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子和崩牙的商談，並不僅僅限於該怎麼整頓內部。
事實上，它倆也在分析，這些人族大能，有沒有什麼可以直擊的軟肋。
阿修羅這種種族，指望它心甘情願地投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哪怕確實是投降了，它們也希望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指望別人的悲憫。
鉤子就發現了一個也許能做文章的地方，“這些人族大能……非常看顧小修者？”
崩牙想也不想地回答，“那是啊，別說人族了，咱阿修羅可不也一樣嗎？”
後輩才代表未來！這是智慧生命與生俱來的認知，沒有這種認知，族羣不可能延續。
鉤子若有所思地發問，“那麼，以這些小修者做威脅，能不能左右這些人族大能？”
阿修羅族羣其實不興綁架這一套，因爲它們自身就不吃這個。
雖然它們在某些世界裡，也通過類似的行爲，獲得了一些在戰場上不能獲得的好處。
但是這種行爲……怎麼說呢？真的不具備普遍性。
所以它還是加了一句解釋，“咱不要求太過分的事，讓這些人族大能有所顧忌就好。”
它的想法不能算錯，而在這個話題上，就能看得出馮君的言語，有多麼深謀遠慮。
這真的不服不行，哪怕馮君只是如實地闡述了一些事情，是人族自我延續的生存智慧。
崩牙很爲難地表示，“那個金丹說了，不經歷生死的修者……成長空間不大。”
鉤子還有點不甘心，它覺得自己發現了人族的弱點，“不在意生死……就能接受死亡？”
崩牙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應該是可以……那些人族大能把這當做練兵了。”
練兵是什麼，鉤子當然懂，它忍不住嘟囔一句，“這特麼的，還照顧小修者的情緒？”
“人族確實是很奇怪的生物，”崩牙也不懂得文明差異，但是它確實懂一些常理。
“他們在意的，未必是咱們在意的，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玩這種小聰明瞭。”
鉤子死死地咬着牙齒，良久才嘆一口氣，“我也只是不甘心……”
馮君並不知道，他那一番說辭，效果比他想像得還要好，正經是轉化完這個空間之後，他才愕然發現：好像鉤子部族所屬擁有的空間泡，未經轉化的也不多了。
事實上，鉤子部族擁有的空間泡，數量超過了三十個，第一修羅王的稱號不是白給的。
但是不少空間泡已經被瘟疫摧毀了，還有一些空間泡，在九情的片區裡。
還有一個空間泡，正在被人族修者攻略。
所以目前還可以收取的空間泡，就只剩下四個了，就算全部成功轉化，一共也才十二個。
再加上無人控制的南德空間和等待恢復的不悔空間，五家勢力能收取到十四個空間。
平均每家三個還不夠，不過……怎麼說呢？收穫已經很讓人興奮了。
最後四個空間泡，修者隊伍分成了四撥，同時開始操作，保證大家都能上一下手。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比較空閒的真尊，來到了馮君一行人正在轉化的空間泡處。
看到馮君等人大賺特賺，要說他們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每家才平均不到三個空間泡？拉倒吧，這樣的空間能有一個，就已經很划算了好不好？
可馮君等人已經提前做了約定，大家也都接受了，身爲真尊，當然也不能出爾反爾。
然而，就還是眼紅到不得了……沒法不眼紅。
所以就有人問，處理完這四個空間泡之後，接下來該去哪兒了。
也有人很直接地發問，你們手上的空間……賣不賣？價格好商量。
有的真尊甚至開出了價碼，最低的也是七八十萬上靈，還有開口就是一百萬的。
開價就是這樣了，想賣還能談，可是轉化一個空間泡的成本，怎麼也超不過五十萬。
就在這空間泡的原產地，居然原地就漲價了，此物的搶手可見一斑。
不過兩家宗門肯定不會賣，把空間帶回去，能用到的地方多了，至不濟也能賺人情。
兩個家族真君，那就更不要想了，用軒轅不器的話說就是：當做底蘊來儲備都不錯。
所以馮君就成了大家巴結的重點。
目前只有他名下是兩個空間，但是有其他四家幫助，再搶個空間轉換不是跟玩似的？
沒誰敢強買強賣，但是纏着馮君不放也正常了：你身具挪移神通，下一次有人去阿修羅世界，估計還是要找你，到時候你還可以收取空間不是？
馮君有點煩不勝煩，但還沒辦法，人家都是軟語相求，她還能發火不成？
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衛三才，纏住他死活不放，開價百萬不說，還一個勁兒地擺交情。
馮君好奇地發問，“你去其他阿修羅世界，自己轉化個空間泡不好嗎？”
“其他阿修羅空間，也不是那麼好去的，”衛三才苦笑着回答，“真那麼方便的話，我至於一直纏着你？怎麼說我也是個真尊，我不要面子的嗎？”
馮君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不，我覺得你就是單純地嫌麻煩。”
“哪裡只麻煩那麼簡單？”衛三才繼續苦笑，“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只是我不方便說。”
這倒也是常情，勢力大了，誰家還沒點不得已？但是想要人家自曝家醜，就不合適了。
“不方便說……那就算了，”馮君表示接受這個理由，“但是我也需要大量的空間。”
“至於說其中原因，我也不方便說。”
“你就折騰我吧，”衛三才苦笑着發話，“要不是我家極靈真不多了，我就用極靈了。”
“極靈也不行！”馮君已經受過類似誘惑了，現在意志堅定得很，“要不你問問別人？”
他嘴裡的別人，當然就是千重了，千重跟衛家的關係，他可清楚得很。
“別人不可能，”衛三才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跟千重的交情。
事實上他已經問過千重了，姚家也很需要這些空間。
最關鍵的是，兩家雖然交情匪淺，但是這種級別的寶物，當然還是要先給自家用。
“那抱歉了，我也不可能，”馮君繼續幹脆地拒絕。
不是他不給面子，而是這種頭真的不能隨便開。
否則的話，別說他手上只有三個空間，就算有三十個也不夠——光真尊就四十多個呢！
衛三才終於拿出了新的招數——這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那如果我衛家子弟若是能單獨打下一個空間泡……能不能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馮君怔了一怔，又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還是請千重大君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千重的臉色有點發黑，“我沒有對衛家許過任何的承諾，三才道友你悠着點。”
她知道馮君爲什麼這麼說，崩牙來談判的時候，只有五家勢力在場。
如果消息泄露了，肯定就是出自這五家，而她感覺非常冤枉，自己真的什麼都沒做。
“千重大君……我沒有麻煩您呀，”衛三才則是一頭霧水，我都沒纏着你好不好？
頤玦正在掐手訣，聞言側頭看了一眼衛三才，“衛家……吃得下一個空間泡？”
阿修羅的任何空間泡裡，最少也有十來八個元嬰，這還得是那些衰落的部族。
否則的話，有二三十個元嬰很正常，四五十個元嬰也不意外。
“沒有問題，”衛三才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知道頤玦纔是真的能做主的，之所以纏着馮君，不過是因爲跟馮君走得更近而已，而且馮山主本身沒有陣營屬性。
既然頤玦問了，那他就要認真回答，“我衛家來這裡的元嬰，已經超過了二十個，再調十來八個也很輕鬆，實在不行……我這老祖也能出手。”
頤玦的手訣沒有停，但是別人都不說話了，就等她繼續發話。
過了差不多兩三分鐘，她纔出聲表示，“確定是只有衛家子弟出手嗎？”
“確定，”衛三才毫不猶豫地回答，“保證一個外人都沒有……不會引起任何糾紛。”
頤玦繼續沉默，過一陣才又說一句，“需要在指定區域之外……還要深入阿修羅世界。”
“這個也沒有問題，”衛三才激動地點點頭，現在只要頤玦敢提條件，他就敢答應。
其他真尊聞言，耳朵也豎了起來，這是……有什麼契機會出現嗎？
“那你安排吧，只要你的行動夠快，”頤玦可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一旦做了決定就會付諸行動，“在其他修者發現空間泡之前，你能殺光阿修羅，那個空間就歸衛家了。”
說完之後，她還一邊掐手訣，一邊看一眼馮君，“我這麼安排……有問題嗎？”
“隨便你了，”馮君聳一聳肩膀，“把持着通道的是靈植道，你做的決定，誰會反對？”
頤玦又想一想，才說了一句，“但是你搶了我們的空間，肯定會存在一些費用。”
“這個好說，”衛三才聞言，真的是太激動了，“五十萬上靈……夠不夠？”
五十萬上靈，平均分配下來，每家也能到手十萬上靈。
只是一個資格，他就願意出這麼多，可見這空間有多麼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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