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何以嘆息呢?”
那樓上的琴聲戛然而止,接着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這聲音甜美中帶着一絲的哀怨,好像是對這周遭一切,都有着極大的情緒般。
贏子歌眉頭一皺,要知道,這人可是鄧玉環啊,身份超然的名家二老之一,據說,公孫龍之後,名家再未出現什麼大家。
而不得不由公孫玲瓏和鄧玉環這兩個女子出面苦撐局面,後來,名家才得以在這江湖之上,站得住腳跟。
如今名家能在諸子百家中,有一席之地,其實也都是這二老的功勞,當然,有很多人說,這二老也是託了公孫龍的福德庇護。
贏子歌當然明白,這都是那些好事者,或是妒忌二老之人的說辭而已,說到底,名家能夠以黑白二門,成爲諸子百家中的翹楚,真的和二老是分不開的。
咚!
贏子歌的腳踏在了木質的樓梯之上,發出如擂鼓般的響聲,這樓板的材質應是很特殊的那種木頭。
他心中想着走上二樓,珠簾被兩個侍女輕輕撩起,只見屋子的靠近窗子的地方,背對着他,正坐着一名身穿暗灰色長袍的銀髮女子。
女子背影高大,身形纖弱苗條,只見她輕聲道:“可是太子殿下啊?”
贏子歌上前道:“正是。”
“我這裡還有一曲,不知道太子殿下可願欣賞呢?”
贏子歌笑着點頭道:“榮幸之至!”
說着,他便走到一旁的席塌之上,盤膝而坐,一旁侍女爲他端上一盞的茶湯。
只見銀髮女子,也就是鄧玉環,將手在古琴之上拂過,一串音符響起,贏子歌淡淡一笑,隨之端起茶湯喝了一口,跟着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琴聲的樣子。
可一旁的兩個侍女,卻面容一冷,只見她們悄悄地退到了珠簾外,隨之一副嚴陣以待。
那琴聲好像是雲煙般,緩慢地飄蕩於這房間之內,本來是淡淡的琴聲,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嗯!”
贏子歌眉頭一皺,他雙目微微睜開,就在此時,只見銀髮女子不知何時,已經面對自己。
這鄧玉環竟然生的好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子,若不是這一頭的白髮,他都無法將面前的女子,與那傳聞中已經年逾古稀的名家二老之一的鄧玉環聯繫到一處。
“你是鄧玉環?”
“殿下,這一曲,你覺得如何呢?”
“你爲什麼這麼年輕?”
“世人都是用眼看世界,殿下呢?爲何也落了俗套呢?這世上的人和事,其實假的多真的少,真真假假,殿下還是不要太過當真!”
贏子歌眉頭皺的更深,他隨之從席塌上站起:“你讓我來,到底是想怎麼樣?”
“黑門素來與大秦交好,不比公孫玲瓏的白門,殿下不要緊張,只是,這一次的辯論大會,我們不光光是要辯論,還想將白門合併!”
“你想吞併了白門?”
贏子歌臉色一凝:“白門與黑門本是名家的同門,朝廷也沒有干涉過你們,可你今日提出要合併,你是想讓我們出面嗎?”
“哈哈哈……”鄧玉環冷笑一聲,道:“殿下,我知道朝廷的想法,白門與黑門,雖然主張不同,但對於你們來講,名家同時存在兩個門派,反倒是更有利你們的管理對嗎?”
“這……”
贏子歌當然知道朝廷的想法,沒錯,大秦帝國豈能在乎什麼名家的歸屬,只要不鬧事就可以了。
所以才讓黑白兩門同存的,這也是統治的策略,贏子歌想到這個,卻看了眼鄧玉環道:“你把我引來,應該知道我們的態度,可你還是執意如此,這麼說,你已經有了吞併白門的計策了是嗎?”
鄧玉環笑着點頭。
“說說看!”贏子歌面容平淡地問。
“很簡單,要是太子殿下死在了白門的手上,不知道,朝廷還會不會允許白門的存在呢?”
“果然如此!”
贏子歌臉色一沉道:“我剛剛就在想,你鄧玉環爲何這麼急着見我,而你剛剛那一曲中所含的殺機,雖然不是很明顯,可我還是略通音律的,你剛剛已經向我出手了對嗎!?”
“哈哈!”
鄧玉環乾笑兩聲,道:“殿下不愧是殿下,沒錯,我剛剛確實出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殿下竟然已經是武聖高手,我實在是無從下手啊!”
“所以……”
贏子歌看了眼面前桌子上的茶盞道:“你就在這茶湯中下了毒!”
“哈哈,我也不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可,實在是殿下太厲害,我也是無計可施了啊!”
鄧玉環說着將衣袖一揮,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將你厚葬,不會亂了禮數的!”
“哈哈,禮數,鄧玉環你還和我說什麼禮數,你殺了我,我想這第一時間就會將我的人頭送去咸陽,給李斯請賞吧?”
“嗯?”鄧玉環微微一愣,跟着笑着搖頭道:“殿下啊殿下,難怪這李大人他們,如此的忌憚你,你真的太可怕了!”
“行了,這個時候就別在給我扣什麼高帽子了。”
“那好,我們開門見山,殿下你只管走好,我呢,一定將來會給你找一處風水寶地……”
不等這鄧玉環說完,贏子歌卻笑着擺了擺手:“我看你沒有搞清楚一件事。”
“什麼?”鄧玉環眉頭微皺。
“你剛剛用的是你玉衡山的百毒丸吧?這種毒藥,據說用了玉衡山百種毒草和毒物煉製而成,只要是聞到一點,普通人都可能會中毒而亡,可爲什麼我喝了茶湯還沒事呢?”
“這!”
鄧玉環也是一愣,她眉頭緊皺地打量着贏子歌,卻看不出一絲的中毒之象,這時她才感到問題不對。
“你,你沒事!?”
“嗯,沒錯,百毒丸確實可說是這天下少有的劇毒之一,聞上一聞都會中毒,可偏偏……”贏子歌面容一冷道:“偏偏本殿下是個百毒不侵的!”
“啊!”
鄧玉環一聽,驚叫一聲,她隨之衣袖一擺,只見一柄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上,那劍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