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成功的家族都知道,足夠數量的基礎修者,纔是家族騰飛的關鍵。
所以就算熊家有合體期老祖未曾隕落,將來哪一天歸來了,但是他發現家族裡人都沒了,又能做些什麼?
他可能會發泄一場,但是意識到對方勢力裡也有合體期的話,估計也就那麼過去了——正好是斬塵緣的機會。
而且以合體期老祖的修爲,想再孕育一個家族也很難——修爲越高,越不好生。
熊益均深知,認真起來的靈植道,不是熊家能抗衡的,可是……族中元嬰哪能這麼自裁?
就在此刻,一個元嬰二層的坤修正色發話,“我小界衛家要求……熊家自裁二十個真仙!”
臥槽,衛三才愕然地盯着千重,嘴巴微張……你啥意思?
可是想要開脫,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從某種意義上講,姚家比熊家還要神秘,天琴也許還能找出幾個知道上古熊家的人——知道熊南惕的都有好幾個,但是知道姚家的太少了。
比如說千重……連衛三才自己都不知道,姚家還有這麼一個大能。
甚至她說出這話來,就是對殘生都有信心,相信他不可能被人認出來,纔敢冒充。
衛三才心裡很無奈,但還不能表示出來,真尊的體面,那必須得有。
所以他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穩穩的立在空中。
熊益均的臉色,頓時就黑得不能再黑了,有鑑於對方說話的只是元嬰初階,他側頭看向衛三才,“敢問三才大尊,這是否是衛家的意思?”
衛三才不動聲色地回答,“衛家人說的話,當然是要算數的。”
不過說話的這位不是衛家人,這一點我就不告訴你了。
熊益均又看向了瀚海真尊,強壓着怒火發問,“敢問瀚海大尊,您想提什麼條件?”
瀚海也是不動聲色地回答,“我堂堂玄水門下,總不可能比家族修者廉價。”
熊益均氣得都想發瘋了,不過最終,他還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那大尊您的意思,也是要熊家元嬰的性命嗎?”
瀚海真尊不耐煩地一擺手,“自然是元嬰,如果元嬰殺完了,金丹亦可。”
熊益均已經可以說是面無人色了,他咬着牙發問,“然後……是不是還有金烏門?”
“我不喜歡你的表情,”瀚海真尊淡淡地發話,“金烏的鑾雄道友在蟲族世界征戰,不過他們肯定也有訴求,如果你不信,馮小友現在就能去把鑾雄請來。”
熊益均都已經要炸了,聽到“鑾雄”二字,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因爲瀚海真尊所說的“不喜歡”,他擡手使勁揉一揉臉,剋制一下情緒,然後繼續發問,“還有七門十八道的門下嗎?”
“你問他,”瀚海真尊一指馮君,然後都懶得說話了。
馮君理所當然地回答,“肯定還有太虛門下,以及其他諸多家族,關鍵是隱患不清除,他們無法進入虛空,你還要考慮諸如青蓮門的怒火。”
“南惕叔祖這個混蛋!”熊益均的臉色發白,忍不住破口大罵,“他給家族招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真的是百死莫贖!”
“你不要裝了,”千重忍不住冷哼一聲,一臉的鄙夷,“真以爲我們不知道,熊家還有真尊參與?都推到熊南惕的身上,你們真的好意思?”
熊益均聞言面容一整,冷冷地發話,“道友還請自重,我熊家的真尊,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攀誣的,衛家自有大尊在,何時輪得到你說話了?”
千重冷笑一聲,“憑你也想跟我家大尊說話,沒搞清楚身份的是你吧?”
熊益均被頂得張口結舌,只能看向頤玦,“頤玦仙子是否也認爲,我熊家有真尊參與?”
他被選出來跟這些人對話,自然是有原因的,現在他就看出,頤玦其實有點相信自己了。
頤玦冷哼一聲,“希望沒有吧,否則還要威逼真尊自裁。”
這話……我繼續忍了!熊益均又看向了馮君,“敢問馮山主怎麼看?”
“我用眼睛看,”馮君懶洋洋地回答,“不過,我不相信熊家真尊是無辜的。”
“那就冒犯了,”熊益均面色一整,抖手祭起了一物,卻是一隻雕成了熊掌的黑色石頭。
“好膽!”瀚海真尊和衛三才齊齊怒喝一聲,氣勢盡情地釋放了出來。
然而緊接着,天空中出現一隻偌大的熊掌,將周圍的空間都齊齊地定住了。
這一刻,連瀚海大尊和衛三才的行動,都異常地緩慢,頤玦也是如此。
殘生真仙居然有心思說了一句,“咦,有熊空間印?”
“我本無意冒犯,”熊益均朗聲發話,“奈何馮山主對我熊家誤會太深,我只能將他請回族中,跟我家真尊面談,消除誤會之後,就會將他恭送出門。”
“出竅期的借力,”頤玦冷冷地發話,“今日之辱,我必報之!”
“我真的無意冒犯,哪怕你們已經把熊家元嬰的數量,算得殺完了,”熊益均一拱手,正色回答,臉上並沒有什麼得色,“我只會帶走馮山主……與其說服所有人,不如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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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出竅期的借力,”瀚海真尊冷冷地發話了,“熊家居然還有分神真君……好的,待我分神,他若是敢離開天琴,我必屠盡熊家!”
熊益均沒敢搭理他,因爲他記得自己的目標,他衝着馮君一拱手,“馮山主,得罪了。”
馮君的手心緩緩攥緊,冷笑一聲,“想得罪我,這空間印夠資格嗎?”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白光,瞬間就消失在了遠方。
一處面積不大的秘境中,一座洞府中,有一道人影正在靜靜地打坐。
突然他身子一抖,噗地吐出一口血,然後他猛地睜開了眼,“好強……還是動手了嗎?”
熊益均見到馮君消失,也是一怔,然後他嘆口氣,一擡手收回了熊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副認了命的模樣。
頤玦原本是很生氣的,但是聽說這是借力分神期,又眼睜睜地看着馮君離開,倒也沒有着急動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對方。
“呵呵,還敢動手?”殘生真仙冷笑一聲,見別人都沒有出手,他也不着急出手,反正對方已經躺倒任捶了,“熊家完了。”
“是你們先不給熊家活路的,”熊益均閉着眼睛,淡淡地發話,一點都看不出緊張來,“我對馮山主出手,也是你們逼的,只有說服了他,才能讓熊家有一絲生機。”
“說服他?呵呵,”殘生真仙不屑地笑一笑,“你自己能相信這話嗎?”
“我當然相信,”熊益均閉着眼睛,全身非常放鬆,“如果我要帶回去他,對他不利,玄水門、金烏門、太虛門、靈植道……這些勢力的夾擊,熊家扛不住。”
“這可也未必,”千重不以爲然地回答,“只要你們徹底控制住了他,我們能翻臉嗎?”
“那我也得有信心控制得了他,”熊益均依舊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後反問一句,“你們都沒有信心控制得住他,憑什麼認爲,我熊家就可以呢?”
這話不無挑撥之意,不過想一想也沒錯,就馮君所表現出的能力,如果不是有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哪個強大的勢力不希望把他掌握在手中?
衛三才忍不住了,他實在不想讓千重繼續折騰了,“反正就是試探一擊,成了固然有了籌碼,輸了就是躺倒任捶,倒也是正常應對手段,不過分神期出手……還真看得起他。”
不愧是活了四千多歲的人,看得還真明白。
“籌碼嗎?”頤玦反應了過來,“拿他要挾我們?倒是這個道理。”
“那樣的要挾,也等於是挑釁,”熊益均淡淡地回答,“所以,是我們沒別的選擇了。”
“沒別的選擇?”頤玦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生氣,“誰逼着你們暗算他去了?”
他們這時對此人出手,肯定拿得下來,但這位就是個死士,上古熊家不知道會有什麼隱秘手段,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人家敢站出來,他們就算出手,也不會有太多的收穫。
所以衆人反倒是不着急了,他們想知道,馮君去哪裡了,等着他有了反應再做決定。
衆人原本以爲,這個狀態要保持好幾天甚至更久,哪曾想沒有用了半天,馮君的身子一閃,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被算計過的他,臉上居然沒有什麼氣憤,而是衝着熊益均點點頭,“去叫你家分神老祖過來,如果反抗的話……後果他懂的。”
熊益均現在已經睜開了眼睛,聞言他眨巴兩下眼睛,不可置信地發問,“你這話,是讓我遞給我家老祖的?”
“不過就是分神期,那又如何?”馮君不屑地笑一笑,“你可以多問一句,傷得嚴重不?”
“受傷?”熊益均越發地不敢相信了,分神真君有那麼容易受傷,“就剛纔的時候嗎?”
“那是他自找的,”馮君也不直接回答,只是冷冷一哼,“大欺小,活該有此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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