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法接受,她第一次對着一個異性說出這一類充滿情愛氣息的話語來,是對着別人的嫉妒心在心裡衍生得越來越多,哪怕,那只是演出,只是被人編出來的臺詞。
以至於後面,他念錯臺詞了。
小郡主眉頭微撅道:“你在走神。”
“抱歉。”
“太晚了,你應該困了,先睡覺吧。”
“好。”
可他其實一點都不困,甚至連半點睡意都無。
他有一種強烈的想放棄現在的一切規劃,讓陸殤,陸展鵬都消失,自己獨自一人回到華國的衝動。
可他卻沒忘記,小郡主還需要他在國外爲她做事。
她十六歲生日過後,會消失在華國,她想要的世外桃源,他都替她安排好了,且打點好了裡面的一切。
自己若貿然行事,會打亂她計劃的。
所以這計劃是行不通的。
可他真的好不甘心在她現在的世界裡,自己只是一個及其渺小的存在。
他想佔據她心裡更大範圍的地方。
這個念頭一旦崛起,才十六歲的陸硯壓根就壓制不住。
以至於在心底生根發芽……爲後來他們的感情世界,帶來了不少禍患。
一個產生了濃郁了佔有慾,只有獨佔一人的心思。
一個卻完全不是那種能受人掌控的性子。
但這都是後話。
這會兒……小郡主一臉懶散的表情打了個呵欠,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萌萌噠的感覺。
她掃了一眼劇本,而後操起來就給扔出了老遠。
然後她又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受控制了。
因爲放在以前,她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因爲她比誰都清楚,還用得上的東西便是扔出去了,也會穿起拖鞋去撿回來放好的,完全是多此一舉的幼稚行爲。
可當她真將拖鞋穿好,走過去彎身將劇本給撿起來後,又再次將手裡的劇本扔到了更遠的地方。
那一瞬間,她居然體驗到了什麼是暢快感。
一直將劇本扔到房間外,將門光好後,小郡主纔回到牀上,蓋上毛毯入睡。
入睡前,她脣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來,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
也許爸爸說的沒錯。
她活得太枯燥無味了,她可以嘗試更多的領域,尋找更多的樂趣。
……
清晨,厲衍琛永遠是厲家最早起牀的一個。
在路過女兒房間門外時,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劇本了。
他走過去彎身撿起,隨即嘴角微微彎起一抹淺笑的弧度來。
那是欣慰的笑容。
任何事情在厲衍琛這裡都可以快刀斬亂麻,一勞永逸。
唯獨在教導女兒這件事上,他佈局很大,且耐心也很足。
這不。
已經開始見到成效了不是嗎。
放在以前,有着強迫症的女兒是不允許自己房間門外,散落任何東西的。
她見不得一點凌亂。
可如今,她卻親手促使凌亂了。
且,若不是情緒上有所突破了,又怎會幹出扔東西,眼不見爲淨的事情來?
這纔是重點。
他將劇本收拾好,拿在手中下了樓。
之後,去了廚房,給老婆孩子做早餐。
不是每天都會做的事情,是偶爾。
他很享受這種寧靜的生活,內心活得特別安逸的感覺。
可他也清楚,他的女兒想打破現在這種寧靜的生活,且也已經做好了應對的心理準備。
……
學校裡校慶舉辦當天,殷靈兒和父母一起坐在觀衆席上觀禮。
先是校長和學校創始人紀雲霄親自上臺致詞,說了些比較官方的話,但那些話從紀雲霄嘴裡說出來,很賦予學生們力量,也很感染人心。
殷靈兒原本以爲這種校慶節目,會很無聊。
可當校長和紀雲霄致詞完畢後,校慶的第一個開場節目來襲,殷靈兒看着原本生性乖巧一直都需要人精心呵護,如同溫室裡的花朵一般的孟晚言,居然是朗誦節目的領讀人物時,她給驚訝壞了。
就孟晚言的老鼠膽子,她是怎麼敢接下這種活計的。
可在接下來,孟晚言已經克服內心的恐懼,全程微笑着領讀完了全部朗誦詩詞,憑靠着她表達出來的恬靜笑容,和悅耳的聲音征服了臺下所有的觀衆後,有那麼一瞬間,殷靈兒覺得孟晚言身上在發光。
她忍不住的呢喃出聲道:“原來自信的人身上真的會發光。”
哪怕原本她們是很不起眼的存在。
可一旦擁有了自信……身上真的能夠綻放光芒啊。
她再一次認定了小郡主說的話是對的。
一旁楊銳聽到了女兒呢喃的話語,安撫一般的抓住了她的手道:“你也可以做到的。”
殷靈兒苦笑道:“媽媽,我現在的階段,只想成爲一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可比不了。”
楊銳很遺憾這次女兒沒有參加學校的校慶節目演出,但卻很欣慰女兒這段時間的變化。
只要女兒能夠學會自強不息,做什麼都沒關係。
她只是提醒她道:“學習也很重要。”
“放心吧媽媽,我知道的……”
她會變優秀的。
即便身上不能發光,也絕不會是黯淡無光的。
她的人生必須是有色彩的!
只是在接下來的街舞節目出場的時候,殷靈兒看到紀念安和厲梟爻領舞,在舞臺上自信放光芒引起一大堆的女生尖叫的時候。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步伐起得太慢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身邊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特長,都已經在開始閃閃發光了。
而之前的她卻只沉迷於外表,幹出那種爲了校花名頭四處拉票的事情。
現在的她感覺之前的自己就跟個笑話似的。
她眸光落在那洋溢着青春的閃光少年頭上……腦海裡回想起小時候的畫面來。
五歲的他,十歲的他,十六歲的他……一年又一年的變化,一直變到讓她覺得那是自己遙不可及的存在。
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恐慌了。
她覺得自己改變得再不快點,那將會成爲她永遠都遙不可及的存在。
她不希望是這樣。
而此時的紀念安站在舞臺上領舞,卻還能分神在觀衆席位中找尋自己終其一生都要去守護的目標。
終於,他看到她了。
他嘴角微微彎起一抹邪笑的弧度來,還朝着她那個方向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