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徐鈴又和張大爺以及悟明客氣的寒暄了一下。
用她的話說,這是爲了拉近距離。以便爲接下來的勘探工作做準備。
這義莊,山下小村以及墳地乃至龍血古榕所包含的區域都有問題。
而龍血古榕之下有礦。
如果這裡真存在地下空間,地脈之所,那極有可能真的就在村子所遍及的區域。
山村裡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十分排外。
徐鈴已然可以遇料到了,接下來的勘探工作肯定會受到影響。
真到了那時候,說不定還能請張大爺幫幫忙。
傍晚時分,張大爺親自下廚,做了幾樣素菜並邀請劉子昂三人一起用餐。
剛入座,徐鈴便不好意思地向張大爺笑了笑,“真是麻煩。我們來這裡借宿,都還沒出錢。還勞煩你給我們做晚飯。”
張大爺笑着擺了擺手,“沒關係,平時我也會給來這裡讀書的小娃娃們做飯,不是什麼大事。”
說罷,主動端起了餐桌上的碗筷。
小師父悟明也跟着拿起了碗筷。
隨後劉子昂和徐鈴也端起了眼前的白米飯。
鈴兒不吃這些。
但出於禮貌,劉子昂還是讓鈴兒拿起碗筷。
所幸鈴兒只是不吃,而不是不能吃。
她也聽話的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
俗話說,寢不言,食不語。
但似乎很少有家庭能做到。
現在這古怪的義莊中也是如此。
在吃了一兩口之後,徐鈴便率先開口了。
“張大爺,聽說您在教山下村子裡的孩子們讀書?”
“是啊!”張大爺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這個年代了,義務教育已經相當普及了。”聽着這話,徐鈴面露疑惑之色,“爲什麼不讓村子裡的孩子直接去學校裡上課呢?”
“我們來的路上路過一個小鎮,離這裡也沒多遠。只要隨便修一條路,小孩子們去上學花不了多長時間纔對。”
聽着這話,劉子昂默不作聲地偷偷皺了皺眉。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徐鈴這壓根就不是在問孩子讀書的事。
而是變相的打聽這村子爲什麼不修路。
當然,其問題的關鍵點是在於,這村子怎麼會如此土封鎖自己。
“嗨!別提了!”張大爺沒開口,倒是一旁的悟明嘆了一口氣。
“山腳下的村子習俗古怪,不喜歡外人。”
“要不是這些年,官方的官員們一直在做扶貧工作,山腳下的村子估計到現在電都用不上。”
“死活也不修往外走的路,連我每天要去寺裡做早課都要走好長一段時間。”
“是啊!”張大爺也緊跟着嘆了一口氣,“這村子裡的人不喜歡出去,也不喜歡和外面的人交流。”
“大人們一代一代的就活在這村子裡,小孩子們也不出去。”
“別說是讓孩子們出去讀書了。就算是像你們這樣的旅行者進村,村子裡的人都不怎麼歡迎。錢也不怎麼賺。”
徐鈴想問的問題已到了張大爺和悟明的嘴邊。
是以他們兩人的聲音這纔剛落下,徐鈴便再一次開口問道:“古怪的習俗?這村子裡的習俗具體是個什麼古怪法?”
劉子昂也偷偷挑了挑。
他剛想接口,說聽村民們講,最近這段時間村子裡會有事發生。
到底會發生什麼時。
卻聽到小師父悟明率先開口,“古怪的習俗,那可就多了。”
“不說排外這種常見的習俗吧。就說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們就要過他們歷代傳下來的‘俗日子’了。”
說到這裡,悟明頓了一下。
他朝着屋外看了一眼。
確定沒有其他的人後,才朝着劉子昂和徐鈴伸着脖子,湊了過去。
並壓低了聲音向倆人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山腳下的村子,一直保持着‘長生葬’的下葬方式。”
“長生葬?”聞言,徐鈴皺起眉頭,一臉奇怪地看了看悟明和劉子昂。
她並沒有聽說過這種下葬方式。
但看到悟明說這話時的樣子,她也能知道這所謂的‘長生葬’並不是什麼好葬法。
至於劉子昂,在聽到‘長生葬’這三字時,臉色就已經十分難看了。
當徐鈴朝他看去時,他便開口解釋道:“所謂的‘長生葬’其實就是活葬。”
“活葬?”徐鈴大驚!
劉子昂臉色難看地點下了頭,“這種葬法源自於清末時的紅蓮孽教!與其說是下葬方式,不如說是祭祀方式。”
“他們會選取高賢大德的人,在他們活着的時候便葬入厚土之下。”
“並且還活佐以秘術。其目的,是希望下葬之人能尸解成仙,從而保佑一方平安。”
說完,劉子昂又小聲嘀咕着:“明明清末時,誅神司就已經在剷除紅蓮餘孽的同時,也把知曉這種葬法的人全都解決掉了纔對。”
劉子昂說着這話時,聲若蚊蠅,是以連坐在他身邊的徐鈴和鈴兒都沒有聽清。
倒是悟明又重重地點下了頭,臉色已經和劉子昂同樣凝重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才接着開口道。
“確實就是劉大哥你說的活葬法。只不過這村子的長生葬習俗不是起源於紅蓮餘孽。而且好像是很久很久就已經有了。”
說着話,悟明朝着一旁專心吃着東西的張大爺看了過去。
張大爺吞下口中飯菜,也輕嘆了一聲:“這裡的長生葬習俗,少說也有六七百年了吧。很可能還達到了上千年。”
“上千年?”徐鈴聞言,嘀咕了一聲後,又不着痕跡地湊到了劉子昂的耳邊,小聲向他說道:“墳旁的那棵龍血古榕差不多就有上千年了。”
劉子昂默不作聲地挑了挑眉。
看來這村子的長生下葬之法,和墳外的那棵龍血古榕多多少少有聯繫了。
同一時間,悟明也吃了一口飯後,又接着說道:“而且秘法啊什麼的,他們肯定是不懂的。”
“他們就是一次性挑選幾個年長的人,安葬入土,還要豎着葬下去。”
“這不!”悟明又搖了搖頭,“正好今天就是他們舉行長生葬的日子。”
“今天把老人下葬之後,還會舉行爲期五天的祭祀。”
說罷,悟明又朝着徐鈴和劉子昂奇怪地看了過去,“我記得在長生葬的日子,他們是不歡迎外人進村的。怎麼會讓你們入村呢?”
“也許是時代不同了吧。”劉子昂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村民們雖然讓我們進村了,但車卻被他們扣下來了。”
“活葬?”倒是這時,徐鈴又臉色難看地開口道:“按你們的說法,他們這是屬於活人祭祀,這可是犯法的。沒有人管管嗎?”
“官方不知道嗎?知道了應該能把這種下葬方式取締嗎?”
“哪裡沒管過啊!”張大爺滿是無奈地開口,“雖然在我們的理解下是祭祀,但他們所做的到底還是下葬。”
“而且那些被活葬的老人家,在死前都會寫下遺囑。官方人員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以前也勒令過一次,但不管用。”
“除此之外,這長生葬他們也不是經常做。上一次長生葬還是二十年前呢。”張大爺說着,朝着一旁悟明看了過去,“二十年前下山的村民們舉行完長生葬祭祀的最後一天,也正好是我在山上撿到這孩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