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他,心情不是特別好,大家都在聊天,唯獨他不說話,一直盯着窗外看。”
“火鍋煮好了,大家喊他吃飯,他也沒反應,就那麼對着窗子,一支菸接着一支菸的吸。”
“那是冬天,屋裡煮了火鍋,窗戶就有了水汽,他後來對着窗戶,寫起了字。”
說着,季憶就轉頭,看向了窗子,像是回到了那天一樣,她一字一頓的將她看到的話,唸了出來:“他寫了一句,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
“陳白,你知道嗎?那天就是因爲我看到這句話,纔對他充滿了好奇。”
“我就覺得,他這個人說話那麼毒舌,脾氣那麼臭,行事風格張揚自大,怎麼會有這麼柔軟的一面?”
“他那一晚啊,一點東西都沒吃,最後我們吃飽饜足後,有人說要玩遊戲,結果他卻破天荒的加入了。”
“遊戲很簡單啊,就是在紙條上寫字,有一張紙條是寫給我的,旁人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我知道,是他寫的……”
季憶沒在往下說,而是從包裡,翻出了錢包,在裡面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陳白。
陳白連忙放下筷子,接了過來,打開紙條,他一眼就認出那是賀季晨的字。
“季憶,對不起。”
“他跟我道歉了,因爲林正益的事情,雖然我那天沒理他,後來入了劇組依舊沒理他,但是陳白,你知道嗎?我當天晚上看到這張紙條時,就已經原諒他了。”
“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認,就像是,我明明覺得很討厭他,但卻從沒想過,爲什麼我要把這張紙條一直都放在錢包裡隨身攜帶着。”
季憶舉起酒杯,和陳白碰了碰杯,一飲而盡的杯中酒後,又說:“後來他就走了,直到前段時間,我才知道,他其實沒走,在樓下許願鍾前,他出現了……”
季憶沒講賀季晨在漆黑一片的許願鐘聲中親吻自己的事,也沒提賀季晨湊到自己嘴邊用氣息說的那句話,而是在講到這裡時,選擇停了下來。
室內陷入了一片安靜。
除了火鍋煮開滾動的聲音外,再去其他的聲響。
陳白知道,季憶這是在難過,他也知道,再多的言語安慰也沒用,便夾了菜,放在了季憶的盤子裡:“吃點東西吧,別想那麼多了。”
季憶沒動陳白放在盤子裡的東西,端着酒杯,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酒。
放下杯子後,她吸了一口氣,壓下眼底的酸澀,衝着坐在對面的陳白,開口說:“陳白,我雖然在千歌面前,表現的特別好,沒讓她看了笑話,可你知道嗎?我心底真的很難受……”
“……千歌說的沒錯,是我害了他。”
到底還是有淚,從季憶的眼角流淌了下來:“……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