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柔兒穿着當季的gabriellechanel洋裝,時尚大氣,一身名媛份兒,絲毫看不出不久前她還只是個圍着油鹽柴米過日子的普通小婦人,“聽說易小姐是帝豪數一數二的設計師,連文總都誇獎你呢。她的笑容恰到好處,不高傲,也沒有套近乎的感覺。
但是,流年卻只覺得噁心無比,“既然席小姐指名要我設計,那麻煩將設計要求以書面形式給我就可以了。”流年說完之後理也不理一邊的周揚,轉頭看向文嘯:“文總,席小姐的氣質我也知道了,設計要求你們給我之後就可以開工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易小姐何必這麼着急呢。”周揚終於再次說話了,“這一次席小姐是爲我們公司的新樓盤代言……”
“對不起,周總,我是做時裝設計的,不是做廣告的。對貴公司的樓盤代言沒有發言權,也沒有興趣。”毫不留情的拒絕,流年不想和這個男人多呆一分鐘。
流年的語氣讓文嘯一愣,不過,他畢竟不是一般人,瞬間就明白了周揚和流年之間的不同尋常,見周揚的目光看向他,他急忙笑着對席柔兒說:“席小姐,剛纔不是說要加強培訓一下嗎?”。
言下之言,你就跟我出去培訓吧。
席柔兒百般不願,但是,周揚雖然笑着,她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陰霾,勉強的扯起一個笑容:“那易小姐和周總談吧,我們先出去了。”
流年眉頭一皺,“我和周總沒什麼好談的。”說着就要搶先離開,但是,她快,周揚更快,很快靠近她,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曖昧的說:“我有這麼可怕嗎?易小姐這麼急着走。”
這一拉扯,文嘯已經和席柔兒離開了,關門的席柔兒更是目光狠厲的剮了流年一眼。
貴賓室的門終於還是無情的關了,流年心中一嘆,既然躲不過,那就面對吧。
深吸一口氣,收斂起怒意,流年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轉過身來,看着周揚拉着她胳膊的手,冷聲道:“周總可以放開我了吧。”
周揚側頭,無所謂的放開了流年,雙手插進褲兜裡,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情,都是那麼的隨意,卻又在隨意中透着高雅,這個男人,就算不言不語,一動不動,也能勾引女人。
流年暗自慶幸她心中有大叔了,所以纔不會對這個花花公子動心。
“易小姐最近是躲着我嗎?”。周揚故作輕鬆的說,然後轉身回到沙發前,坐下。
流年感覺壓力頓時小了很多,人也放鬆了下來,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一副隨時都準備離開的樣子。
“周總難道沒有換個賠償的想法?”流年知道,不管給她多少時間,她都不會答應用陪睡這樣的方式來讓大哥平安無事。
周揚笑了笑,抽出手扶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指有節奏的彈動着,他的手指纖長,看起來,像鋼琴家的手。
“易小姐,說實話,幾千萬什麼的對我還說不算什麼,所以,對於賠錢這樣的方式我是沒有絲毫興趣的。”周揚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目光肆無忌憚的在流年身上流連。
流年被他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沉聲道:“那我就直說了吧,雖然我沒有多少錢,但是,如果要賠錢的話,我會盡量快的將錢還給你,如果你還是堅持你原來那個荒唐可笑的要求的話,那我也不用考慮了,就算給我再多的時間,我也不會答應的!”
流年的語氣很堅定,目光高山清雪一般的冷,讓她清麗無雙的臉上攏上了一層薄霜。
周揚看着這樣的流年,嘴角的笑容在慢慢擴大,彷彿對流年的拒絕絲毫不放在心上一般。
“怎麼?易小姐是不打算管你的大哥了嗎?易小姐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吧,難道眼睜睜的看着你大哥蹲監獄?”周揚說着伸出手指在眉上輕輕一抹,姿態慵懶至極。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膽量做什麼樣的事就要有膽量去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流年說完之後不想在這裡耽擱半刻,轉身拉開門就要離開。
身後,周揚的聲音輕輕的響起,“看來,你大哥還真是個可憐人,老婆拋棄他,如今連他最疼愛的妹子也拋棄了他!”
流年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砰”的關上了房門!
沒有給文嘯打招呼,流年給前臺小妹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可是,走出震悅,走出大樓,她一個人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時,卻茫然了!
她真的可以不管大哥,讓他去坐牢嗎?而且,憑着周揚的手段,他一定能將大哥弄得很慘,想到這裡,流年忽然覺得心中難受極了。
大哥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就算這事是大哥太沖動,但是,最可恨的還是那周揚和席柔兒不是嗎?
使勁兒的搖搖頭,流年看了看時間,還早,但是這時候,她的心亂成一團,肯本就不能投入的工作中去,嘆息一聲,她放棄了打車,而是漫無目的的在沿着街道走着,直到累了,看見一家咖啡廳,她在停下了腳步!
坐在窗前,手無意識的攪動着,她該怎麼辦?這時候的流年只覺得很沮喪。
腦海中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你傻啊,不會找大叔出面解決嗎?”。
“你才傻呢,什麼事都找大叔,你就這麼沒用嗎?雲青都說了你只是個拖累,你就真的只是個拖累嗎?”。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可是,人家真的沒有辦法了嘛,人家也不想麻煩大叔的啊,但是,那個周揚又不要錢,人家能怎麼辦嘛!”原來的聲音有點兒氣勢不足了。
“嘔,不要噁心了好不好!沒有辦法就想辦法,如果你不認識大叔,現在你就等死嗎?”。那個後來的聲音非常女漢紙。
“啊!”流年低低的叫了一聲,使勁兒的搖了搖頭,然後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黑咖啡,不加糖,真苦,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眼淚毫無預警的就落了下來,爲她自己的無能,也爲大哥的境況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