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次南巡之危,不知道對其它人的思想有什麼改變,儀福帝姬算是看透了,什麼金銀、相貌、官職都是虛的,在這個世界上,有兵有權有武器,纔是活命的根本!
牛三瘋猛的身影經常讓儀福帝姬半夜尖叫着驚醒,那惡夢時時環繞在心中,所以她迫切想找個西軍中有權勢的將軍,第九軍自然最好,楊志並無家室,更是天作之合。
“不行!”
儀福帝姬是趙佶的親女兒,身份高貴,楊志在鄭皇后心中只不過是粗鄙的武人,所以鄭皇后毫不猶豫就開口拒絕。
“母后。”儀福帝姬款款走了上來,依偎在皇后懷中,“其實儀福早就喜歡上了楊志將軍。”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儀福帝姬張口就編了一個佳人上香路遇歹人,將軍拔刀救美人的故事,講述的是蕩氣迴腸,情意綿綿,聽得一羣八卦娘娘們淚眼汪汪。
儀福帝姬算準了母后她們是不可能去求證事情的真假,這些娘娘一生除了大內禁軍,恐怕沒見過其它軍人。
“母后,請母后成全,儀福嫁了楊志,父皇和母后也會更安全,雙喜臨門之事呢。”
鄭皇后最終被儀福帝姬說服,經歷了睦州之險,也看出來關鍵時軍人的作用,想着現在還處於交戰區,回東京之事還未確定,見其它娘娘也並不反對,嘆了口氣,對懷中的儀福說道。
“讓皇兒嫁給這些野蠻的粗人,母后於心不忍,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儀福心中吐槽了幾句,臉上卻帶着堅決的神情,“爲了大宋,爲了父皇和母后,孩兒甘願犧牲自已。”
鄭皇后連叫了幾聲乖兒,嘆了一口氣,“就先這樣定下來,可以派人去和楊志說說,只等官家回京,便將這事隆重操辦。”
……
不少人忘記了趙佶的存在,當然如鄭皇后這些皇室女人盼官家已經望眼欲穿,不過此時的趙佶正和彥崇沿小路嚮明州方向而去。
“大郎,我算是看透了,活着就是最幸福的事,無論你要將我放在哪裡,只要能活着就行。”
彥崇看了看衣衫破爛的趙佶,哪裡還有一絲帝王的氣度和才子的風流,
在鏡湖遇險後,趙佶被方百花和楊婕聯手送了出來,彥崇在小路上與她們碰完頭,便帶着趙佶繼續上路。
“未來的岳父大人,現在己經安全,你的小命基本保住了。”
聽彥崇叫自己岳父大人,趙佶將臉一垮,“有用鞭子抽岳父大人的女婿嗎?”
“這可是我在兵書上學到的一招,當年南北朝時就有人對皇帝用過,百試百靈,這不,你不是毫髮無傷就跑出來了嗎?”
彥崇看了看地圖,對趙佶笑了笑,“我也不瞞未來的岳父大人了,我要送你出海。”
見趙佶張大着嘴巴,彥崇笑道:“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但你的藝術天賦得天獨厚,就此失傳了也是憾事,所以我會將你送到一個地方,在那裡,你可以盡情揮灑着才華,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趙佶聽完後也不說話,只是跟隨彥崇沉默的走着,想來是在消化這個信息,彥崇也不去管他,無論他能不能想通,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利用趙佶誘敵之策已經成功,這時侯西軍應該已經完成了對方臘的戰略合圍,自己也對得起茂德的深情,一切挺完美的。
“彥崇,那地方離這裡遠不遠?還能不能回來?”
良久,趙佶深呼一口氣,像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削了根竹杖遞給趙佶,彥崇笑道:“保證你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以後有機會,你能回來,我知道老年人講究葉落歸根,相信還沒到你老死的那一天,你就能看到一個泱泱大國崛起在東方。”
趙佶聽說還能回來,臉上便浮現出喜色,看了看彥崇鼓起勇氣說道:“趙桓天性涼薄,並非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覺得趙楷……”
彥崇打斷了趙佶的說話,“你說的我都知道,你如果不放心,那就寫下一道傳位詔書,但這詔書只能傳位給你孫子,不然你的幾個兒子一定會鬥得你死我活,估計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見趙佶還在左思右想,彥崇再爆一記猛料,“你幾個兒子中,最適合當皇帝的,不是趙桓,也不是趙楷,而是你從未想過的康王趙構。”
“趙構。”
這老頭估計是真對第九子不上心,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誰。
“趙構如果真如彥崇你所說,那就是懂得隱忍之輩,心機深沉,我更是放心不下。”
拿着趙佶親筆書寫的傳位於孫兒的詔書,彥崇展顏笑了起來。
“希望這道詔書能對趙桓形成一定的約束力,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和你們趙家挺有緣的,不會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
聽到雷神的親口保證,趙佶明顯快樂了起來,走起路來也不覺得有多麼辛苦。
兩人一路上討論起藝術來,從琴棋書畫到詩詞歌賦,看趙佶那得瑟的模樣,彥崇將清照姐姐的婉約詞甩了幾首出來,那趙佶看自己的眼光開始有了星星在閃爍。
一行再沒遇上其它事情,輕鬆到達了明州。
此時的明州也已經處在方臘軍的攻擊之下,趙佶本以爲彥崇會大驚失色,卻不料這少年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嘴裡只吐出兩個字來。
“成了,方臘這廝到底乖乖地鑽了圈套。”
彥崇並不入明州城,而是帶着趙佶來到一個名叫西衝的小漁村。
方臘軍對大海完全沒有興趣,連正常的巡哨也沒有,小漁村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過着寧靜的生活。
看着海平線上的幾艘大船,彥崇看向趙佶。
“到了。”
兩人走進大船,卻見船上飛也似的跑出兩條漢子來,一見彥崇就要下拜,卻被彥崇制止。
“小五,小七,好久不見,咱們上船痛飲三杯。”
阮小七快活的笑了起來,“三杯那裡夠,大郎你的釀酒術已經流傳到了倭國,那些倭人爲了喝酒,雪花花的銀子我們搬得手軟啊!”
指着趙佶,阮小五問道:“這就是要運送的人?”
彥崇點點頭,“先喝酒,再慢慢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