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普卡帕宮。
“陛下,我要求您必須制止bao民的行爲。”
大明駐奧斯曼公使語氣強硬地說。
明租界駐軍最終以強攻方式解救了被困的老錢等人,當然老錢這個算得上作惡多端的殖民者最終還是死在醫院,但明軍的手段比較粗暴,也造成了不少奧斯曼人的死傷,更加激起了奧斯曼人的憤怒。緊接着在那些寺廟長老的煽動下,數以萬計的奧斯曼人甚至包括一些士兵就開始衝擊明租界,租界駐軍和居民的自衛隊立刻開火,雙方已經展開了大規模混戰,在這座皇宮裡就能聽見那裡密集的槍聲。實際上整個伊斯坦布爾局勢已經完全失控,奧斯曼人這些年積攢的仇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不僅僅是伊斯坦布爾,就連周圍的村鎮青壯年也都在長老們帶領下趕來增援,同樣海上的明軍戰艦炮口也指向這座城市,岸上奧斯曼人的炮臺也用大炮瞄準明軍戰艦。
至於公使閣下……
他是從海上過來的,明租界背靠着港口,而這座皇宮同樣也在金角灣邊上。
艾哈邁德三世深深嘆息着。
他終於還是沒躲過這一天,這些年來他也算心力交瘁了,對內要壓制那些ji進的長老,對外要應付大明咄咄逼人的入侵,竭盡全力地就想拖延這一天到來,但終究還是做了一場空。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種地步,無論再怎麼努力也都沒有意義了,這場風暴是怎麼發生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經發生了,這時候他也不得不被推着走了,如果他再次向大明示弱,明天同樣的場景就會出現在託普卡帕宮,那些原本保護他的禁衛軍,說不定立刻就會衝進來把他砍死。
“韓,我們別再浪費時間了!”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和韓公使私交不錯,他是一個熱愛藝術,追求一切美好事物的皇帝,看看他滿皇宮的鬱金香就知道了,而韓同樣也是一位詩人和畫家,兩人經常在一起討論藝術。
“陛下,我是否可以理解爲您要宣戰?”
韓公使說道。
艾哈邁德三世不置可否。
宮殿內的氣氛有些沉重。
“那麼,我以朋友的身份勸您最好先離開這座皇宮再遞交您的宣戰書!”
過了一會兒韓公使才說道。
艾哈邁德三世默然地點了點頭。
韓公使同樣默然一鞠躬,退出了這座華麗的宮殿,出門之後他沒有絲毫遲疑,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已經發動了的汽車,然後向司機一揮手,後者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最新款的麒麟汽車沿着石板的花園,如同一陣風般躥了出去,就在他衝出宮門的時候,大批禁衛軍已經出現在通往花園的路上,幾名宦官上前阻攔,但被爲首的軍官毫不客氣地一槍打倒在地上。
已經到了碼頭的韓公使,聽着身後傳來的槍聲,忍不住擦了把冷汗。
他早知道這趟沒好事,在託普卡帕宮和艾哈邁德三世的惺惺相惜,除了他倆的確有點友誼之外,更主要是爲了避免後者拿自己先開刀,這種事情歷史上早就不稀罕了,萬一他這位老朋友爲了顯示決心,直接把他扣押然後剁了祭旗怎麼辦?現在終於可以逃離險境了,在登上海軍無畏號巡洋艦的舷梯時,他又回過頭看着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然後惋惜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很快自己就再也看不到它了。
一個小時後,艾哈邁德三世在兵變的禁衛軍監視下,以奧斯曼帝國皇帝身份發佈旨意,正式對大明帝國宣戰,就在同時又以哈li發,以zhen主在大地上代理人的身份,命令全世界所有mu斯林行動起來,對大明,對聖教,對那個地獄裡爬出來的xie惡魔王展開最後決戰,用他們的忠誠來捍衛zhen主的榮耀,用他們的生命來保衛聖潔的家園,用他們的血肉來埋葬罪惡的魔鬼……
然後他就先被埋葬了。
就在宣戰書送到明租界公使館的時候,馬爾馬拉海上數十艘大明戰艦萬炮齊發,將託普卡帕宮轟成了一片廢墟,正在撤離這座皇宮的艾哈邁德三世因爲動作慢了點,還沒來得及撤走就被倒塌的宮殿砸在裡面,他的侄子同樣也是兵變的首領馬哈茂德一世繼位。
戰爭開始了。
“瑪的,老子的最新款汽車!”
大明海軍地中海艦隊旗艦定遠號上,帝國銀行駐伊斯坦布爾分行總管徐福悲憤地喊着。
此時就在他腳下,這艘巨型戰艦的右舷,一門門四寸和五寸炮驟然噴出烈焰,巨大的炮彈瞬間飛出然後在明租界炸開一團恐怖的烈焰,在爆炸中帝國銀行伊斯坦布爾分行的大樓轟然倒塌,掩埋了這棟建築裡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剛剛佔領這棟建築,正瘋狂地搶奪裡面包括桌椅在內所有東西的奧斯曼人。
而在定遠號旁邊,一艘艘巨型戰艦上,一門門巨炮也在不斷髮出怒吼,摧毀着這片繁華的街區和佔領這片街區的數萬奧斯曼人。
這裡已經被廢棄了。
整個租界的所有居民和駐軍都已經撤退到海上,實際上總共也就幾千人,這段時間因爲雙方關係緊張,絕大多數明人都撤離了奧斯曼,畢竟只要不傻就知道雙方非打不可,既然這樣誰還敢待下去?這裡距離明軍太遙遠,就算堅守也沒有任何意義,雖然可以從安化向這裡不斷派遣援軍,然後藉助海上掩護守衛住,但從戰略上講這裡沒有任何用處。明軍主力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打到這裡,實際上蘇伊士運河不通開,明軍就不可能維持一片距離最近基地也得近兩千裡的小塊飛地,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讓士兵們在這裡浪費生命了。
明租界放棄。
當然,放棄也不能給奧斯曼人留着,正好那些衝進這片最繁華商業區的他們,此時都在瘋狂爭搶那些好東西,那就乾脆讓他們爲此陪葬吧!
“一輛破車而已,至於這樣嘛!”
地中海艦隊提督徐壽無語地看着他哥哥。
“那不是車,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啊!”
徐福扶着欄杆深沉地說。
也不知道他回憶到了什麼,此時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在那裡凝視着遠處那片正在被毀滅的建築,而此時和他一樣凝視這片建築的還有很多人,當然他們沒什麼可惋惜的,因爲這時候他們的賠償已經得到了,等以後回來的時候,他們每家都會獲得整整一萬畝的土地。
“大人,總參電報!”
一名軍官突然走到徐壽身旁遞給他一份電報說道。
“我這日程排得真滿啊!”
徐提督接過電報,看了一眼之後無語地說道。
“怎麼了?”
他哥哥問道。
“傳令,半小時後撤退返回鎮西港,補充彈藥油料然後再去轟下一個目標。”
徐壽頓了一下,然後笑着對他哥哥說:“羅馬!”
當然,不是羅馬城,雖然明軍艦炮射程遠得誇張,但還是不可能像那些二戰時候的艦炮一樣打幾十公里的,梵蒂岡距離海岸還有二十多公里呢,不過炮轟教皇國沿海那些港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楊豐給地中海艦隊的最新命令就是要他們去意大利,然後沿着教皇國海岸,從南向北挨着轟一遍,既然已經和梵蒂岡正式開戰了,怎麼能光在耶路撒冷打呢,至少也得先把戰火燒到羅馬去讓梵蒂岡那幫神棍們,站在聖彼得大教堂上就能看到熊熊燃燒的戰火才行。
不但如此,楊豐還批准了最新的地中海登陸作戰計劃。
而他的目標就是醫護騎士團的老家馬耳他,這個小島雖然並不大,但卻是一個很好的踏腳石,接下來明軍向歐洲,尤其是地中海沿岸進攻必須得有這樣一個踏腳石,這時候他和歐洲其他國家還處在友好狀態,所以不方便直接他們的地方,但醫護騎士團卻是敵對勢力,既然這樣搶得就理直氣壯了,然後在那裡建設後勤基地,以那裡爲跳板可以進攻西西里島,以西西里島爲跳板可以進攻撒丁島,以撒丁島爲跳板就可以進攻周圍一圈了。
“話說最近的戰場有點多啊!”
楊皇帝坐在中曹城的行宮裡看着面前一份份報告說道。
這時候桑扎爾河谷依然沒有打開,不過進展雖然緩慢,但卻一直在向前推進,畢竟這種掏耗子洞的活兒很麻煩,必須得有足夠耐心才行,而且駐守那裡的俄軍和zhen主勇士都很頑強,他也不能總是催促進攻,那樣會讓傷亡數字劇增的,反正他也不是很着急。
他最近戰場也的確有點太多了。
中亞,波斯,耶路撒冷,現在又加上奧斯曼帝國,他此時正在四處戰場上同時開戰,投入戰場的明軍總兵力已經接近了二十個軍,光中亞戰場上就已經增加到了八個,圍攻耶路撒冷的總兵力連同增援過去還沒投入到戰場的,也已經超過了四個軍,還有兩河的四個軍,這還不算警戒印度的,駐紮南非的,可以說大明的四十個軍幾乎一半都投入到了前線。
“陛下,嚴虎還要求增兵。”
陳烈說道。
“他那裡四個軍還不夠?”
楊豐無語地說。
嚴虎的兩河戰場原本就算一個軍,後來又從歸化調了一個軍過去,而國內增派的兩個軍也已經開始到達了,四個軍同一個戰略方向,這已經是很恐怖的力量了。
“不夠。”
陳烈說道:“他現在不僅僅是要向波斯進攻,還得要向奧斯曼進攻,這些地方打都不難,但問題是打下來都必須留下足夠數量的軍隊駐守才行,那裡都是純粹的mu斯林地區,民間的抵抗非常嚴重,嚴虎和波斯軍隊的正規作戰很少,絕大多數都是對付那些抵抗分子的清剿。第十二軍從阿巴斯港向北進攻,還沒打到亞茲德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兵力可以機動了,幾乎可以說每一座城市和小鎮都必須駐軍,否則的話運輸線安全就沒法保證,而哪怕打下一個地方只駐紮一個哨,填滿整個波斯也得至少五到六個軍,更別說他還得向巴格達進攻了。”
“那裡的人的確很難搞啊。”
楊豐深沉地說。
很顯然他正在重蹈日軍的覆轍。
這是不可避免的,波斯和奧斯曼這可是什葉派和遜尼派這時候的兩大核心,可以說mu斯林最後的根據地了,而且兩地都是高原山區,這樣的人民再加這樣的地形組合起來,那會成爲侵略者的墳場。別說是他這時候,就是現代波斯都是讓美國人愁得腦袋疼的,明軍出現這樣情況那很正常,這還幸虧他之前挑動得那場大混戰,讓波斯損失了大量青壯年,否則這時候他還得更頭疼,但這說到底就是投入的軍隊數量問題。
而他有的是軍隊。
“那就再給他增加兩個軍,還有,傳旨下去,開始第二批擴軍計劃,四十個軍不夠用那就一百個軍好了,再不夠那就第三批擴軍,兩百個軍!”
他緊接着說道。
兩百個軍也纔不過七百萬,二戰時候美國不到兩億人口都能擠出一千多萬軍隊,蘇聯不到兩億人口同樣動員了兩千萬軍隊,法國四千萬人都能動員六百萬,他三億人口動員七百萬算什麼大不了的,哪怕加上海軍也不過才八百萬頂天了,他就不信八百萬軍隊推平不了這個世界,話說這時候世界上超過八百萬人口的國家才幾個呀!至於工業同樣沒什麼壓力,近三十年的工業化發展,他現在已經有了超過歐洲標準一千五百萬噸的鋼鐵產能,也就是炸藥稍微欠缺點,但這時候第一座合成氨工廠已經快建成,等他完成擴軍後基本上就開始正式投產,那時候這個問題也就解決,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還有,德川吉宗不是寫血書要求參戰嗎?那就給他這個表現孝心的機會,傳旨徵調倭國地方防衛軍參戰,就讓他出一個軍的編制吧,倭國的小夥子們做這種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
他隨後又說道。
這時候也該往戰場上填點炮灰了。
“陛下,巡邏兵抓到一名布哈拉使者。”
就在這時候,一名侍從走進來向他報告。
“布哈拉使者?”
楊豐一聽笑了。
“這倒是很有趣!”
緊接着他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