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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們在制定好了計劃之後,剩下的就要看時間這個大神能夠用時光醞釀出什麼東西來,大部分都不盡如人意,當然,也有幸運者,上天會幫他安排好一切的。
不盡如人意的時候,缺少的部分就需要我們自己去彌補,這時候就奮鬥作爲一種高貴的品質就出現了,誰能奮鬥到最後,誰就可能是勝利者。
雲崢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奮鬥這回事,作爲後來人,他覺得自己在智商上佔有絕對的優勢,在大宋居留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是難過,從開始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到現在要奮鬥才能成功,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是受傷,至少,智商上的優越感正在被宋人一點點的拉平。
皇帝是如此的任性,大臣們是如此的難纏,敵人是如此的讓人頭疼,總之到了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是正常的。
大宋的城牆會垮塌,後世的橋樑也會垮塌,人爲因素在這個人治的社會裡總是顯得那麼重要,大宋真的很需要包拯,至少需要一千個包拯。
好在蕭火兒還是一個正常的宋代人,他忙着攻打偏關,所以就忘記了很多可能出現的狀況,遼人的斥候在偏關和雁門關之間不斷地巡梭,唯獨忘記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大片區域,或許他認爲自己的五萬騎兵已經足夠控制這%一%本%讀-小說片區域了。
老鷹在天上飛,斥候在地上跑,有了老鷹的存在,宋軍的斥候總能先一步躲開遼軍的斥候。兩軍的斥候部隊就在這片土地上捉迷藏,而郎坦只能耐着性子和蕭火兒的遼軍廝殺。
戰鬥總是激烈不起來,蕭火兒的軍隊在輪番上陣,只要上去了就會被火藥彈給炸回來,然後再派一支軍隊上去挨炸,他訓練軍隊的目的甚至比攻城的目的還要明確。
偏關終於下了一場雨,豆大的雨點子砸在黃土上濺起道道白煙,不大的功夫,天地間都是茫茫的雨幕,遼人的大隊人馬靜靜地站立在雨地裡。刀槍出鞘等待蕭火兒一聲令下就開始攻城。通過三天多的攻擊,蕭火兒發現火藥彈非常的怕水。
所以這場難得的及時雨被他認爲是上天給的啓示,寧願忍受弓弦受潮不能使用的危險也要和宋軍展開白刃戰。
他很清楚,偏關一帶的雨水來的急促。去的也快捷。戰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他這一次要求全軍押上,只留下三千老弱把守營盤,自己着這一次將親自衝陣。能否奪下偏關在此一舉。
老鷹抖着身上的雨水,落在勃勃的肩膀上,雨中起飛實在是爲難它了,不過它依然忠實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把雲崢的軍令交到了郎坦的手中。
看到軍令的郎坦如蒙大赦,紅着眼睛瞅瞅殘破的城關,逐一擁抱了那些重傷難治的兄弟,揮揮手就下令全軍撤退出偏關。
留下來的十幾個殘兵痛飲了美酒之後,就鎮定的把自己封閉起來,每個人的身邊只有一根胳膊粗的信香,每支信香的頂端都燒的很旺,趴伏在自己需要留守的地方,滿城的火藥總需要有人來點燃纔好。
蟻羣一般的遼人從城防的缺口處一擁而進,沒有任何的抵抗,當斥候回報蕭火兒,偏關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蕭火兒並不感到奇怪,戰事進行到現在,宋人如果不逃跑纔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擁兵進入了偏關,蕭火兒感受不到任何的榮耀,一座廢城就阻擋自己五萬大軍整整七天,如今城破,敵人逃遁,並不是一件值得誇獎的事情。
“搜索城關,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放過。”蕭火兒坐在郎坦的大堂上發佈了自己進入偏關的第一個命令。
韓守德坐在一間地窖裡,艱難的拿手撕扯着一大塊肥羊肉,吃一口肉,再喝一口酒,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不大的地窖裡足矣容身了,身邊還有弟兄們扔進來的各種戰利品,知道這些都是弟兄們給自己的殉葬品,他爬着把這些東西一一的歸攏在一起,都是好東西,那些狗日的盡糟蹋好東西!
他腰部以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昨天的時候沒有躲過遼人的石彈,兩條腿被砸成了肉餅用不成了,如果兩條腿沒了,韓守德還不至於絕望,光化軍退役的老兵中間不是沒有兩條腿都沒有的人,在農莊總能繼續衣食無憂的活下去,可是那顆石彈砸的地方太偏上了,韓守德在自己的屎尿落在牀上的時候,就不打算活了,這樣活着沒有半點的意思,按理說這個時候隊正就該給自己一刀送兄弟一程,可是隊正卻告訴自己,還有一個點火藥的活需要人來幹,只要幹了,三轉軍功妥妥的。
隊正沒有說這是一個死人才能幹的活,可是韓守德不在乎,自己本來就要死了,臨死還能撈三轉軍功,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事情了,更何況還能拉着那羣狗日的一起死。
他想都沒有想的就應承了下來,自己的腰部以下沒知覺,兩隻手卻沒有什麼問題,別的兄弟還要忍受傷痛,自己不用,點火藥這事身爲弩炮手自己長幹,很簡單,只要聽到頭頂有腳步聲點燃引線就是了,不需要太多的體力。
韓守德正在幻想自己的兒子穿上大紅的喜服帶着新娘子給自己敬酒的美妙場景,頭頂上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看樣子外面的雨水已經停了。
“孃的,沒時間了。”韓守德嘆了一口氣,拿起粗大的信香就捅在那些粗大的引線上,地窖裡頓時就冒起了濃烈的硝煙,刺鼻的硝煙將韓守德刺激的涕淚橫流,不斷地嗆咳。
眼前突然一亮,地窖的蓋子被人掀開了,頭頂上出現了四五個面目猙獰的遼人頭顱,韓守德知道自己這時候一定非常的狼狽,用力的擦乾了自己的眼淚和鼻涕,朝那些遼人怒吼道:“你們他孃的就不能把老子的棺材蓋子給蓋上嗎?”
遼人戲覷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駭欲絕的表情,他們看到了韓守德身後的引線正在嗤嗤的響着一頭鑽進泥土裡去了,和宋人作戰好幾天了,他們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手一鬆,地窖的蓋子重新落了下來,遼人瘋狂的往外跑,在他們看來只要跑的夠遠就能免受宋人的那種恐怖武器的襲擊。
韓守德聽不懂遼人到底在喊些什麼,也不去思索這些沒有用的事情,換了一個舒坦的姿勢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繼續回憶自己剛纔的夢想。
“娃兒七歲了,再過十年就該討媳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討一個屁股大好生養的……劉家的丫頭可不成,頭髮黃黃的,身上也沒有幾兩肉看着就是一個福薄的……”
大地開始顫抖,緊接着偏關的劣質城牆就像風乾的沙堆一樣散開了,接着大地上就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暗紅色的火焰帶着泥沙土塊從裂縫裡冒了出來,最後整個偏關的大地都被掀翻開來,地面上的房屋轟然倒塌,水井裡的水夾雜着黑煙沖天而起,整個偏關如同人間地獄。
樑楫率領的騎兵在第一時間就踏平了三千老弱把守的遼軍大營,他很仔細的搜檢了大營,在確定華天壽不在大營之後,就果斷的率兵配合彭九和憨牛合圍偏關城。
笑林放棄了領兵的榮耀,帶着勃勃不斷地在偏關外圍巡梭,他很想知道那個華天壽到底去了那裡,這個人的重要性在他的眼中甚至超越了蕭火兒,因爲從郎坦守城的這些天發現,遼軍中竟然也有火藥彈,而且威力還不錯,雲崢拆開一顆沒有爆炸的火藥彈仔細的研究之後發現,這種火藥彈的威力距離宋軍使用的制式火藥彈已經相去不遠了。
他和雲崢一致認爲,這種變故,應該就是華天壽帶來的變化纔對。
雨後的荒原上綠草如茵,縱馬奔馳在溼潤的沙土上不見絲毫塵土,笑林帶着一千騎兵一寸寸的搜尋着方圓十里之內的土地,華天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跑出十里之地。
僥倖未死的遼人從泥沙裡鑽出來,亡命的向城外逃跑,城池裡到處都是亂蹦亂跳的戰馬,蕭火兒騎在馬上,大聲的呼喝着要求親兵迅速整軍,到了這個時候,他非常的清楚,已經逃走的郎坦一定會在城外等着自己報一箭之仇。
勉強整合了大隊人馬匆匆出城之後,他就看到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宋軍已經在城外列陣等候了,在軍侯的號令下,弩兵們射過來的弩箭甚至比剛纔的大雨還要滂沱。
丟失了戰馬,丟失了武器的遼人在箭雨中一片片的倒在地上,而宋軍的黑色方陣也在一步步的逼近,長長的拒馬槍閃爍着寒光,封死了遼軍所有的退路。
蕭火兒眼見遼軍又被逼進了斷壁殘垣之中,他們潰敗的沒有任何章法,就那樣亂糟糟的扔掉兵刃抱着腦袋跑了,剛纔的天變一樣場景,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子。
蕭火兒將自己的長刀橫過來搭在脖頸上,最後瞅了一眼那面雲字大旗眼睛一閉就拖動了刀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