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儒生們爲什麼能讓史上第一個皇帝忌憚如常?
還不就是能控制天下的言論嗎?
而秦夜一旦祭出報紙這一輿論大殺器,那就完全相當於打蛇打道了七寸,一招就能將儒生們壓的死死的。
“只要報紙一出來,各郡各縣每天,哦不,每週甚至哪怕每個月張貼、發放一次,那麼大秦各地的羣衆百姓們,都會有了瞭解天下、朝廷之事的媒介。
可只有官方言論的報紙,還是沒有多少人願意聽願意看,所以就需要,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要寫些幸福美滿、豐衣足食的滿足生活,以及再夾帶上一些異志奇聞的趣事。
只有勞逸結合的報紙,才能深深的拉住那些老百姓們的心和意。
不過,在謄寫那些報紙的時候,還需注意一些情況,就是選取寫文章的人,一定不能是那種滿嘴咬文嚼字和高談闊論之人,必須要是白話到不能再白話的地步,那樣老百姓們纔看得懂。不然的話,這就跟那些儒生們沒甚子區別了。
反而最後還給他們做了嫁衣。
但偶爾的幾個讀書人還是要找的,只是要盡選些聽話、侯差遣的人。找他們呢,就是讓他們去各地發放報紙的時候,順帶在各類的茶館酒肆宣傳一些朝廷想要聽見或看見的東西。
比如多講些朝廷的好,和多潑些腐儒的髒。
彼時,大秦纔是真正的屬於陛下,而不是那些儒生們的天下。
到那時,天下也就僅僅的存在陛下這一個聲音,這一條政令,那纔是真正的全國一心,無甚反意。
平定四海、開疆擴土、名留千古等等這些豐功偉績。
都將以陛下爲主,然後印於報紙之上,送往全國!”
秦夜越說越激動,最後停下話語的時候,嘴角還在微微的上揚。
開玩笑,控制輿論走向這個東西,還有什麼能比報紙更能辦好的呢?
當然,除了互聯網。不過現在這個時代,如果誰能搞出互聯網這個東西,秦夜倒也沒話說,甚至還倒貼過去幫那個搞出互聯網的人提鞋、捶背。
而在秦夜說完後,一旁躺着的嬴政早已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呼吸慢慢的開始急促。
不得不說,秦夜剛纔畫的藍圖已經開始折服他了,因爲按照秦夜剛纔說的來看,若真能完成,那麼到時候可不僅僅是全國上下僅存在他一個聲音。
而是能致使萬人聲下、國朝變換的千古之器!
可以想象,若嬴政真的得到了報紙之物,那麼他想抹黑誰的話的,只需在命報紙刊登一篇那個人的黑料,那麼,不出一月之久,那人便徹底的如被潑上了一盆髒水,無論如何洗刷,都是擦不掉的那種。
相反的,如被一些歹意分子控制報紙的話,那麼他們就能煽動民意、動之天下。
從而致使羣雄逐鹿、各地民衆揭竿而起!
當然,其以上兩種都是屬於這小小的報紙所看不到的一面。嬴政敲着指關節,默默的看着秦夜。
他想知道,這個小子是否也是和他一樣,想到這點。
是,則秦夜危矣,除非他真是嬴政的兒子子。
不是,則一切都好說,身爲一個皇帝也不至於賜他於死,但囚禁終身,還是可能的。
但其實這兩種情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夜是否是他的兒子……
可以這麼說,當秦夜一說出這出報紙之策的時候,嬴政是瞬間就對他起了殺心的,畢竟事關之重,不得不令他生性多疑。
無他,實在是這報紙太過於重要了。
秦夜也當然是知道報紙之下隱藏的一面,但他低估了嬴政,不,應該是低估了老趙這個贅婿,認爲他想不到那個地步。如果秦夜知道老趙便是嬴政的話,那即便給他再多的錢,恐怕也不願在說出這個法子了。
“嗯,不錯,不錯。”
嬴政看着秦夜說道,臉上也是露着滿意的笑容。
他終歸還是選擇了越過此事,等到日後查明瞭身世再說。
秦夜沒有發現嬴政笑容下面藏着的心思,便又繼續說道:“而一旦紙張足以夠報紙使用後,那便能夠賣於王公貴族、商賈平民了。”
“到時候,有了這玩意代替帛書和竹簡,且還是官府獨家經營,豈不隨意定價?不說賺個盆滿鉢滿,起碼國庫充實個一番,那是肯定的。”
“善,實乃大善!”嬴政撫掌稱讚道:“小子,沒想到你出了那些鬼點子和會做才之外,還知道發明這紙張之物,以及那宣同天下的報紙。”
“真是我大秦之福啊,想必這次陛下一定會封你個官了。”
“嘿嘿。”秦夜狡黠笑道:“這官不官的倒無所謂,主要是喜歡每天朝九晚六的生活。”
“你這臭小子……”
嬴政雖然不知道那朝九晚六是什麼東西,但還是從那副笑容上,看出了秦夜的心思。
這時,秦夜又突然問道:“不過老趙,你說陛下會給我封個啥官啊?”
“不知道,不過應該官不小吧?”
“起碼得搞個三公九卿啥的吧?老趙,你說是不?”秦夜又道。
聞言,嬴政登時翻了翻白眼,無措道:“想得美你,給你封個官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到時候陛下龍顏一整,將那流判三千里,看你怎麼辦。”
“啊!不是吧?陛下這麼狠?”秦夜驚嚇道。
“那必須那麼狠,陛下是誰?舉今中外、三皇五帝,有哪個比得上我陛下的?”嬴政厚者臉皮大肆吹鼓道:“別說流判你個小小掌櫃,就算你那華泰樓的大掌櫃,也是不帶怕的!”
“哦……”秦夜裝作嚇到似的,拍了拍胸口道:“那還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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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一頓藥膳後,心滿意足的嬴政這纔打着飽嗝出了酒館。
這會正臉色紅潤的坐在層層護衛的馬車之中呢,心情也是顯的尤爲暢快。
嘴裡甚至還哼起了一段小曲兒: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這首小曲,出自詩經中的《小雅·鹿鳴》,是一首宴飲詩詞。其意思就是表達了賓客和賓主只之間的互融互敬之意,也是表達了兩人喜自心涌的意思。
前幾日因爲病症和這泰山封禪之禮的緣故,搞得他整日心神不寧的,偶爾還會發作心悸,本是出來散心。
可不知不覺的就去了秦夜那,這下可好,兩件事一下便得到了解決。
用的法子還無壞處,盡是好處。
可想而知,嬴政這時是有多麼的高興了。
然而就在嬴政喜自心法的時候,馬車車廂突然響起了一陣靜謐的敲擊聲。
本來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的他,陡然就睜開的了雙眸。
安靜了片刻後,沉吟道:“呈進來。”
話音落下,嬴政對面車廂的一塊木格子就被推開,隨後,一張錦帛就隨着那木格子的縫隙遞了進來。
嬴政接過一看,臉上瞬間一滯。
不過只是一瞬,他就恢復了過來,然後就將這張錦帛很快收進了懷中。
而後看着窗外的月光,嘴角微微上揚。
眼中泛着淚花小聲嘀咕道:“真是讓我好找啊,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