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是氣瘋了,用那麼侮辱的話來掩飾自己的真心實意。
他知道,她滿心歡喜的以爲那一晚是賀餘光,可他還是偏偏心狠手辣的摧毀了她的幻想和一廂情願。
他不但讓她知道,她告白錯了人,他還要讓她知道,那晚睡了她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唸的賀餘光,而是他賀季晨!所以他又開了口:“如果不是那晚我喝了酒,你以爲我會碰你?”
她的眼底爬滿了震驚,她抓着衣襟的指尖都開始哆嗦,他知道她被他的話刺激到了,可他卻沒有半點的心軟。他只想着,那晚她口中喊着的“餘光”,讓他那麼痛,讓他那麼狼狽不堪,她不讓他好受,他也不會讓她好受。他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得不到就想着毀掉,他變本加厲的又出了聲:“實話告訴你吧,那晚我壓根不知道自己碰的人究竟是誰。”
他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嘴裡的話說的無情又傷人,甚至他還擺出他根本不願意和她有過多牽連的態度,用錢來羞辱她:“所以報個數吧,究竟那晚上多少錢,你才肯跟我兩清,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如他所願,她臉色蒼白的沒半點血色,他以爲她會哭,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只是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然後就輕輕地掙脫了他,當他不存在一般,轉身離開了。
她讓他那麼痛,她怎麼還可以這般淡定,留他一人瘋狂?
他絕望而又不甘心,他望着她的背影,要多絕情就有多絕情的又放了狠話:“還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依舊什麼話都沒和他說,只是加快了步伐,衝出了衚衕。
……
在賀季晨回想到這時,車子恰好開進了賀家的院裡。
他沒有着急下車,而是坐在車裡,望着面前燈光璀璨的別墅,將她那晚跌跌撞撞跑出衚衕的畫面,又在腦海裡回放了一遍。
那晚的她,消失在了他的視野後,也徹底的從他生命裡消失了。
後來的那些年裡,他去北京看過她很多次,卻沒在她眼前出現過。
若不是她被千歌陷害,出了車禍,他想他這一生可能只會那麼默默地、遠遠地望着她了。
他怕好不容易醒來後的她再出意外,他想把她放在他能看見的地方,好好的保護着、守護着,所以他來到了她住的城市、進入了她在的學校。
想到這裡的賀季晨,眼底有着淡淡的憂愁爬了上來。
他清楚地聽見,自己在心底對那個他愛了那麼多年,也曾寵過那麼多年的女孩說:“季憶,你知道嗎?在愛情裡,我和你之間隔了一整個青春,但我願意陪你一路走你的青春。”
就像是……我的大學已經結束了,我和你之間,隔了一整個大學青春時光,但我願意陪你重走你大學的青春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