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數着時間,等到前奏音樂結束時,她將話筒遞到嘴邊,直勾勾的盯着賀季晨開了口:“感覺很誠懇是好事,不需要發誓那麼幼稚……”
隨着她的歌聲響起,季憶清楚的看見,端着酒杯正準備和韓知返碰杯的賀季晨,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本以爲可以,就這樣隨你,反正我也無處可去……”
在季憶又唱了兩句後,賀季晨轉頭,看向了季憶。
碰觸到賀季晨的視線,季憶心底不爭氣的又開始緊張了起來,她沒躲閃開賀季晨的目光,只是用力的抓了抓手心裡的戒指,繼續隨着背景音樂,開口唱:“我怕太負責的人,因爲他隨時都會犧牲……”
順着這句話,從嘴邊脫落,季憶想起一年多以前,賀季晨什麼都沒跟她講,爲了護她周全,悄無聲息從她世界離開的場景。
求婚,都是男人對女人做的事吧,可是她願意,願意爲了他去做。
賀季晨的視線,沒從季憶的臉上移開。
季憶的目光,依舊牢牢地黏在賀季晨的臉上,她嘴裡的歌聲未停:“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你,連藉口我都幫你尋……”
時隔三年,直到今天,我才徹底的體會到,那年我生日,你握着話筒唱這首歌的心情。
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
只想付出,未求回報。
季憶靜靜地望着賀季晨的眼底,漫起了一層霧氣:“與其在你不要的世界裡,不如痛快把你忘記,這道理誰都懂,說容易,愛透了還要嘴硬……”
包房裡的光線很暗,季憶看不清賀季晨的神情,只能感覺到他的眼睛很深很亮。
“我寧願留在你方圓幾裡,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你,因爲我愛你和你沒關係。”
唱到這裡的季憶,聲音有些發抖,她努力的維持着胸膛裡的情緒,儘量不讓自己走音。
“我的愛,擴散在方圓幾裡,近的能聽見你的呼吸。”
原本喧譁吵鬧的包房裡,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季憶握着話筒的指尖,微微有些發抖,她凝視着賀季晨的眼眸,脣瓣微張:“只要你轉身,我就在這裡。”
音樂聲停止。
整個包房裡寂靜的一塌糊塗。
季憶微抿了一下脣角,再次開口,不再是歌聲,而是說話聲:“賀季晨……”
賀季晨握着酒杯的指尖,猛地一顫,有究竟灑出來,落在了他的衣袖上,他彷彿沒察覺一般,靠在沙發上,望着她動都沒動。
“在學校對面的火鍋店裡,許願鐘敲響時,你跟我說過一句話。”
“你說,其實我真的還不錯,你要不要試着喜歡我一下?”
從看向她,到現在始終沒動過的賀季晨,終於有了反應。
他將手中的酒杯,緩緩地放在了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因爲包房裡太安靜,有着很輕微的脆響聲傳來。
賀季晨動了,季憶反而更緊張了,她目不轉睛的望着賀季晨的眼,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沫,繼續說:“如果我說,我轉身了,你還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