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丹點了點頭，又問道：“嶺南大司農一職遲遲沒有下放歸屬，卻不知張大人有無舉薦之人？”
張蒼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道：“下官身邊屬官也好，相識之人也罷，並無能勝任之人。”
這張蒼平日不拉幫結夥，也不望風站隊，如今又不借此機會任人唯親。
倒是讓贏丹越發高看與他，贏丹不禁點了點頭，又道：“那不知張大人可有舉薦之人？”
張高陽聞言，卻是不急不慢的拱手說道：“下官常年皆在坊間流連，倒是沒什麼人可舉薦。
不過，如今土地改革已經推廣了數月之久，若說誰最合適勝任大司農一職，恐非王氏父子莫屬，而王老將軍年事已高，那便只有王賁將軍適合了。”
張高陽提起王氏父子，贏丹不禁一愣。
王家父子確實是一輩子都在爲大秦效力。
而且，急流勇退過上了隱居生活，最後還是被自己給刨了出來，發揮餘熱。
想到此處，贏丹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點了點頭道：“本公子竟然把老將軍父子給忘了。”
“不如改日我與張大人一同保舉王賁將軍爲嶺南大司農，公子覺得如何？”既然贏丹點頭，張高陽自然是深知其意，隨即建議道。
王氏父子口碑人脈極好，自是不錯的人選。
張蒼硬沒有反對的道理，隨即應道：“如此，甚好!”
官員任命的事情，原本贏丹是不想插手。
但嬴政好像喜歡上了當甩手掌櫃，事事都不怎麼上心。公子高又還沒什麼主見，便只有讓贏丹這個管家事事操心了。
談定大司農，贏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畢竟，前有李總管那老陰陽動不動就拉着胡亥找嬴政吹耳邊風，後有池子華打起了主意，贏丹不得不防。
而贏丹也是打定主意，等破擊希臘之後，必要好好治治李總管，順便提點一下池子華。
“今年財糧雙豐收，若是太子殿下再能凱旋，大秦必能就此一越登頂，威震攘外。”
贏丹聞言只是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並未續接張高陽這話。
見贏丹並未接話，張高陽難免有些尷尬，隨即疑惑問道：“看樣子，公子的情緒不高啊，這是爲何？”
聽到這話，贏丹不禁來氣，遂而給了張高陽一個大白眼。
系統都脫機了，我拿誰去打希臘？
我自己？沒成想，系統一身不吭就脫機了。這讓贏丹都沒地方哭。
一想到自己曾經說下的大話，贏丹便不禁嘆了口氣，隨即搪塞道：“或許是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吧。”
聽到贏丹這麼說，張高陽便也不在詢問，遂改口道：“原本還在想要不要跟公子如實稟報的”
張高陽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眼下這吞吞吐吐的風格不禁讓贏丹皺了皺眉。
張蒼在一旁觀察的仔細，連忙說道：“張大人有事便說啊，太子殿下可沒把你當外人。”
聽了這話，張高陽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潮紅，隨即說道：“就是，下官想要取一房小妾，想請公子賞臉”
一聽這話，贏丹頓時樂了，難免生出些八卦之心，隨即打趣道：“我還以爲何事，能讓我的張大人如此墨跡，原來是雄風不見，梅開二度了。”
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張蒼，在聽到贏丹的話後，也是將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狀。
“張大人不是家中有猛虎麼，還敢迎小妾？”
張高陽之所以吞吞吐吐，便是怕眼前這樣的場景。
但既然已經開口，張高陽也沒什麼好尷尬的，遂將事情前後說了出來。
“說起來，下官在這還要感謝慷慨呢。”
贏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詫異道：“你娶小妾，這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張高陽也不急，遂從腰間取下一枚藍色寶石攤開來，方纔說道：“公子前些時候不是把寶石拿去工坊雕琢嘛，下官便順手拿了幾顆送給家妻，沒想那婆娘當場抱着寶石就輕鬆口，願意讓下官娶一房小妾”
聽着張高陽款款道來，贏丹腮幫子都感覺有些酸脹了，遂而說道：“辦喜事是個好彩頭，卻不知定在哪天？”
言外之意，便是應允了。
張高陽遂而拜道：“日子定於後天申時，還請張大人一同來喝杯喜酒。”
張蒼拱了拱手，笑道：“張大人喜酒，方某人定然準時到場。”
說完，張蒼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太子府。
因爲他聽得出來，張高陽還有事情要跟贏丹說，自己一箇中立人物，也不好繼續杵在那。
果不其然，張蒼剛走，張高陽這邊就換了一個語氣。
贏丹就知道張高陽這傢伙還有事，但並未猜出是什麼事。
遂聽得張高陽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掏出巴掌大的一坨金屬，隨即問道：“公子，請您掌掌眼。”
金屬入眼，贏丹不由得心頭一震，遂而驚呼道：“這不可能”若是單單一坨金屬，或許還不至於讓贏丹脫口驚呼。
但張高陽遞來的金屬外表上，明顯包裹了一層近乎透明又夾雜着些許白色的物質。
對於此物，贏丹再熟悉不過了。
製作玻璃的原材料，或者稱之爲半溶石英更爲貼切。
因爲眼前的這一坨亮裡透黑的“金屬”，是石英未完全融化凝固成的半成品。
裡面那一小坨金屬，應該是雜質鐵。
這也就是說，張高陽他們無意中煅燒出了玻璃。
但由於爐溫沒達到石英化成流體的熔點需求，也就是最低一千五百八十度攝氏度。
所以，纔會有了贏丹手上這一坨半成品。
贏丹輕輕敲了敲玻璃外殼，隨即笑道：“張大人可知這東西是何物？”
張高陽搖了搖頭，道：“下官從未見過這等礦物，方纔尋求公子解答。”
“這叫石英，是一種很神奇的物質，只不過你們坊間的爐子溫度達不到它的熔點，所以才成了這個樣子。”
此前張高陽就是這麼猜測的，如今得到贏丹的親口證實，張高陽頓時少了些許熱情。
畢竟，坊間的爐子溫度已經到極限了，再往上也是不可能了。
看着贏丹口中“神奇”的礦物，張高陽也只能是望洋興嘆，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