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她誤打誤撞，聽到他和胖子的對話，她才知道，原來他真的爲當年那一晚後悔着、愧疚着。
甚至他還懷念着他和她年少的時光，以及爲他們錯失的那些美好光陰惋惜着。
所以，他那晚給她的道歉是認真的，她生日那晚他提出的可不可以回到從前也是認真的。
彷彿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撞在了她的心臟上一般，使她體內掀起層層波瀾，久久無法平息。
拐角後的兩個人，沒再說話，季憶模模糊糊的聽見有打火機點菸的聲音響起。
她深吸了兩口氣，想要讓自己的心情平定一些，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她的心臟，越跳越快，體內的波瀾，越翻越猛，連帶着她的腿，都開始發顫，她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壁上，盯着對面的一盞壁燈，腦海裡飛速的掠過這段時間以來，他和她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有一根皮筋，再被兩個念頭用力的拉扯着。
原諒、不原諒、不原諒、原諒……反覆到最後，她望着牆壁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茫然猶豫。
“晨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留季憶一個人在包廂裡待久了不好……”過了不知道多久，季憶隱隱約約的聽見了胖子的聲音。
她動了動眉心，然後就又聽見賀季晨含糊不清的一聲：“嗯。”
隨後，就有着腳步走動的聲音傳來。
靠在牆壁上，有些恍神的季憶，這才猛地清醒回神。
若是被他們撞見她在這裡，那豈不是要被他們知道她偷聽了他們的對話？
下一秒，季憶就站直了身子，反應極快的按照原路，奔回了包廂。
坐回椅子上，季憶怕被賀季晨和胖子看出什麼破綻，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胡亂的點開微博，佯裝出正在看的入迷的樣子，目不轉睛的盯向了手機屏幕。
她連一個字都還沒看入眼裡，身後的門，就被推開，賀季晨和胖子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季憶的背後，緊繃了一下，裝作看手機入神，沒留意到兩個人進了屋，盯着手機屏幕，屏住因爲剛剛飛速奔跑，而有些不穩的呼吸。
她在心底反覆的建設着自己的情緒，直到確定自己不會露出什麼異樣，這才擺出一副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樣子，狐疑的轉了頭，衝着兩人望去：“咦，你們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和胖子聊的太多的緣故，賀季晨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可眉眼之間還是隱隱的透着幾分低落。
只是瞄了一眼，季憶就想起自己剛剛偷聽到的那些話，她心跳驀地漏了一拍，急忙將視線跳開，盯着窗外西湖夜景，又出聲：“菜都涼了，你們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點什麼東西？”
賀季晨沒出聲，拉開椅子坐下。
胖子回了句：“不用了。”
季憶“哦”了一聲，因爲心底藏了事，也沒再說話。
還好能聊能侃的胖子在，室內的氣氛，並未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