不知道
在彷徨什麼。
許久,他才鑽進車裡,開着車緩緩離開了別墅。凌陌的淚在瞬間決堤,心裡難過得無以復加。他竟然真的走了,完全毫無眷戀地走了。
洛晨襲,你知不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啊,是爲了要救你才懷上的啊。你今朝這樣對我,來日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她哽咽着回到房中,瞧着那牀頭櫃上放着的離婚協議書,上面有他的簽名,還有很多很多值錢的東西。
她不稀罕這些,婚姻都沒了,她還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臥室的門輕輕被打開了,是莊元池一臉擔心地走了進來。瞧見凌陌哭得那麼歇斯底里,走過去把她輕輕擁在了懷中。
“好了,別哭了,還有爸爸呢!”
“爸,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有,他可能有他的苦衷,別去怪他陌兒,男人的思想不一樣,可能是他覺得這樣對你來說更好一些。”
莊元池對洛晨襲的做法多少能夠理解一些,放開凌陌的話,他可能覺得還有比他更合適的男人守護她,就像當年他對凌豔秋放手一樣。
“我不會原諒他,絕不會原諒他的!”
“好好,我們不原諒,你別難過了,哭得爸都心疼了。”
“爸,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傷心而已,哭一會就好了。”她哽咽道,甕聲甕氣的。
“爸明白,都明白。哭一會就好,就像你說的,沒有他你也會活得很好,世界很大,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
“恩!”
凌陌點點頭,靜靜地把頭埋在父親懷中,這一刻,父愛如山這個詞在她心中彷彿有了新的詮釋。
張媽偷偷地站在臥室外難過不已,她也聽到了凌陌和洛晨襲的對話,她想勸勸,可是又覺得她說再多都無益。
她只是心疼這兩個人孩子,明明是那麼相愛,可爲何要相互折磨成這樣。
是命麼?跟曾經的郎凝霜一樣。
她嘆了一聲,悄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