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風景也算見識過一些場面的人,但還是被楊玉欣的回答震驚到了。
“你的意思是……把鍾麗菁推到風口浪尖上,是想要跟我聯盟?”
“這個用詞可能不太準確,算是釋放我的善意好了,”楊玉欣隨口回答。
她真不會在意一些無關緊要的措辭,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委屈,她強調的一點是,“我在洛華一直很低調,從來沒有刷過存在感,對吧?”
“這個確實是,”好風景也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洛華以修道爲主,不在意世俗官職。”
“那也不是你們能霸凌我的理由呀,”楊玉欣說這些,真不怕馮君聽到,“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三個人堵我,算怎麼回事?”
“那是我們不對,”好風景直接大包大攬承認錯誤,但是同時她也表示,“我們有點心急,可能方法有些錯誤,這個……我代她倆道歉。”
“你也不用和這個稀泥,我說了錯不在你,”楊玉欣平時沒啥存在感,但她還真不是一般人物,“我也幫洛華處理了不少外圍的事,我不說,你們不知道……但是老大心裡清楚。”
頓了一頓之後她繼續發話,明顯地有點激動了,“我能修煉多久,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還有女兒,她應該能走得更遠……梅主任你應該理解,我不想讓她也被人霸凌!”
“所以我需要,或者說我女兒需要,一個差不多的盟友。”
好風景聽得就笑,反正周遭無人,張家姐妹遠在武當,她也不怕實話實說,“說到底,你是覺得張採歆太強勢了?”
而楊玉欣卻是直接表示,“她強勢不強勢,跟我無關,洛華第二人,強勢也不是什麼錯誤,是應該的……只要別侵犯到我的利益,但是她和她的姐姐,是洛華第二大勢力。”
頓了一頓之後她表示,“其實他們是幾大,我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覺得,我女兒需要個盟友,而洛華也應該有不同聲音。”
“不同的聲音?”馮君忍不住了,直接放出了意念,而且是很霸氣的宣言,“洛華不可能其他的聲音,只可能有我的聲音,習慣不了的可以離開!”
“老大你專心練瑜伽吧,”楊玉欣並不怎麼給馮君面子,隨口說了一句,又看向好風景,很誠懇地發話,“我給鍾麗菁功法,就是想分化你們,你再加上張家姐妹,那真的無敵……”
好風景覺得自己已經有點懵了,她苦笑一聲表示,“楊主任,我和鍾麗菁……其實只想安靜地修煉,無意這些勾心鬥角,你明白的。”
“我已經說了,我對你的瞭解,可能還超出你的想像,”楊玉欣笑着回答,順手還遞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過去,“我相信你不願意多事,但是老人家都說過……”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人有遠近親疏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包括修道理念的不同,也會分成陣營,就像‘氣宗’‘劍宗’之爭……”
她頓了頓,然後很肯定地表示,“洛華日益強大,是必然的,樹大有枯枝,我認爲有必要未雨綢繆,提前做出準備,預防不好的分歧發生,這種安排從整體上講是有積極的意義。”
“明白了,”好風景點點頭,她雖然相對好脾氣,但也不喜歡一直被人牽着走,於是也露出了一點鋒芒,“所以你願意表示善意,不過我如果沒反應,善意也許會變質,對吧?”
楊主任不以爲意地笑一笑,“也許沒你想的那麼糟糕,畢竟你是小鐘的引薦人,我怎麼可能取代了你的位置?當然我也不否認,可能會出現一點小麻煩,怎麼說我也是幫了她的。”
這一番話,說得好風景啞口無言,她輕啜了一口奶茶,才苦笑着搖搖頭。
“多謝楊主任直言相告,我真的有點奇怪,你們這些人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隨隨便便就能布出這種局來,這就叫家學淵源吧?”
楊玉欣淡淡地回答,“跟家學沒有關係,我也不喜歡算計人,其實我都不在乎被霸凌,但是因爲感覺到了可能的、不好的局面,我肯定要爲小蕙做點什麼。”
好風景想一想,很明確地發話,“結盟的說法就免了吧,我會努力做到公平公正,其實有些事情敞開了談,並不是壞事,楊主任你認爲呢?”
“我支持你的說法,”楊玉欣笑着回答,“反正咱倆的話,他都能聽到,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早就跳起來了。”
就在這個雨夜裡,兩人達成了一定的共識,而大部分洛華的成員,還在武當幫着李詩詩出主意,怎麼打好這六場比賽——六十四強的淘汰賽,到奪冠也僅僅是六場比賽。
崑崙參賽的選手只有三人,武師中階、武師高階和蛻凡高階各一,不過他們都毫無異議地衝進了六十四強。
李詩詩遭遇的第一個對手是武師初階,她一上場就給自己加了防禦,幾張驚雷符之後,一張水龍符將對方卷出了賽場,非常輕鬆乾脆。
第二個對手比較麻煩,是個四十出頭的武師高階,正值當打之年,實力非常強勁,他硬是扛着驚雷符造成的麻痹,也要追着李詩詩打。
就李詩詩那小身板,他都不需要用多大勁兒,大概用肩膀隨意地撞一下,就能把她撞出賽場。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打算的,挨兩道符不要緊,能碰着她一下就算贏了。
原本他還有點擔心,會不會拳腳太重,把李詩詩打壞了,特意跟高強打了一個招呼。
不過高強表示,這是龍門大會,出於對組織方和諸多道友的尊重,洛華不會搞什麼特殊化,你儘管下手,只要是正當手段,李詩詩就算受傷,洛華也不會找你後賬。
這位的身法極爲靈活,普通符籙幾乎打不中他,而李詩詩的武道修爲乏善可陳,還真的被他一拳擊中,倒退了十幾步,身體有些失衡。
她身上有防禦符,當然沒事,對手也感受到了詭異的防禦力量,心裡一塊石頭落地,趁着她身形不穩,直接前衝,用肩膀撞了過去。
他的反應極快,力道也奇大,對方那種狀態,基本不可能再發出任何的符籙,他相信這一下足以將對方撞出賽場。
然後他就杯具了,他感覺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厚厚的輪胎牆上,那種不是特別堅硬的防禦力量,堅強地抵禦住了他的衝擊,隨之而來的,就是奇大的反彈之力!
因爲他已經確定對方有防禦手段,所以這一撞沒有任何的留手,務求一擊傷敵,於是他受到的反彈力,也幾乎等於被自己全力一撞。
他並不缺少卸力的技巧,但是這一擊來得如此措不及防,是他完全沒想到的,而只靠着肌肉下意識地卸力,又能卸得了幾分?
他的下盤極穩,跌跌撞撞退出去幾步,就要做出反擊。
然而已經晚了,李詩詩一直是抓不住他的身形,才使不出來符籙,看到他的身體終於慢下來,毫不猶豫地連續激發驚雷符,然後又是一個水龍符將他一波帶走。
她的手段乏善可陳,旁人看得也有點沒勁兒,但是看在懂的人眼裡,忍不住就是眼睛一眯,“噝,這是……失傳已久的磐石符?”
李詩詩使用的,還真是磐石符,按照戰前做好的規劃,吃了一記之後,馬上使用磐石符,這時候她身形不穩,不能用符籙打人,但是給自己加持狀態還是沒有問題的。
輸掉的這位也過來請教,他想知道自己輸在了什麼上。
洛華衆人本來是不想讓人知道底牌的,但是這位賽前打招呼,比賽中也留手,所以就本着“有來有往”的原則,告訴了對方。
——其實磐石符這種東西,本來也是比較雞肋的符籙,大多是用來輔助修煉的,戰鬥中能用得到的時候並不多,承認了也無妨。
李詩詩的第三場,是十六進八,對手是一名武師初階的武當弟子。
武當子弟也知道她是純粹的道修,提出要使用兵器比武,空手的話,他真奈何不了對方,除非他趁李詩詩沒有激活防禦符的時候猛然出手,但是那樣的話,武當的臉還要不要了?
所以他希望使用兵器,這樣纔可能有勝算。
李詩詩表示,你可以使用兵器,不過我不用——這不是小看你,主要是我不會用。
這位武當弟子受刺激了,說我本來擅長用刀,你既然不用兵刃,我就用單鐗了,你能接得下我三鐗,我就認輸。
其實他的大槍也玩得不錯,不過對方有磐石符,大槍十有八九抽不飛人,就不如使用單鐗,直接以力破巧,破得開防,他就算贏了,破不開防,認輸也不丟人。
至於結果,也就不用說了,李詩詩順利地闖入八強。
其實她連贏三場,就已經符合紋虛道長的期待了,尤其是第二場的硬仗,讓人忍不住感嘆,洛華不愧是洛華,隨便派出個小女孩兒來都這麼強。
不過她的打法……倒也不能說難看,不管符籙的效果,還是李詩詩的樣貌,都可以稱得上是賞心悅目,但問題在於——真的太單調了。
就在大家猜測,她能不能闖進四強的時候,消息傳來,她的對手棄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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