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念殿下,怕殿下在這邊過得不好,讓臣送了一些東西過來。」馮去疾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這邊行宮的情況。
行宮之中多了不少的東西,看起來比得上東宮那麼華麗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父皇還總是不放心。」趙青芮脣角上揚。
「父皇還有說什麼了嗎?」趙青芮看向馮去疾。
「未多說,陛下只是讓殿下做主便是。」馮去疾認真道,陛下這麼放權,他也很無奈啊。
趙青芮在這邊乾的不錯,他也不好多說了。
時間也證明了,趙青芮的那些決定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讓大秦更加的強大了。
「那好吧。」趙青芮明白了,這是要任由她折騰啊,只要不是要錢,其他的父皇都不會多管,不會派人來指手畫腳。
父皇這麼信任她,讓她也更想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了。
「馮相此來辛苦了,我已經讓人爲馮相安排了住處,馮相在這邊想做什麼只管去做。」趙青芮熱情的說道。
「麻煩殿下了。」馮去疾點頭,確實有些累了,年紀大了啊。
送走了馮去疾,趙青芮這纔有時間去看自家父親大人送過來的一堆東西。
箱子打開,看着裡面的東西,趙青芮嘴角抽搐,好幾箱子的珠寶,還有一些補身體的。
現在她已經不缺錢了啊,父皇真是,怕她錢不夠麼。
有這麼個大方的父親,趙青芮脣角上揚,開心。
回去也給父皇準備個驚喜好了。
這麼多的錢,要不要拿來用着呢?趙青芮摸着下巴思索了起來。
這些錢,還是用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好了。
「來人,去把劉季叫來。」趙青芮看向不遠處的宮女道。
自從造紙和印刷的技術傳開之後,各地就多了不少造紙和印刷的作坊。
這麼多的錢,趙青芮準備拿一部分出來印刷書籍,到時候放在圖書館中。
剩下的一部分嘛,放着,以後當獎學金和勤工儉學的支出好了。
劉季過來,趙青芮直接把這些錢交給了他,讓他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做部署。
看到這麼多的錢,劉季心跳的飛快,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殿下居然交給他來安排,殿下這是,在給他表現的機會麼?
想到這些,劉季心中愈發的火熱了。
「殿下放心,臣定會安排妥當。」劉季認真的說道。
比起貪一點錢,他更渴望往上爬。
「嗯,記得做好記錄,我到時候會查看。」趙青芮點頭,她確實在給劉季機會。
現在大秦足夠強大,劉季的那些個小夥如今都被朝廷給挖走了,他就算是想要造反也不可能。
現在正好是用人的時候,給他機會又何妨。
看着劉季離去的背影,趙青芮繼續她悠閒的躺贏生活。
王元這邊也巡遊回來了,還帶了一大批的人回來勞改。
趙青芮去看了一下,就沒有多管了。
元申白和劉季把那些幹活的人管的很好,錢糧都不缺,各種材料也在不斷的從各地運過來,趙青芮只要在總體上把關就夠了。
馮去疾過來之後,就開始查起了這邊的賬目來。
右相親自過來查賬,官員們自然不管阻攔。
這些地方上的官員,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問題,隨着查的深入,馮去疾對這邊的情況也完全瞭解了。
隨着趙青芮來到這邊,像是爲這幾個郡注入了活力一樣,這邊的經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黔首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
隨着各種賬目的增多,也多了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
馮去疾沒有直接做主,而是把這件事拿到了趙青芮面前來讓她處理。
趙青芮看完了馮去疾送過來的東西,也開始頭疼起來,貪污的事情,歷來都屢禁不止,更不可能絕對根除。
「這些人貪墨的不多,除了這幾位外,除了按照規定懲罰之外,全部發配到學校建造中做苦力,上午在個子的職位上工作,下午都去勞改。」
「至於這幾個,抄家充公,這幾人腰斬棄市,以儆效尤。」趙青芮冷酷的說道,這幾個貪的太多了,拉去砍了,給這邊的人一些警告。
「目前朝中還缺人手,這些人殺了,暫時沒有頂上去的人。」馮去疾有些遲疑道。
實在是缺人啊,不然他也不會說這話。
「這幾人的職位我先頂上去,殺了,這樣的蛀蟲,這次饒了他們,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再犯,這些人都是有前科的人,不可用。」趙青芮沉吟道。
對大秦以前繼續用犯了錯的官員的事情,趙青芮就很不贊同,她寧願官職先空着,也不願意有劣跡的人。
「殿下不可啊,你身份尊貴,這些雜事怎能由你去做。」馮去疾想也不想的就反對。
「馮相不用勸了,我意已決。」趙青芮輕笑。
「馮相可知大兄爲何一直都不被父皇看好,甚至還要讓我來做這儲君的位置?」趙青芮悠閒的吃着冰粉。
在這炎熱的天氣中,一碗冰粉下肚,整個人都舒服起來了。
「臣不敢妄議。」馮去疾眉心跳了跳,這種話是隨便亂說的嗎?
「因爲大兄天真,只會空談,不瞭解大秦的實際情況。」趙青芮擦了擦嘴角。
「他跟着淳于越他們反對分封制,他反對父皇坑殺方士,他從未站在父皇的角度爲父皇考慮過。」
「父皇想把他培養成繼承人,可是,他並不瞭解大秦各處運作的情況,他雖然熟讀各種儒學經典,但是目光卻無父皇一般長遠,只知道反駁父皇。」
「商周的結局他清楚,卻沒有看到其中的危害。」
「坑殺的方士,這些人拿了父皇的好處,還要害父皇,甚至背後還要說父皇的壞話。」
「無論是爲君,還是爲子,他做的都不合格。」
「這就是從小被養在宮中的公子,也是最優秀的公子,馮相明白了嗎?」趙青芮把玩着印璽。
馮去疾定定的看着趙青芮,被她的這一條條的說辭說服了。
陛下成爲秦王之前,歷經磨難,知道大秦各地是什麼情況。
而扶蘇公子,他雖然也瞭解大秦的情況,但是他沒有陛下的高瞻遠矚,沒有足夠的閱歷支撐。
馮去疾冷汗都冒出來了,若真是扶蘇公子繼位,大秦肯定會出現各種問題,若是扶蘇公子沒有能力解決,大秦的穩定也會出問題。
他一直都知道趙青芮聰慧,沒想到她卻能清楚的看明白所有的情況,甚至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這一點,扶蘇公子做不到。
「儒生想要有足夠的話語權,大兄成了他們手中的工具。」
「大兄是君子,我不是,我可以不擇手段,我不會只用儒生,只要對我有用的,我都可以用,我從小在涇水亭長大,我比大兄更有見識。」
「沒想到,我居然有這麼多的優點呢。」趙青芮美滋滋的說道。
馮去疾嘴角抽搐,好吧,他承認,趙青芮說的很對。
「殿下的意思是?」馮去疾看向趙青芮。
「沒什麼意思,以後嬴姓趙氏的後代,要爭奪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那就從底層做起,避免出現廢物。」趙青芮
目光帶着攝人的光。
馮去疾看向趙青芮,目光蒼白了一瞬,他懂了趙青芮的意思了。
「殿下,這種重要的事情,該由陛下和宗室決定。」馮去疾認真的說道。
「等我當了皇帝了,就由我決定了。」趙青芮笑眯眯的說道。
這確實是她的想法,不管她以後會不會有孩子,她都不希望大秦被個廢物給禍害了。
萬一她生個和胡亥差不多的倒黴玩意兒,還讓他坐上那個位置,這不是對大秦不負責麼。
馮去疾有點後悔和趙青芮說這些閒話了,陛下如今都還在位呢,太子殿下就已經在明目張膽的覬覦皇位了。
心累啊,算了,不管了,反正陛下都不在意。
陛下都在安排給殿下加冠了,如今更是經常把那王賁和王翦叫過去商議攻打其他地方的事情,陛下的心已經不在朝堂之上了啊。
陛下要提前退位的事情,甚至都把他們叫到宮中說過了,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了。
這對父女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決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能更改,他還是別多說了。
「既然殿下要去做,臣也不多阻攔了,殿下注意自身的安危即可。」馮去疾認真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帶着護衛的。」趙青芮笑眯眯的說道。
馮去疾並不是不能接受變化,他只是更喜歡求穩,這一點趙青芮還是很滿意的。
既然要接手那些雜事,趙青芮第二日就讓人把那幾個地方的公務送到了行宮中來。
她是大秦的儲君,她要是到官府去坐鎮,到時候怕是一堆的人要來煩她了,還是在行宮幹活纔好。
那幾個犯罪比較重的,趙青芮直接派了王元過去抄家,抄出來的錢財,趙青芮直接把這些錢財充入了獎學金和勤工儉學的支出裡面去了。
這件事她還專門寫了一份奏書送回了咸陽,還是要讓父皇瞭解這其中的細節才行。
馮去疾在這邊多停留了幾天,好幾個縣尉的工作,趙青芮都能遊刃有餘的解決,他看到之後,對趙青芮也更加的放心了。
「殿下,臣要去其他幾個地方走訪了,不在上郡多做停留了。」馮去疾嚴肅的說道。
「也行啊,要不我派人護送馮相?」趙青芮表示明白,這段時間馮去疾把這邊能查的都給查了個遍,留在這邊也沒有必要了。
「不用了,臣準備先暗訪,而且臣身邊有護衛。」馮去疾拒絕了趙青芮的好意,帶太多的人也不好。
「那好吧,馮相你也別太勞累了。」趙青芮也不再勸阻,能跟着馮去疾保護他的安全的人,實力肯定差不了。
「多謝殿下關心。」嚴肅的面龐柔和了不少,殿下雖然有時候不着調,但是到真正需要她的時候,她也從不會含糊。
送走了馮去疾,耳邊沒了唸叨的人,趙青芮的日子過得更舒坦了。
翻看着父皇讓馮去疾送過來的信,加冠禮定在了來年年初,按照父皇的意思,到時候會大辦一場。
暫時不用回咸陽去,每日把活給忙完了,就出去逛一圈,小日子別提多悠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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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邊境的情況整理完,除了留守的將領之外,其他人將士開始班師回朝了。
這次留在這邊看管邊境的,是李信和李由,其他人全部被調回咸陽去了。
而封海城這邊,海上漂了大半個月,終於是回到了岸上。
徐福被鎖住了手腳裝在囚車之中,看着周圍熟悉的大秦地域,徐福目光呆滯。
大秦的變化,好大啊。
他走了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啊,心中悽然。
徐福被抓到的消息,在封海城踏上陸地的第一時間,就有人快馬加鞭的把消息送回咸陽了。
嬴政看着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消息,心中前所未有的暢快,終於是把這個狗東西給抓住了。
敢騙他,還讓他給跑掉了這麼久,真是好樣的。
自從知道了徐福被押送回來的消息之後,嬴政的心情都十分好,甚至這幾天朝中擡槓的人他都能寬容的原諒他們了。
車隊終於是抵達了咸陽,看着更加繁華的咸陽,加上這一路上聽到的消息,徐福心中驚駭不已。
大秦的天已經徹底的變了,他對自己的未來更加的絕望了。
「逆賊徐福進殿。」趙高尖銳的聲音響起。
很快,徐福就被人押送了進來。
此時的徐福極爲狼狽,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低着頭跪拜,「罪臣徐福,拜見陛下。」
「徐福啊徐福,你騙的朕好苦啊。」嬴政看向徐福,對他的慘樣視若無睹,只是緊緊的握住的太阿劍,顯示出他心中的不平靜。
頭頂上方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對勁,徐福擡起頭看向上首的人,頓時震驚的呆住了。
這是陛下?他不是應該垂暮了嗎?他走的時候陛下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頭上的白髮也很多了。
怎麼會這麼年輕?難道陛下找到了真正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