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製作香水,就必須要有高濃度的酒精。
一大早,楚陽便在院子裡支開一口大鍋,將一罈罈酒水倒入其中。
酒水燒開,他把一個竹篾編織成的蓋子墊在鍋上,不一會,一股股酒精蒸汽便開始在鍋蓋上聚集,匯聚成一顆顆細小的水珠子,沿着鍋蓋流到早已經準備好的罐子裡。
一時間,滿院都是酒精的味道。
用手指蘸了一點放進嘴裡,楚陽不由皺起眉頭。
古代的酒水很薄,濃度連後世的醪糟都不如,依眼下這濃度,至少還要再蒸餾三次才行。
楚陽光着膀子,不厭其煩地將罐子裡的酒水再度倒入一個大鍋之中,樊噲在一邊幫忙看着火候。
“主公,悅來軒那邊已經降到五十文了,蕭東家託人問您,什麼時候可以收網?”
樊噲盯着鍋裡沸騰的酒水,不停地吞嚥着唾沫。
“五十文?”
楚陽賣力地攪動着酒水,搖了搖頭。
“等降到四十文再動手吧。”
四十文差不多也是悅來軒的底線。
一想到悅來軒每賣出一套內衣,就要虧掉一百多文,他就有些想笑。
“寶來閣那邊有什麼動靜?”
“蕭東家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一部分資產變賣,暗中開始購進酒水,她還準備對外宣稱自己生病吐血,想問問您的意見。”
在楚陽徹底掌控了寶來閣之後,蕭若蘭一下子便成了乖學生一般,事事都來詢問意見。
“讓她自己看着辦吧,總之要讓悅來軒有寶來閣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他們馬上就要贏了的錯覺。
還有告訴她,除了酒水之外,多多準備一些乾花和香草,我有大用!”
楚陽將第三次蒸餾過的酒水再次倒入鍋裡,臉上開始有了一些期待的神色。
樊噲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以來,從他手裡經手的酒水至少也有幾千壇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自己這位主公要這麼多酒水做什麼?
不過疑惑歸疑惑,對於楚陽交待的事情,樊噲從來不會猶豫。
他知道,只要按照主公的意思去做,總不會錯的。
隨着第一滴充滿濃郁酒香味的水珠落入罐中,楚陽湊近聞了聞,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來,嚐嚐看。”
楚陽舀出一小杯,遞給樊噲,後者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主公也太小看俺了吧,這麼一小杯,連塞牙縫都不夠的。”
楚陽笑而不語。
樊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那股火辣的滋味嗆得眼淚直流,不停咳嗽。
旋即,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整個人胸中猶如燃燒着一團火焰,全身都暖融融的。
“這……這是什麼酒!怎麼會如此霸道!”樊噲一臉震驚地看着楚陽。
難怪主公只給我舀了一小杯,這要是按照原來的喝法,還不得嗆死。
他的臉上紅彤彤的,也不知道因爲是酒精的原因,還是不好意思。
“你覺得這酒如何?”楚陽笑着問道。
“好喝!俺這輩子還沒喝過這麼香的酒,主公打算要開酒館麼?”樊噲回味着剛纔的味道,顯得意猶未盡。
“你覺得這酒能賣出去麼?”
楚陽又遞給樊噲一杯,有了之前的經驗,樊噲這一次喝得極爲謹慎,當那股濃郁的酒香在口腔裡爆炸開的時候,整個眼神都亮了起來。
“能!當然能!主公您是不知道,咱們楚地常年潮溼,每到冬天,誰還沒個腰痛腿疼的,要是有了這酒,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絕對暖到心窩裡了!
只可惜咱們沛縣農田不多,否則要是有足夠的糧食釀酒,咱們絕對可以暢銷全國!”
聽樊噲這麼說,楚陽這纔想這個時代,麪粉,米飯這些還沒有流行起來。
人們吃的最多的東西是豆子,甚至在以前的時候,還有軍隊用大豆當做糧餉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製作香水,至於賣酒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楚陽將蒸餾的流程教給了樊噲,吩咐他後宅是禁地,讓他好生看管。
就在這時,下人們過來稟告,說是呂家大小姐來了。
“不是讓你們最近不要出門嗎,怎麼還……”楚陽語氣中帶着責怪。
在悅來軒上門威脅之後,他便讓樊噲去呂府,告訴呂家姐妹近期不要出門。
“哼!要不是‘芙蓉託’降價的消息鬧得滿城皆知,你還想瞞我們多久?”呂雉語氣極爲不滿道。
“哎,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嘛……”楚陽聳了聳肩。
“那你可想出了辦法?我聽爹爹說悅來軒背後的來頭不小,反正咱們也賺了不少了,要不然……算了?”呂雉猶豫道。
“算了?憑什麼算了,我可告訴你哦,誰也別想動我的老婆本!”楚陽“惡狠狠”地說道。
“哎呀,你說這做什麼!”
呂雉一臉害羞,捶打着楚陽的胸口。
突然,女孩臉色一變,死死盯着楚陽。
“你身上怎麼會有女人的香味?好呀,難爲我和素素整日爲你提心吊膽,你卻在外面風流快活!”
“啊?”
楚陽一臉問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這些日子他沒黑沒夜的去弄酒精,哪有時間風流快活。
“真的?”呂雉一臉狐疑道。
“那你身上爲什麼這麼香?”
“暈,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楚陽狠狠拍了下腦袋,從懷裡掏出了一瓶剛調配好的香水。
“原本想過幾天給你送過去的,你聞聞是這個味道麼?” wωw. TTKдN. ℃ O
呂雉將信將疑地接過去,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整個人便陷入了呆滯之中。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好聞的東西!
有了這東西,平日裡她最心愛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都不夠看了呀!
“你這些日子,就是在忙這些麼?這是什麼呀?”
呂雉低着頭小聲說道,對於冤枉楚陽有些不好意思。
“不然呢,去和青樓裡面的姐妹們風流快活?”
楚陽沒好氣地拍了拍呂雉的腦袋。
“這個東西叫做香水,具體的名字我暫時還沒想好,總之是個賺錢的寶貝!”
呂雉擡起頭來,看着楚陽的目光全是崇拜之色。
這傢伙似乎永遠都是這副淡定的模樣。
好像世間根本沒有事情能難倒他一般。
不用多說,她也知道,這個叫做香水的東西,定然是他的後手。
呂雉小心翼翼地將兩瓶香水收好,這纔想起此次過來的目的。
“對了,過幾天便是重陽節,我爹爹辦了一場重陽文會,邀請的都是沛縣的文人名士,你文采那麼厲害,一定要來幫我爹爹撐撐場面啊!”
“重陽文會?”楚陽心中一樂。
難怪人們常說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自從這位老丈人富裕了之後,心思一下子活絡了許多呀。
他還聽呂家兩姐妹說,呂公開口閉口地將“楚賢侄”掛在嘴邊,逢人就拿來炫耀一番。
也罷,既然是老丈人的事情,他自然會盡力而爲。
當天一大早,楚陽便來到了呂府。
在下人的帶領下,他隻身來到了前廳。
此時,時間尚早,宴會還未開席,呂家姐妹又在忙着接待女賓家眷,楚陽只好一個人在這邊溜達。
他剛找座位坐下,一箇中年男子就走到他的面前。
“閣下莫非就是寫出那首‘把酒問青天‘的楚公子?’”
望着此人,楚陽一臉疑惑。
“你是……”
“在下沛縣主吏掾,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