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廷遇離開醫院,並不是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市公安局的看守所。
當白季李帶着他,來到審訊室,門打開看到顧清林的那一瞬,他大步過去,揚手,狠狠一拳便朝顧清林的臉上砸了過去。
顧清林毫無防備,被冷廷遇這一拳打的踉蹌不止,倒在地上。
冷廷遇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箭步過去,又是狠狠兩腳踹在顧清林的後背上。
顧清林悶哼兩聲,蜷縮在地板上,嘴角,有血絲溢了現來,臉上,更是紅腫了一大片。
掀眸看着眼前憤怒到幾乎想殺了他的冷廷遇,顧清林倒是沒有一絲的懼意,反而斜斜地勾起脣角,笑了,血絲順着他的嘴角蔓延下來。
“簡夏還真是嫩呀,掐一把都能擰得出水來,難怪冷總會這麼愛不釋手,就算被侄子睡過了三年,也要想方設法搞到手。”
冷廷遇一雙危險的黑眸,沉沉地眯着眼前笑意嘲諷的顧清林,在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是力道十足的一腳,朝他踹了過去。
“嗯。”
顧清林一聲悶哼,蜷縮在地上的身子,硬生生被冷廷遇踢出去差不多一米遠,直到撞到牆壁上,才停了下來。
不過,他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般,只仍舊勾着脣角,滿是譏誚地笑了。
“顧清林,剛纔那幾腳,是爲我老婆的。”說着,冷廷遇向前,又是一腳朝顧清林踢了過去。
又是力道十足的一腳,顧清林的身體狠狠地撞在牆壁上,發出“砰”的聲響。
“這一腳,是爲我二姐的。”
顧清林終於皺起了眉頭,再次掀眸看向眼前的冷廷遇的時候,嘴角,已經有大量的鮮血,不斷地涌了出來。
“砰!”的一聲,冷廷遇緊接着又是一腳,狠狠地再次踹在了顧清林的身上。
“這一腳,是爲我二姐肚子裡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咳咳”
顧清林輕咳兩聲,嘴裡的血,大口大口地往外涌,那感覺,像是下一秒,便會吐血身亡般。
不過,當他擡眸看向冷廷遇的時候,眼神卻是極其平靜的,就好像,他早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般。
此刻,他不恨冷廷遇,也不恨簡夏,恨只恨,從一出生,便將他拋棄的父母。
如果他能像冷廷遇一樣,一出生便含着金湯匙,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榮華富貴,名譽地位權力,什麼都不缺,那他,又怎麼可能會是今日的他,爲了得到一個簡夏,他又何需付出那麼多,機關算盡,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全部。
既然輸了,徹底地輸了,他便輸的心服口服。
一旁的白季李看着眼前吐血不止的顧清林,眉頭不禁擰了擰,遲疑一瞬,最終擡手落在冷廷遇的肩膀上,輕聲道,“四哥,差不多了吧!”再踢下去,會出人命的。
當然,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因爲他知道,冷廷遇明白。
冷廷遇回頭看白季李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大步離開了。
白季李眉宇再次緊擰一下,吩咐下屬,趕緊送顧清林去醫院。
昨天晚上冷廷遇已經開槍幹掉了兩個綁匪,如果再死一個顧清林,那他可真不好交待,況且,顧清林現在的罪名,不是綁架,而是商業犯罪
嚴晚晚早上打電話給白季李,聽說簡夏已經被解救,而且已經送到了醫院,立馬就往醫院趕。
不過,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卻被保鏢攔在了病房外,根本不讓她進去看簡夏。
“我叫嚴晚晚,是簡夏的朋友,我就來看看她,爲什麼不讓我進去?”嚴晚晚急了,跟門口守着的保鏢理論道。
保鏢淡淡地瞟了嚴晚晚一眼,除了攔着不讓她進病房外,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跟她說。
嚴晚晚看着眼前的油鹽不進的冷血保鏢,最後只能妥協道,“是不是我打電話給冷四爺,他同意讓我進去了,我就可以進去。”
保鏢瞟他一眼,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嚴晚晚狠狠瞪一眼保鏢,不得不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冷廷遇。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不過,裡面卻沒有聲音傳來。
嚴晚晚“呵呵”一聲,即使那頭的冷廷遇一個字都沒有說,可是,她卻明顯地感覺到了森森冷意,渾身都不禁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四哥,我是晚晚,我現在在醫院的病房外面,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簡夏?”
“不行。”電話那頭的冷廷遇0.01秒的遲疑都沒有,直接拒絕道。
“”嚴晚晚鬱悶,“我人都到了,你就行行好,讓我進去看看我家寶貝兒吧。”
“你家寶貝兒?!”冷廷遇冷笑一聲,“你家寶貝兒被綁架的時候,你在幹嘛?”
冷廷遇的那一聲冷笑,實在是太冷冽了,就彷彿一陣刺骨的寒風颳過一般,嚴晚晚渾身不禁一抖,忽然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怎麼,不說話了?”聽不到嚴晚晚繼續嬉皮笑臉的聲音,冷廷遇又質問道,“要不是爲了哄你開心,陪你逛街,我老婆會去商場?!要不是你放鴿子,爲了等你,我老婆會被人綁架?她現在會躺要醫院裡昏迷不醒?!”
“”
好吧,嚴晚晚發現,自己徹底沒話說了,因爲冷廷遇說的,都是對的。
“嚴晚晚,我警告你,以後不管有事沒事,都不要找我老婆。”
“”嚴晚晚瞬間覺得,自己真的罪大惡極,“四哥,對不”起!
最後一個“起”字還沒有落下,嚴晚晚聽到的,便是手機裡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顯然,冷廷遇已經很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看着手裡的手機,嚴晚晚深深地吁了口氣。
既然現在不讓她進去,那她就只能在外面等了。
“晚晚姐姐。”
等了十幾二十分鐘,一道軟糯糯的聲音忽然傳進了嚴晚晚的耳朵裡,尋聲望去,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老太太和小米粒,她瞬間便看到了希望。
“噯!小寶貝兒。”大步過去,嚴晚晚一把抱過小傢伙,親了親她粉嫩嫩的臉蛋兒,又看向老太太,甜甜地道,“奶奶好!”
因爲之前跟簡夏合租的時候,跟着簡夏一起叫老太太叫“奶奶”,叫習慣了,嚴晚晚也就懶得改口了。
“晚晚來了呀,是來看小七的吧!”老太太看着眼前人又極漂亮嘴巴又甜的嚴晚晚,格外慈愛地道。
嚴晚晚“呵呵”一笑,“是呀,不過還沒能進去。”
老太太瞄一眼門口的幾個保鏢,“走吧,跟奶奶一起進去。”
“好嘞!謝謝奶奶。”
來到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臉色異常蒼白,額頭纏着紗布的簡夏,嚴晚晚控制不住地溼了眼眶。
冷廷遇說的對,如果不是她一時耍小孩子脾氣,看什麼牛仔褲,簡夏也就不會被綁架,不會受傷,不會像現在一樣,躺在這兒一動不動了。
“寶貝兒,你趕緊醒來吧!”嚴晚晚在牀邊坐下,拉住簡夏微涼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道,“你趕緊醒來,罵我打我都可以,就是別躺在這兒呀!”
“小七,小七你醒醒呀!”小傢伙也坐在牀邊,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推了推簡夏,見她沒有任何反應,閃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想了想道,“那我親親你,親親你就醒來,好不好!”
說着,小姑娘便湊了過去,“~mua~”在簡夏的臉上一邊親了一大口。
“小七,我都親你了,你怎麼還不醒呢?”小傢伙難過地嘟着嘴,“那我再親親你好不好?”
說着,又去親了簡夏兩大口。
可是,簡夏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奶奶,小七不喜歡我了嘛?爲什麼我親她,她都不理我?唔”小姑娘難過極了,癟着嘴就哭了起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下子就大顆大顆拼命地往下砸。
“哎呦!我的小乖乖。”老太太趕緊把小傢伙抱進懷裡,邊給她擦眼淚邊哄着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七就是病了,睡着了,小七她最喜歡的呀,就是我們小默啦!不哭了哈,不哭了。”
“真的嗎?”小姑娘哭的傷心欲絕,一抽一抽地問。
“當然是真的呀,要不信你問你的晚晚姐姐。”
“對對對,你的小七最愛的當然是你,因爲你是小寶貝兒呀!”嚴晚晚趕緊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跟着老太太一起去哄小傢伙,“乖,不哭了,要不然,你的小七會傷心了。”
小姑娘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嚴晚晚,癟着嘴止住眼裡的淚,又問道,“那小七什麼時候醒來跟我玩?”
“爸爸!”
才問完,眼尖的小傢伙便發現出現在門口的冷廷遇。
冷廷遇的目光,從簡夏的身上,移到老太太懷裡的小傢伙身上,大步過去,從老太太那裡抱過她,擡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哄着她道,“你乖乖地跟奶奶回去,明天再來的時候,小七就醒了。”
“那小七明天可以陪我了嗎?”小傢伙向來對冷廷遇的話,無條件的信任,所以,此刻,閃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格外開心地問。
冷廷遇點頭,沉沉地“嗯”了一聲。
“廷遇呀,你這都好幾天沒有休息了,你看你,整個人都憔悴了,小七醒來,要是看到你這副又蒼老又憔悴的樣子,一定會嫌棄你的,你還是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老太太心疼兒子,但是又知道冷廷遇這個兒子向來不聽自己的,所以,便搬出簡夏來打擊他。
果然,一聽自己會被簡夏嫌棄,某個男人便不爽地擰了擰眉,擡手摸了把下巴上的青茬,“我看起來老了嗎?”
“可不是嘛,看起來老了好幾歲呢!”老太太說的一本正經,“不信你問晚晚。”
嚴晚晚本來就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放慢呼吸想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結果被老太太這麼一點名,冷廷遇冷嗖嗖的目光,立刻便朝她掃了過來。
她不得不“呵呵”一笑,一臉狗腿地道,“不老不老,一點都不老!四爺英俊無敵,宇宙第一帥!”
老太太,“”
冷廷遇這才滿意地將目光從嚴晚晚的身上移開,又看向老太太道,“媽,你帶着小默回去吧,別在這兒礙着我。”
老太太鬱悶,“我來這兒看小七,怎麼就礙着你啦?”
冷廷遇挑眉,“總之就是礙着我了。”
老太太,“”
臭小子!
待老太太和嚴晚晚她們都離開後,冷廷遇便進了洗手間,對着鏡子很是認真地照了照,發現自已還真是蒼老憔悴了不少呢。
身上的衣服兩三天沒換過了,也同樣有兩三天沒有洗澡洗頭了,鬍子也兩三天沒有剃過了,眼窩有些陷了下去,眼睛裡布着血絲,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眼角竟然已經有了明顯的魚尾紋,原本白淨帥氣的臉龐,也蒙了一層灰暗,好像這兩三天裡,他都一直沒洗臉。
整個人一看,有種土裡土氣,往民工靠攏的感覺。
想起在看守所裡,顧清林的那句話簡夏嫩得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還有老太太剛纔的那句,簡夏醒來看到他的這個樣子,一定會嫌棄他的話,冷廷遇忽然就有點不淡定了。
立刻掏出手機,打給了大宅的管家,要他讓人拿了漱洗用品和換洗的衣服,送來醫院,連衣服的顏色和款式,都叮囑了。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管家和青姨親自將他要的東西,還有豐盛的午餐,一起送到了病房。
由青姨和護士照顧着昏迷的簡夏,冷廷遇則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收拾自己。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等他洗漱完,把自己收拾的妥妥貼貼地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護士順着洗手間的門被拉開的聲音望去,一眼,便看傻了,愣在了那裡,完全忘記了反應。
看到突然發愣的小護士,青姨也往洗手間門口看了過去。
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整個人煥然一新的冷廷遇,青姨不禁笑了,“我們家四爺是越來越俊,越來越有男人味兒了,你看,這小姑娘只消一眼,便跟丟了魂似的。”
對於青姨誇讚的話,冷廷遇的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涼涼的深沉目光,有些不爽地朝那個發愣的小護士掃了過去。
小護士接收到冷廷遇那樣凌厲的目光,猛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便低下頭去,一張小臉霎時紅的跟個什麼似的,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呀!比起那些一線的男明星小鮮肉,還有那些男模,冷四爺不知道要帥多少倍。”
青姨一笑,“看這小姑娘,嘴巴真甜!不過呀,我們家四爺可是有主了的,你們這些小姑娘可別亂動心思哦。”
“呵呵”小護士被青姨說的一張臉紅的嘴猴子屁股似的,乾笑兩聲,站在那兒,不知道要幹什麼,只渾身都緊張的冒汗。
“出去吧,沒你事了。”冷廷遇淡淡瞟了那小護士一眼,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淡淡吩咐道。
“好好的。”小護士點頭,立刻轉身,投胎似地快步出去了。
看着手足無措地逃出去的小護士,青姨不禁輕嘆口氣道,“如今我是越看呀,越覺得只有夏夏小姐才配得上四爺你,你們兩個,生來就有夫妻相!當初老天爺怎麼就那麼不開眼,讓夏夏小姐嫁給和孫少爺,白白遭了那麼多的罪。”
冷廷遇淡淡勾了勾脣角,在一旁的沙發裡坐下,然後伸手去拿放在面前茶几上的保溫盒,準備吃點東西。
說實話,這兩三天的時間下來,他也就吃了兩三頓,但是卻一直沒覺得餓過,現在洗完澡出來,才終於感覺到自己餓了。
青姨看到,趕緊過去,把所有的食盒拿出來,一個個打開,在茶几上擺好,又拿了碗跟勺子,還有筷子,從保溫杯裡倒了一碗湯出來,遞到冷廷遇的面前。
“四爺,這是老夫人親自給你煲的湯,補身體的,你多喝一碗。”
冷廷遇淡淡點頭,接過,“青姨,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
原本正在給冷廷遇佈菜的青姨聽到,擡起頭來看他,“老夫人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和四夫人。”
冷廷遇低頭喝了口湯,“不用,我會照顧小七。”
青姨看着冷廷遇,遲疑一瞬,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跟在老太太身邊幾十年,自然對這位冷家四爺的脾氣很瞭解,他說不用,就真的不用。
待冷廷遇吃過午飯之後,青姨收拾了東西,便離開了醫院,回去了。
青姨離開後,幾個主任醫生又來給簡夏做了檢查,確定她和她肚子裡的胎兒,都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身體還比較虛弱而已,而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簡夏醒來。
如果她醒來之後,沒有什麼不適的症狀,一切正常的話,就可以回家好好養胎了。
冷廷遇聽完醫生的話,倒是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幾個醫生領會他的意思,很快便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冷廷遇和昏迷的簡夏。
待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冷廷遇坐到牀邊,溫熱的大掌,將簡夏微涼的小手,包裹進掌心裡,又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
看着躺在病牀上,那樣安寧又恬靜的小女人,冷廷遇忽然就勾着脣角笑了。
其實,在確定簡夏是在被顧清林綁架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哪怕是,顧清林真的將簡夏給佔有了,他也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和簡夏像以前一樣,過他們夫妻倆的小日子。
他從來都不曾料到,簡夏竟然有那麼堅強的決心和毅力,爲了不被顧清林玷污,兩天一夜,不吃不喝,滴水未沾,而在最後,被強行灌下藥水之後,她竟然會選擇那麼絕決的方式,一頭撞暈自己。
她對自己,還真是夠狠心呀!
所以,他若是心軟,又怎麼能對得起簡夏爲了他而那麼努力付出的堅持和絕決。
再次低頭,親吻簡夏的手背,另外一隻大掌,落在她那蒼白的半邊小臉上,溫熱而略微粗糲的大拇指指腹,一遍遍輕輕地摩挲過她細膩光滑的臉頰,嘶啞的低沉嗓音,喃喃地問道,“老婆,你說,我們這一胎,是要繼續生一個女兒好呢,還是生個兒子好?”
靜靜地看着簡夏,片刻之後,他笑了笑,又兀自回答道,“要不然,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吧,以後再生兒子,這樣,我也可以少被兒子氣幾年。”
“你說我們,要生幾個孩子呢?”
再過了片刻,冷廷遇又笑了,自己回答自己道,“要不然,我們就生三個吧,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就夠了,以後我們老了,女兒可以經常陪在我們身邊,兒子恐怕就只能陪在他老婆的身邊了,就跟現在的我一樣。”
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冷廷遇是真的挺累的,所以,他輕輕地掀起被角,脫了鞋子,躺上牀,然後,將簡夏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裡。
“好睏呀!老婆,我們一起睡會兒吧。”
說着,冷廷遇低頭,乾燥而溫熱的薄脣,印在簡夏光潔而飽滿的額頭上,閉上雙眼,很快,沉沉地睡去
門外,冷彥透過那塊明淨的玻璃方框,看着裡面並不大的病牀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淡淡扯了扯脣,黯然轉身,離開。
簡夏和冷廷遇的世界,那麼寧靜又美好,早就已經容不下第三個人,他來,又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