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靈老和尚痛快的點點頭:“行啊,只要香客超過他們,我就給秘笈。”
“老和尚就等好吧。”林飛揚興奮的道:“今天可能差一點兒,明天,明天一定會超過!”
慧靈老和尚嘿嘿笑兩聲。
他覺得未必。
飛天寺出事了,未必減少香客,有可能香客更多。
都好奇出事了的飛天寺會是什麼樣子的。
林飛揚信心十足,做事精神百倍,不必法空吩咐,一閃已經消失,到了寧真真他們這邊。
寧真真已經返回綠衣外司,自己的司丞小院內。
暮色已經上涌。
小院內已經初上華燈。
司馬尋黃玉楓他們七人站在小院裡,覺得這小院的空氣彷彿飄蕩着淡淡幽香。
寧真真一襲白衣如雪,負手在小院的前庭臺階下踱步。
“司丞,我們真要跟魔宗的求援?”司馬尋臨要行動,又躑躅不前。
踏出這一步,那往後就甭想在魔宗六道跟前擡起頭來了,不復原本的高一層之優越感。
畢竟魔宗六道在三大宗跟前,那是戰敗者。
可現在卻求他們幫忙。
想必魔宗六道很快就傳遍了,然後暗自恥笑,對三大宗失去了原本的敬畏。
寧真真淡淡蹙眉:“現在不是向不向魔宗求援,是向哪一道求援。”
“可是……”
“追到兇手最重要,其他的都往後讓。”
“……是。”司馬尋知道她決心已定,自己反對已經無用,看看黃玉楓他們,甚至趙之華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顯然,在涉及到功勞跟前,其他都要讓道,簡直就是武林宗門之人的悲哀。
什麼時候,朝廷的功勞這般重要了,朝廷的官職這般重要了!
人心不古啊!
他暗自感慨着,慢慢說道:“釣月道吧?……釣月道虛實之道極精妙,說不定對這遮天蔽日功有研究。”
寧真真輕蹙黛眉。
釣月道與金剛寺的關係極差,明月庵與金剛寺關係好,恐怕會被釣月道認爲對手。
司馬尋一心埋頭苦練功,不理窗外事,並不知道這些,認定了釣月道。
黃玉楓看出了她的不認同,輕聲道:“要不然,澄海道吧,六道之中,澄海道武學最強。”
“澄海道是強,可是並不精擅於虛實變化,還是釣月道好!”司馬尋搖頭。
趙之華當然認同司馬尋,但看出寧真真並不想找釣月道幫忙。
他笑道:“釣月道不錯,澄海道也行,還是司丞決斷吧。”
寧真真淡淡道:“那就澄海道!……我去找關司丞。”
像她這般司丞,在綠衣外司一共有四名,分爲東南西北丞,負責神京東南西北四區域。
她是西司丞,關鎮海屬於南司丞,這次的事並不屬於南司丞的職責範圍。
“關司丞啊……”司馬尋皺眉。
他馬上想到一張死人臉,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表情,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
“司丞,這位關司丞可不好說話。”趙之華輕聲道:“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古板非常。”
“嗯,我先試過再說。”寧真真道。
她舉步往外走。
黃玉楓輕聲道:“司丞,我聽到一個消息,好像飛天寺有三名高手被魔宗所殺。”
寧真真的腳步一頓。
黃玉楓道:“入城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的,好像飛天寺的三個和尚死在了妙春樓,據說是死於魔宗之手,不知道真假。”
寧真真絕美臉龐籠罩了一層薄霜。
“什麼?”司馬尋頓時雙眼迸射寒光,聲音激動:“魔宗敢殺大雪山宗的高手?反了他們!”
黃玉楓搖頭:“到底是真是假,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在街上聽到的消息,要不然,我去打聽一下?”
他自從險死還生之後,已經徹底拋開了束縛,不再掩飾自己的鋒芒與聰明。
該說的時候說話,不再顧忌重重。
寧真真蹙眉看向他,輕輕點頭:“去查一下,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是。”黃玉楓抱拳,轉身往外走。
司馬尋道:“司丞,我也去打聽打聽!”
“都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再匯合。”
“是。”
衆人紛紛離開。
一個時辰之後,衆人重新回到這座司丞小院。
寧真真通過明月庵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知道了如山和尚破金剛寺外院的大門而入。
這些都是旁人能打聽出來的。
她還知道旁人不知的:飛天寺的一品高手,至淵老和尚親自出手,卻沒能追到兇手。
她馬上就涌現出靈光。
至淵老和尚可是一品高手,感應遠勝神元境,他都沒能找到這三個女子。
那說明什麼?
或者是這三個女子也練成了遮天蔽日功。
但遮天蔽日功可沒那麼容易練成。
很有可能,與自己所追查的兇手有關係。
這傢伙是不是也摻合進飛天寺這件案子來了?
死三個飛天寺高手,這可不是小事。
大雪山宗的任何一個高手死去,都絕不是小事,大雪山宗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能預料得到,飛天寺找得到這個傢伙,那便罷了,由飛天寺自己解決。
如果飛天寺找不出這個兇手,大雪山宗便會接手,會發動所有高手來找到他,殺死他。
不管什麼理由,殺大雪山宗高手便要承受大雪山宗的報復,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
自己身爲大雪山宗弟子的一員,到時候也要出一份力氣。
甚至師兄也要出力。
即使金剛寺與飛天寺不對付,即使如山和尚踹了金剛寺外院的大門。
師兄一出手,這傢伙便逃不掉的。
先前的時候,自己一直竭力去尋找,不向師兄求助,是不想凡事都依靠他麻煩他。
這麼下去,交情再好也會磨損,最終慢慢冷淡下去。
她很珍視這一段友情,不想摻雜着功利。
而且師兄原本跟這件事也沒關係,扯不到他身上,怎能硬生生把他扯進來這些麻煩中?
可現在就不同了。
但是,師兄現在是更不想摻合進來的,不想幫飛天寺的忙,會覺得很憋屈。
所以,自己還是要想辦法搶先一步找到那傢伙。
她負手踱步,黛眉輕蹙。
一輪明月高掛在夜空,清輝灑落在她雪白的羅衫上,隱隱映亮她臉龐。
真要向魔宗高手求助嗎?
在司馬尋與黃玉楓跟前,她表現得很淡定很堅決,其實內心深處也在猶豫。
這會開一個先例。
司馬尋他們紛紛來到了小院內。
精緻素雅的小院內,衆人站在寧真真跟前,臉色沉重。
“司丞,我不同意求助於魔宗高手!”司馬尋沉聲道:“尤其他們魔宗還在還殺了三大宗弟子的情況下,絕不能向魔宗高手求援!”
“那就找不到兇手。”寧真真道:“難道任由他逍遙法外?”
“即使找魔宗高手求助,像關司丞,他會真心相助?”司馬尋冷笑道:“怎麼可能不包庇?即使找得到,也不會承認,我們求助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正是。”趙之華同意司馬尋的觀點。
他對於派系之爭極爲敏感,同時也知道三大宗與魔宗的心結,所以毫不猶豫的支持司馬尋。
黃玉楓遲疑道:“出了飛天寺和尚的事,確實麻煩,現在變得很敏感,恐怕我們即使求助,因爲司丞你的身份,關司丞也不敢答應幫忙的。”
司馬尋滿意的看看黃玉楓,用力點頭,又看向寧真真。
“司丞,其實我們並沒有走投無路,不是非向魔宗高手求助的。”司馬尋沉聲道。
寧真真看他。
司馬尋道:“我聽聞法空大師身具大神通,想必是能找到這個傢伙的,我們去求法空大師便是,法空大師是自己人,不必這般顧忌。”
寧真真淡淡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黃玉楓遲疑:“司丞,不知法空大師能不能找得到他?”
“師兄他不喜歡摻合進這些事。”
“司丞!”司馬尋頓時大急,心下不滿之極。
就因爲法空和尚不喜歡摻合這些事,就不去求他,寧肯拉下臉面跟魔宗求助?
這是什麼想法?
難道法空和尚的心情就這麼重要?比三大宗的臉面還重要?
簡直就是不顧大局!
他暗自惱怒,卻不敢發泄出來,反而擠出笑容,放緩語氣:“司丞,還是問問法空大師吧,想必法空大師是深明大義之人。”
寧真真冷冷看着司馬尋。
司馬尋避開眼光,不與她對視,莫名的心虛。
黃玉楓道:“司丞,我有一個主意。”
“說罷。”
“聽聞金剛寺的追蹤之法別有玄妙,不如請金剛寺的高手前來相助。”黃玉楓道:“說不定可收到意外之效。”
“神武府已經去請了。”
“神武府請得,我們爲何就請不得?”黃玉楓微笑道:“不知法空大師與哪一位同門最好?”
“嗯?”
“請這位高僧前來幫忙如何?”黃玉楓道。
“好!妙!”趙之華頓時叫道。
他讚歎道:“老黃,你這一招妙極!”
請這位高僧出手,法空大師難道眼睜睜瞧着同門至交出醜?就一點兒力氣不出?
那位高僧難道不會向法空大師求助?
司丞這麼在意法空大師的想法,是因爲女子心細,而男人之間相交可沒這麼細緻。
這其中的關竅,不是通曉世情,很難眨眼之間就想出來。
這個老黃,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是很好。”司馬尋也慢慢點頭。
他沒有趙之華這麼多心眼,只是覺得請法空的同門好友,應該能借到法空的力。
如果這位金剛寺高手不成,那也是丟金剛寺的臉,也相當於丟法空的臉。
他是很樂意看到的。
“啵啵。”敲門聲響起。
有人前去拉開門,隨即訝然道:“關司丞!”
人們轉頭看去。
一個身形修長高挑,挺拔如槍的英俊青年站在門外,身穿湛藍長衫,臉龐英俊冰冷無情,淡淡看着他們,抱拳道:“寧司丞。”
寧真真抱拳:“關司丞請進來說話。”
正是她準備過去求助的關鎮海,澄海道的傑出青年弟子,綠衣外司的南司丞。
關鎮海踏入門內,來到寧真真跟前,道:“你們是在追蹤王師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