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遠山,浩然而死。
晉都男兒,赤膊而跪。
黃尚扶屍而起,聲音傳遍天地。
一等親王,縞素三月,國葬,帝王親擡棺,葬黃陵,這其中任何一個都是無上隆恩,但慕容遠山卻一一佔齊了。
董老聖人仰天悲呼,老淚縱橫,提筆揮灑,寫下千言長賦,驚風泣雨,百萬百姓凝噎難語。
黃麟一聲怒吼,把面前最後一個蝠族強者撕碎,鮮血灑滿了他的胸膛,染紅了他的長髮。
他立於虛空之巔,仰天長嘯,厲吼道:“滅殺公羊家族!爲老元帥報仇!”
聲音驚破寰宇,在天地之間滾滾不絕,無數男兒赤膊怒吼:“滅殺公羊家族!爲老元帥報仇!”
“滅殺公羊家族!爲老元帥報仇!”
於是,整個晉都百姓的熱血,都被怒火點燃,沸騰不絕,直衝頭頂。
遠處,張茉兒雙眼微眯,丹脣輕啓,緩緩道:“大事可成了!”
公羊家族強者拼死一戰,與各大強者勝敗皆有,整個公羊家府邸周圍亂成一片,元氣激射,大地皸裂,煙塵漫天。
公羊昆目眥欲裂,知道大勢已去,厲吼道:“黃尚,你不會得逞的!”
他手中長刀雪亮,一道道刀芒斬破天地,澎湃的元氣如滔滔巨浪般涌出,可怕的威壓席捲開來。
辜雀手中的泣血刀已然快如光影,輕易擋下這一道道刀芒,而見證了十多位同胞身死的蝠族首領,也不禁仰天長嘯,朝辜雀極速殺來。
四翼一展,直接透破虛空,一股股澎湃的魔氣涌出,整個大地都像是被封住了。
辜雀冷冷一笑,不屑道:“現在已然不是萬年前了,你們弄妖作邪的時代造就過去了,認命吧!”
說着話,手中泣血刀忽然帶起一道道可怕的黑氣,天地之間都有元氣涌動,都有刀芒充斥。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無法形容的狀態,那泣血神刀已然開始顫抖,只是這件神寶他從來不會使用,否則威力遠遠不止於此。
無論如何,那一道道刀芒撕裂虛空,《神女賦》和《人皇經》運轉至極致,黑色的金色分別朝兩大神階強者涌去,以一敵二,卻毫不落於下風。
黃尚一聲長嘯,拔地而起,厲吼道:“黃州男兒!且看本帝斬殺異類,爲先輩雪恥,還天地乾坤朗朗!”
他說話的同時,一道道澎湃的王氣席捲而上,金芒沖霄,大手一揮,那公羊家內部插着的聖劍猛然一顫,驟然朝他激射而來,被他一把捏住。
“傳承之劍在手!滅殺蝠族!”
他一聲厲吼,身影連連閃動,一道可怕的劍芒頓時斬出,長達百丈的金色劍芒撕裂虛空,直直朝蝠族首領而去。
“吼!”
無數百姓怒聲大吼,意志席捲而上,化作王氣,令黃尚的氣勢愈發澎湃洶涌,金色劍芒充斥天空,把蝠族首領殺的連連後退。
公羊昆刀芒驚天,厲聲道:“辜雀,你如此高調,早晚有一天會栽跟頭的!”
辜雀一愣,不禁笑出了聲,搖頭道:“有你們公羊家這個跟頭大嗎?”
公羊昆氣得七竅生煙,卻始終無法突破辜雀的刀芒。
辜雀冷冷道:“不必費勁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公羊愁不出,我辜雀誰也不懼!”
他說着話,一刀斬下,只見金芒與黑光齊嘯,在空中不斷相融,化作一道絢爛的紫黑之光,把天地虛空寸寸崩碎。
公羊昆提刀猛擋,身影卻不禁連連退後,口中鮮血不斷。他驚駭的看向辜雀,不停喘着粗氣,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以前聽說他可以逆戰神階,自己還不大相信,現在看來,事實如此。
婦孺和老人已然迅速撤離,無數男兒赤膊不走,暴曬於烈日之下,爲黃尚助威。
黃氏一族各大高手全面封鎖公羊家,一個個生死輪迴境強者驚戰不休,四衛大軍封住各大路口,任何一個人都插翅難逃。
大戰已然毀天滅地,公羊家沒有武功的普通人站在院子中,一個個顫抖哭泣。
他們有人嘗試衝出去,但都被強者驚戰的殘餘力量直接撕碎,於是他們終於發現,待在這裡纔會真正安全。因爲任何元氣到了這裡,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們不知道原因,但鴻運胖子也沒有說,只是依舊吃着肉。
四千年來,這種打架的事兒,他早他媽看膩了。
大戰雖然已經歷很久,但一切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天地的盡頭,忽然元氣激縱,氣勢驚天,三道身影忽然拔地而起,並肩而立,直直朝這邊而來。
三人高矮胖瘦程度竟然一模一樣,皆穿灰衣,皆提長刀,氣勢洶洶,鋒芒畢露。
黃麟不禁驚呼而出:“來了!公羊家孿生三刀客!”
張茉兒眯眼道:“早有準備,無妨。”
話音落下,只見晉都皇宮之中,也同時衝出三道身影,並肩而來,腳踩祥雲,直直朝前而來。
六大神階強者氣勢驚破天地,皆冷眼如電,相顧唯有戰意,無言,且殺!
於是刀芒驚天,元氣激縱,虛空寸寸破碎。
六大神階驚戰,其勢強不能擋,鴻運胖子終於停止了進食,大聲道:“辜雀,還有多久啊?”
聽到這句話,辜雀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而黃麟已然沉聲道:“辜雀!這人是你安排的?你保護公羊家的人,是何用意?”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狠狠瞪了鴻運胖子一眼,淡淡道:“權謀之爭,利益之奪,不涉及平民,你們要怎麼處理他們,那是律法之事,我辜雀欠公羊愁一個人情,保他家人一場劫難,並無不可。”
黃麟大怒道:“我看你辜雀心中算盤實在太多,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這龍你到底擒不擒?”
辜雀一笑,道:“當然擒。”
張茉兒急道:“時辰已到,不可再拖,殺人擒龍,迫在眉睫,否則黃州各地的公羊家族弟子就會趕到了。”
“好!且殺人,再擒龍!”
辜雀一聲大吼,全身元氣猛漲,一股股澎湃的力量席捲而出,泣血刀已然顫抖。
他看向公羊昆,沉聲道:“滾!或者死!”
而現在的公羊昆哪裡會聽他的話,暴怒一聲,長刀席捲,斬出更加璀璨的刀芒。
辜雀冷笑,眼中殺意暴增,泣血刀一顫,口中喃喃道:“毀我殘軀,獨葬神魔,辜雀殺你不需要用妖刀!《神女賦》禁術即可。”
他說着話,全身金色元氣盡斂,一股股黑氣澎湃而出,全身皮肉蠕動,骨骼啪啪作響,《神女賦》禁術“毀我殘軀,獨葬神魔”催動,反噬之力已然襲來。
只是他現在乃不滅不壞之體,這一股反噬之力已然無法奈何他了。
全身都被黑氣掩蓋,泣血刀發出鏗鳴之聲,然後猛然橫斬而出。
只見一道可怕的環形刀芒像是要天地分割,一道道恐怖的光芒席捲開去,虛空頓時崩碎。
刀芒未至,氣勢已至,鋒芒已至,公羊昆大吼出聲,但身體竟然已開始龜裂起來。
他仰天長嘯,調動全身元氣,融合於刀,朝前瘋狂斬出十二道刀芒,每一道刀芒都撕裂虛空。
但即使是這樣,那可怕的黑色元氣依舊擊破重重刀芒,把他重重掀飛出去,直接砸入大地深處。
辜雀長髮亂舞。
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泣血刀漆黑深邃,光芒爆射。
他厲聲道:“公羊家族,大地埋龍,龍脈長達千丈,吞噬黃州元氣,今日此龍,便由我辜雀來降!”
說着話,身影忽然猛漲,化作十丈魔軀,懸在空中,像是頂天立地。
手中的泣血刀像是已然被元氣灌滿,鏗響之聲驚破天地,整個晉都清晰可聞。
他大吼道:“破土百丈,請龍脈出世!”
話音一落,那已然長達十丈的泣血刀轟然朝下一斬!一道可怕的刀芒瞬間橫亙高天,足有千丈之長。
一刀而出,風雲變幻,天地失色。
紫藍之光代表着天地初開,刀芒未落,大地已然開始崩碎。
鴻運胖子已然帶着公羊家婦孺離開,被士兵團團包裹,冷缺知道辜雀的用意,連忙拉這黃銀紗前去救場,這才暫時穩住形勢。
而辜雀那一道長達千丈的刀芒,已然深深灌入大地之中,一時之間,煙塵漫天,驚響不絕,整個公羊府邸都坍塌下來。
下一刻,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之聲,已然響徹天地。
晉都風雲變幻,無數百姓在軍隊的護送下轉移,只見方圓千里大地開始顫抖,一道道白光破土而出,沖天而起。
一股浩蕩無盡的氣勢席捲天地,引得無數房屋坍塌,已有百姓因此隕落。
黃麟不禁大吼道:“辜雀等等!等百姓先撤離再說!”
辜雀冷冷道:“已然來不及了,龍,已驚了。”
聲音出,一聲龍吟再次驚破九霄,整個黃州開始顫抖了起來,一道無匹的白光從公羊家府邸大地之下衝出,直直朝辜雀而來。
驚龍之罪,當受龍脈之怒!
但辜雀怡然不懼,大笑一聲,雙手一揮,黑白雙環頓時激射而出,規則盡顯,席捲天地,這股白光死死遏制在大地之上。
神寶鎮龍,勢均力敵。
而就在此時,只見天地之間,忽然涌起滔滔驚浪,一道道可怕的刀芒密密麻麻堆積在驚浪之中,像是要把天地都充斥。
一重浪,二重浪,三重浪,十重浪,足足十三重浪朝席捲高天,高達數百丈,一路摧枯拉朽,浩然而來。
“公羊愁!你終於出手了!”
辜雀大笑出聲,瞳孔忽然一陣放大,十七柄紫黑的妖刀破眼而出,剎那間飛上高天。
鋒芒畢露,每一柄妖刀都化作十丈大小,可怕的鋒芒已然令四周虛空自動龜裂 。
浪潮席捲,妖刀臨世,二者轟然對撞,一切都爆炸開來。
只見元氣如巨浪一般,呈環形朝四周席捲,空間崩碎,刀芒擊撞,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天地秩序在崩壞,一個身穿灰衣的乾瘦老者,不知何時已然站在虛空之巔。
他站在那裡,則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