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窩了幾天,晚上,顧寒接了個電話之後,終於帶流年出門了。
雖然下面仍然有不少好事之人沒有離開,但是,顧寒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摟着流年大大方方的鑽進了體型龐大的越野車。
流年雖然早就想出門了,但是,一出門就要面對那些八卦和狗仔,流年就高興不起來。
這幾天在家裡,顧寒不許她上網,因爲報紙上能壓住,網絡上卻是壓不住的,因爲這抄襲事件,某些人將流年的生平幾乎都挖掘了出來。
百家之言,有好有壞,顧寒之所以一直在家陪着她,就是怕她到網上去看到那些閒言碎語影響了心情。不過,今天過後,一切就會過去了。
流年靜靜的靠在顧寒的懷裡,見顧寒神情有點兒嚴肅,不禁問道:“大叔,我們去哪裡?”
“你悶在家裡好幾天了,帶你出去散散心,放鬆放鬆。”
聽顧寒這樣說,流年也開心了起來,將身後那些尾巴給忘了,一臉期待的樣子,卻沒有再問了。
車子穿過喧囂的城市,往城西富人區行去。
雲海市的城西,是富豪集聚的區域,雲海市一半以上的富人都住在城西,唐家老宅也是在城西的。
車子很快拐進一條不太寬的巷子,最後停在了一家會所的後門。
流年有點兒吃驚,但是卻乖巧的沒有多問。
幾分鐘後,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慢慢的接近了,流年心中疑惑不解。
駕駛位上的阿偉下車了。
那個人影站在遠處,半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接着很快走了過來,來人身材消瘦,偏高,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加上燈光太暗,看不清他的長相,一身工裝服,揹着個挎包。
阿偉也不多說,直接問道:“東西呢?”
那人從挎包裡摸出一個文件袋,遞給阿偉,“全都在這兒了,我可一點兒也沒有留下。”
阿偉打開文件袋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這纔回身在車裡拿出個袋子,交給那男人,“你可以走了。”
那男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阿偉上車之後,將文件袋遞到了顧寒的面前,而顧寒看也不看,轉手給了流年。
流年從頭看到尾,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這文件袋裡的,定是她千方百計想要找的和她幾乎一樣的設計稿。
可是,當她急切的從文件袋中拿出那些紙張之後就愣住了。
沒有設計稿,全部都是複印件!
“這些不是原稿啊?”流年有點兒呆的轉頭看向顧寒。
顧寒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傻丫頭,自始自終,就沒有設計稿,全部都是複印件!”
流年有點兒轉不過彎,“什麼意思?怎麼沒有原稿?”
顧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道:“你想想,不是抄襲的話,這世界上不會有那麼相似的設計稿。”
“那這些……”
顧寒看了一眼流年手中的那些複印件,道:“這是有人拿了你的設計稿,然後小小的修改了一下,然後複印出來,說你抄襲。”
“可是,那設計稿上的日期……”
流年還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因爲她一下子明白過來,日期是手寫的,寫什麼時候都可以,只是那些照片上的日期……
可是,是誰這麼和她過不去,要這麼污衊她,敗壞她在設計界的名聲,她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設計師,根本就不會礙着誰,是誰弄出這些事來!
“其實這事情很簡答,只是利用了輿論而已,人就是這樣,總是人云亦云而已。”顧寒寬慰着流年。
流年無奈的一嘆,她今年是犯太歲嗎?回來之後就出了這麼多事!
顧寒拍拍她的手,說:“好了,我們進去吧,你的老同學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說完之後拉着流年就下車了!
流年面上一愣,老同學?是誰?
從後門進去,在會所服務生異樣的目光中,兩人手牽着手穿過廚房,到了前面大廳,很快,一名服務員就迎了上來。
流年這才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會所,這是一個休閒娛樂的地方,大廳看裝潢,應該是酒吧,輕緩的音樂在流淌,卡座裡的客人都小聲的交談着,一個個的,都是紳士淑女的派頭,看起來道是個高大上的地方。
阿偉在服務員耳邊輕聲的說了句什麼,那服務員就一臉驚恐的看向顧寒,然後趕緊領着顧寒三人往樓上走。
“我們來吃飯嗎?”這會所的二樓是餐飲區。
顧寒笑着說:“是啊,有人請吃飯。”
那服務生將顧寒三人領到一間包廂門口,恭恭敬敬的對顧寒說:“她們訂的是這個房間。”
顧寒點點頭,那服務生就趕緊離開了。
阿偉上前敲門,裡面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咦,你還約了誰嗎?”
“沒有啊?”
接着,門開了,流年驚詫的看着開門的女人,愣住了。
韓媛兒也沒有想到打開門看到的居然是流年。
兩人愣神的功夫,阿偉已經無畏的上前,用力的將門推開,韓媛兒被門的力道帶得倒退了一步。
韓媛兒這纔回過神來,不悅的看向阿偉,接着轉而看向流年:“流年,這麼巧,你們也來這裡玩?”
“韓小姐,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顧寒面如寒冰,偏偏脣角卻勾起一抹弧度,看起來,邪魅不羈。
流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言的酸澀,大叔帶她來見韓媛兒,難道說韓媛兒就是這次抄襲事件的主謀?
“這位是,顧先生?”韓媛兒沒有因爲顧寒的冷臉而有絲毫的怯弱,反而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要和顧寒握手。
顧寒看也不看她一眼,擁着流年兀自走進了房間。
包間裡還有一名身着名牌的中年女人,一副闊太太的樣子,她正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喝酒,看到走進來的顧寒時,微微一愣,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顧寒,眼中對男人的興趣毫不掩飾。
顧寒冷眼看着那女人,韓媛兒這時候卻已經走了過來,臉上堆着笑,心中卻升起不好的感覺。
顧寒毫不客氣的說:“韓小姐,今天來找你談點兒私事,你先讓你的朋友回去吧。”
韓媛兒心中一跳,但是面上卻神色從容,“這是我表姐,顧先生有什麼事就說吧,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是她膽小,而是面對顧寒這樣的男人,她實在是膽大不起來,留下表姐在身邊,怎麼說也好有個照應纔是。
自己人?哼,顧寒心中冷哼一聲,涼涼的說:“韓小姐,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你覺得多一個人真的就會安全一些嗎?”
韓媛兒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難道,顧寒已經知道了?不可能啊!
韓媛兒心中千迴百轉,擡頭,卻對上流年清冷的目光,不知怎麼的,只覺得後背一涼。
韓媛兒的表姐也不是普通人,而且這時候她也反應了過來,難怪她覺得這男人這麼眼熟,原來是顧寒!
顧寒啊!雲海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人物,剛纔她心中還有一點兒的慾女想法一下子就沒有了,爲難的看了韓媛兒一眼,“表妹,既然你們有事要談,表姐就先走了,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那闊太太說着就放下酒杯,拎着包包,扭着腰肢離開了。
阿偉也跟着退到了門口守着。
房間裡,頓時就只剩下顧寒、流年和韓媛兒三人了。
“韓小姐,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我都找上門來了,手中自然就有證據!”顧寒面無表情的說。
“顧先生,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韓媛兒面上神情坦然,看向面前的一對男女,心中篤定了顧寒肯定是在詐她,所以,只要她一口咬定什麼也不知道,他就不能拿她怎麼樣。
流年見韓媛兒這樣說,面色凝重的看向顧寒,她知道大叔不會弄錯,可是,她心底裡還是期望大叔查錯了。
她不願相信,人性是那麼的不堪。
可是,事實總是殘酷的。
顧寒冷笑着將剛纔得到的那個文件袋扔到韓媛兒面前,韓媛兒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打開文件袋,當她看到裡面那些複印件時,面上神色一變,但是,卻很快恢復了正常,“顧先生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韓媛兒臉上再次揚起笑容,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韓小姐不好奇我從什麼地方得到這些東西的嗎?”
韓媛兒眼中滑過一絲不安,臉上也冷了下來,將那些複印件扔在地上,“我不知道顧先生今天拿着這些東西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抱歉,我還有事,失陪!”
“韓小姐,我說的證據可不是這些複印件!”顧寒聲音變冷,拉着流年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顧先生不是爽快人嗎?有什麼話直說好了!”韓媛兒忽然轉身,看着顧寒和流年,一臉無畏的樣子。
顧寒低笑了一聲,“韓小姐果然敢作敢當!”顧寒一邊說,一邊把玩着流年的手指,“這個文件袋是一個叫王吉昌的男人給我的。”
韓媛兒渾身一顫,面色瞬間就蒼白了。王吉昌,那個幫她做舊設計圖、幫她弄秀場照片的男人!
看着韓媛兒這個樣子,流年心中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原來,真的是韓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