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千寰宇空間之外的混沌深處，鴻蒙天道塔和罪惡輪盤的封鎖區域，鴻蒙之氣和混沌之氣充斥着這裡，同等級的大道形成對峙，一切本該已經結束。
因爲對於辜雀和耆老這種境界的強者來說，能決定一切的並不是所謂的招式，也不是單純的元氣和力量，而是最深層次的大道根基。
大道根基一致，便很難分出勝負來，因爲他們的招式都已經完美。
但辜雀就是要打。
所有人都認爲這一戰將以平局結束，他卻不這樣認爲，他只是戰鬥着，一刀刀將天地斬碎，將萬界淹沒。
石刀與耆老的短棍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鏗鏘之聲，兩人的招數都極盡變化之能事，卻又都殊途同歸，無論如何也分不出勝負來。
“夠了。”
耆老大聲道：“有意義嗎？一場分不出勝負的戰鬥，打下去有意義嗎？”
辜雀沒有理會，他依舊出手，依舊用刀殺人。
耆老沒有辦法，只能陪着辜雀胡鬧。
一天過去了，兩人依舊全力在戰鬥，浩瀚的法力淹沒了一切。
十天過去了，一切並未變化。
一年過去了，這裡走了不少人，也來了不少新人，辜雀和耆老依舊在戰鬥。
“我的老天爺，還沒有打完啊，他們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大道同級，是根本無法分出勝負的啊，他們兩個的武學都圓滿了，的確是平手。”
“唉，辜雀殺耆老的心太堅定了，可是現在確實殺不了啊。”
無數的人議論紛紛，而辜雀和耆老依舊保持着最高強度的戰鬥。
刀芒撕裂了一切，這裡早已淪爲空寂的區域，只剩下他們各自的大道還在對峙角逐。
“辜雀！你有完沒完！”
耆老大聲道：“夠了，不要再打了，沒有意義的。”
耆老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出這樣的話了，可是辜雀之前從未停手過，這一次同樣沒有。
他只是緩緩道：“耆老，你在喘氣。”
“什麼？”
耆老擡起頭來，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辜雀看着他，淡然道：“這裡被諸天鑰匙的天衍小圓滿規則包裹，阻隔了大寰宇的元氣，我們的大道在對峙，我們也一直在戰鬥，這當然會消耗我們的力量。”
耆老冷冷道：“你要說什麼？”
辜雀道：“無論你的力量多麼浩瀚，終究有消耗乾淨的時候吧？你在喘氣了，大道角逐了這麼久，我們戰鬥了這麼久，其實你的力量已經要沒了。“
耆老一笑，道：“原來你在等今天，辜雀，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想要把我力量耗乾淨再擊殺我，你做得到嗎？我怎麼也比你早進入這個境界，我的力量遠比你浩瀚，只怕還沒到我力量消耗殆盡，你就已經被我耗死了。”
辜雀輕輕道：“我是天道。”
這四個字一出，天地瞬間安靜了。
耆老也停下了動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四周所有的人像是來了精神，也都紛紛看向辜雀。
他們發現，戰鬥勝利的天平好像有了傾斜，正向着辜雀方向傾斜。
辜雀繼續道：“我的力量依舊處於巔峰，天道在源源不斷爲我提供力量，而你，即將枯竭。”
“你！”
耆老喘着粗氣，死死握着手中的短木棒，咬牙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逼死我。”
“不裝了嗎？”
辜雀道：“早在一個月之前，你的氣息就開始紊亂了，你掩蓋得很好，現在怎麼不掩蓋了？”
耆老寒聲道：“你說得沒錯，在一個月之前，我的力量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辜雀點了點頭，道：“現在你的力量很快就沒了，這種巔峰大道的對峙，對你的消耗太大了，一年了，你支撐不住幾天了。”
耆老道：“所以你才說出這些事來，因爲你知道我不能再戰鬥下去了。”
辜雀一笑，輕聲道：“耆老，你輸了，你敗給了我辜雀。”
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能聽到。
這是一種極爲虛幻的感覺，讓人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在大戰之前，所有人都認爲辜雀瘋了，耆老天下無敵了那麼多年，他卻想要與之決鬥。
緊接着，他展現出強大的力量和大道，硬生生和耆老打了個平手，二者大道同級，都無法奈何對方。
所有人都認爲戰鬥無法再繼續了，分不出勝負了，辜雀卻不肯罷手，足足打了一年，把耆老的力量全部耗光，以這種方式來取勝。
耆老輸了？
衆人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尤其是天域衆人，一個個瞪大了眼，臉色慘白無比。
“輸了？”
耆老看着辜雀，臉色不斷變幻，最後森然一笑，道：“我可能會輸給道祖師尊，也可能會輸給般若和原道之祖，畢竟他們都是真正的萬道鴻蒙天衍大圓滿。”
“輸給你辜雀？永遠不可能。”
聽到這句話，辜雀沒有再回應，而是提起了古老的石刀，再次朝前殺去。
他斬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刀芒，將這片混沌完全毀滅，每一道刀芒都像是貫徹了整個世界的銀河，足以吞噬一切。
耆老舉起短棍不停抵擋，身影卻不停朝後退去。
他披頭散髮，厲聲道：“辜雀！你一定要逼我是不是！”
辜雀淡淡道：“我也不逼你，你認輸，然後永遠不踏進大千寰宇一步，我就放你離開。”
“向你認輸？你也配！”
耆老仰天長嘯，怒吼道：“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諸位也都看到了，不是我耆老要殺拯救世界的功臣，而是他辜雀自己想死罷了！”
聽到此話，姜萱臉色一變，失聲喊道：“耆老不要，一旦祭出諸天鑰匙，事情將再無迴旋之餘地。”
“第二件！耆老的第二件諸天鑰匙要出手了！”
九命蓮君至尊吞了吞口水，咬牙道：“這一劍諸天鑰匙，極爲特殊！”
帝釋天連忙道：“是什麼？”
九命蓮君一字一句道：“是情緒。”
“什麼？”
帝釋天的聲音剛出，耆老已經一步跨出，站在了辜雀的身前。
他寒聲道：“辜雀，死在諸天鑰匙的手上，你不冤！出來吧！那寰宇之中無盡的元！”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寰宇轟然顫抖了起來，自世界的最深處，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無盡的元噴薄而出，霎時將這一片天地填滿。
即使是填滿，元，依舊在狂涌！
太多的元，比辜雀進入天元之境的時候恐怖了無數倍！
這些元變幻無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凝聚成了一張面具！
這一張面具太大，大得難以想象，幾乎遮住了罪惡之輪，也封閉了鴻蒙天道塔。
這一刻，威壓席捲寰宇，令罪惡之輪瘋狂旋轉起來，令鴻蒙天道塔澎湃出一條條粗如銀河的鴻蒙之氣。
“第二件諸天鑰匙！”
“這是什麼！”
“好恐怖的威壓，這是巔峰狀態下的諸天鑰匙！”
九命蓮君至尊臉色蒼白，咬牙道：“出來了，這天地間第七把諸天鑰匙——諸天鑰匙之嘆！”
“諸天鑰匙之嘆是什麼？是那一張面具？”
帝釋天問道。
九命蓮君至尊顫聲道：“不錯，諸天鑰匙之嘆——元覆！區別於寰宇的守護、憤怒、死亡、誕生、尊嚴和恥辱，它是寰宇的情緒，是世界最變幻莫測的偉大法器。”
那一張完全由元組成的面具，那神秘的元覆，懸掛在前方的天地，變化無窮，像是老人的嘆息，像是殺手的冷笑，像是嬰兒的哭臉，像是女人的嬌羞，像是匹夫的憤怒，像是罪徒的懺悔......
它是寰宇以來，所有生命情緒的凝聚，是最獨特的諸天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