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尉……”
李平一臉震撼地望着旁邊的楚陽,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要知道,就在一秒鐘前,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來說,他還宛如九天之上的神祗,高不可攀。
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任命,卻像一盆冷水直接將他澆了個透底。
郡監,郡尉雖然是平級,但這一字之差,卻有着天壤之別。
要知道,郡尉手裡可是掌握着一郡的軍隊,這可是大權在握啊!
李斯將聖旨交到楚陽手裡,眼中難掩欣賞之色。
要不是有太子的那封推薦信在,估計那時他早就被蒙貴妃氣得吐血了。
再加上幾次因爲楚陽的原因,替他分擔了許多來自於陛下的怒氣,所以在李斯看來,這可是他的福星呢!
何況,人家還是被陛下看重的人才,往後青雲直上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平,你們這大半夜的大呼小叫,來楚郡尉這邊做什麼?那個什麼要犯找到沒有!”
對待楚陽,李斯一臉親切,可對待李平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這……”
此刻,李平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要早知道楚陽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就算借他是個膽子,也不敢找人家的麻煩啊!
這下可如何收場呢!
李平看向旁邊的劉邦,見他也是呆若木雞,心中不由更加怨恨起來。
真特麼一個廢物!
剛纔不是還興沖沖地嗷嗷叫麼,怎麼這會全都啞巴了!
見李平這邊不開口,李斯臉上露出濃濃的嫌棄。
自己本家怎麼會出了個這樣的東西!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他轉過身來,看向楚陽,臉上重新帶上和藹的笑容。
“楚郡尉,這次老夫過來,除了給你宣召之外,還要將你們寶來閣進貢的那些酒水帶回去,你是不知道,陛下他老人家可喜歡了,對了,提起酒水老夫倒想起一件怪事,怎麼廷報上說,最近幾日都沒有收到你們的酒水了?莫非出了什麼亂子?”
“咕咚!”
李斯話音剛落,就看到李平這邊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只在一瞬間,後背就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嗯?這是怎麼回事!”
身爲一國丞相,李斯自然已經回過味來,他看向李平,語氣冰冷道:
“李平,你他孃的到底在搞什麼鬼!說!”
“丞相……大人,下官……下官……”李平張了張嘴,心裡早被嚇破了膽。
原來那些酒水真的是給王室特供的,那他們搶了王室的貢品,那豈不是殺頭的罪過啊!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楚陽開口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李郡監聽到有人舉報,說楚某私販酒水過來拿人而已,哦,對了,這位劉亭長還說楚某私募護衛,要請我去大牢裡問話呢……”
楚陽臉上帶着一抹遺憾之色,對着李斯說道:
“看來陛下的厚愛,楚某是無福消受了,只是勞煩丞相白跑一趟,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啊!”
聽到楚陽的話,李平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
他這才領教到這位楚仙才的厲害!
這些話聽着軟綿綿的,可實際上,每一句都如一把利刃,句句扎心。
果然,在聽完楚陽的話後,李斯的臉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寒霜。
“大秦律法早已寫明,身爲郡守,郡監,郡尉三職,都有資格自行招募門吏,更何況楚郡尉還兼有大夫之爵,養些門客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我看誰敢說三道四!”
“至於說販賣酒水一事,更是子虛烏有,說這些話的人,真是其心可誅!”
李斯看向李平,言語中帶着濃濃的威脅之色。
“李郡監,你說呢?”
“對,對,丞相所言極是,我原本就覺得此事荒唐,像楚公子,哦不,楚郡尉這樣的俊賢,哪裡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匪人,我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此事過後,我定會負荊請罪,給楚郡尉壓驚!”
聽到李平這麼說,李斯冷哼了一聲,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模樣。
他看向楚陽,溫聲道:
“這李平是老夫一個遠方親戚,實在是蠢貨一個,楚郡尉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過他一次,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看到李斯都拉下臉面求情了,楚陽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李斯千里迢迢給自己宣旨,這份情面還是要給的。
不過其他人嘛……
楚陽淡淡一笑,看向李平說道:
“我想李郡監多半也是受小人讒言,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楚某再揪着不放,也就沒意思了。”
“楚郡尉果然局氣!我……”
李平猛地擡起頭來,一臉驚喜。
這件事情如果楚陽選擇不追究,那自然是最好的結局了。
此刻,他看着楚陽,怎麼看怎麼覺得親切。
難怪是被陛下和表叔看重的人物,你看看人家這待人接物,簡直天生就是當官的啊!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到楚陽話鋒一轉,語氣冰冷道:
“不過,我大秦依法治國,丞相又是法家領袖,不知這攀誣之罪,又該怎麼判啊?”
楚陽這兩句話,一下子說進了李斯的心裡。
尤其聽到依法治國四個字時,李斯更是生出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一個法字,在這些事情上,自然不會含糊。
“攀誣之罪,罪同罰己,誣陷別人是什麼罪,那麼這誣陷之人便要受什麼罪!”
李斯解釋完之後,目光在院中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是何人竟敢攀誣我大秦郡尉,真當我秦法是擺設麼!”
李斯這一聲質問,嚇得滿院子士兵全都跪了下來。
只留下劉邦一人神情呆滯地愣在了那裡。
“攀誣……攀誣……怎麼會是這樣!”
他嘴裡唸唸有詞,身體卻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哼!要不是受你矇騙,我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這廝拿下!”
李平怒衝衝站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劉邦身上。
到了這個時候,他再不和這個劉邦切割乾淨,那可就晚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這小子攛掇的,現在鬥不過別人,遭到反噬,也算是自作自受!
很快,士兵們就五花大綁地將劉邦捆了起來。
私販酒水之罪,按律當斬,那麼他誣陷別人私販酒水,自己也會落得斬首的下場。
望着在場的諸位大人,劉邦第一次慌亂了起來。
他哭天搶地了許久,突然,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易小川身上,眼神亮了起來。
“我……我要舉報!我要將功贖罪!”
說和,他伸出右手死死指着易小川,冷笑道:
“此人乃是朝廷在逃欽犯!按我大秦律法,我舉報了他,你們就不能殺我!不能殺我了!”
聽到劉邦的話,現場響起了一片喧譁,易小川也如遭雷擊地傻在了那裡,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
“劉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