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自然還有更忙的事情,軍備糧草,慶州兵馬調動,接收其他道路州府而來的配軍,更是把秦鳳、熙河蘭湟所有牢城配軍調撥一空,只爲這一件事情。
籌備自然還有些時日,鄭智心思卻是難以平復,此番而去,便是打仗,要到人家家門口去蓋一個阻礙,哪裡那麼簡單,怎麼可能不打起來。
真正戰陣,實在不是一人勇武便能決定的。這顯然不像上次與金甲嵬名的遭遇戰,由不得多想,只能鼓起勇氣去拼。此番卻是大軍在握,就是去打仗的,哪裡由得鄭智心中輕鬆應對。
回到家中,徐氏正在後院忙碌,帶着金翠蓮與幾個丫鬟,把一牀一牀的錦被往廂房裡收,春雨已過,陽光正好,也是該曬被褥衣裳的時候了。
“官人,今日回來得早啊,日頭纔剛剛過去。”徐氏滿臉笑意上前。
“娘子今日可是有什麼喜事?滿臉笑意都要溢出來了。”鄭智見徐氏笑容燦爛,壓抑的心思似乎受到了感染,也是笑臉打趣。
“呵呵。。今日便當真有是喜事臨門了。”徐氏笑意更濃,話語未出就有銀鈴般的呵呵笑聲先出。
“哈哈。。。什麼喜事臨門了,讓夫人如此高興?”鄭智心中倒不覺得自己家中還能有什麼大喜事。也是鄭智心中心思重重,如今鄭智心中只有一件喜事,便是這仗打贏了,城池建好了。
徐氏笑着還未出口,卻是這金翠蓮心急口快,上前就道:“官人,是夫人有喜啦。”
“什麼?什麼有喜了?”鄭智顯然是聽懂了,卻是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上輩子三十多歲,老婆都沒有一個,更不用說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之前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爲穿越沒有了生育能力,此時一聽有喜,便是鄭智也驚住了。
“懷孕,懷有身孕,夫人肚子裡有官人的孩子了。”金翠蓮更是心直口快,便是徐氏攔也攔不住。如今金翠蓮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模樣了,完全恢復了少女的跳脫,可見徐氏平時對其也是隨和的,並未如何嚴加管教。
“娘子,可是當真?”鄭智還有些未回神過來,一臉嚴肅開口又問。
“相公,當真,大夫說剛兩月左右。”徐氏回道,看到自己官人如此模樣,徐氏心中反倒更加喜悅。
“哈哈。。。沒想到我鄭智也有當父親的一天,快叫人備酒菜,今日便要大醉一場。夫人,快隨我進屋,小心動了胎氣。”鄭智一邊高興大笑,一邊伸手去扶徐氏。懷孕這種事情,在鄭智看來,必然是極爲重要的,孕婦自然也是虛弱的。
徐氏被鄭智架着往廂房裡去,哭笑不得,忙開口道:“方纔兩月,與平常無異,只是稍有嘔吐,官人不必如此。”
“懷孕多大事情,哪能與平常無異,娘子要小心一些,平常便在牀上躺着就好,一應事情都讓旁人去做。”鄭智對這種事情還真沒有經驗,只以爲如此才能保證母子平安。
徐氏被鄭智架到牀上,便又笑了出來:“呵呵,大夫說要多走動些,分娩時候纔好生下來。”
此時鄭智高興的勁頭方纔慢慢平復了一些,聽徐氏這般說,方道:“大夫真這樣說?”
卻也是不怪鄭智在這方面沒有見識,實在是當了十幾年的兵,這方面真是從來沒有接觸過。
“你見別人家中有身孕的,哪裡有每日躺在牀中不起身的,自當多走動些,方纔身體強健,好生好養。”徐氏只能慢慢解釋道。
“哦哦,原來如此,那時候便讓小蓮多與你一起走動,扶着你纔好。”鄭智也是覺得大夫的話語有些道理。說完這話,鄭智忽然轉念又問:“昨日怎麼不與我說這喜事,拖到今日才說,教我少高興了一天。”
“昨日官人剛回來,本已疲憊不堪,又被相公招去了,等官人再回來,卻是倒頭便睡去了,妾身也沒有機會來說。”聽得鄭智似乎埋怨,徐氏又是一番解釋。
徐氏雖然解釋,心中卻也是感動,有如此一個良人丈夫,心中哪裡能不感動。感動之間,竟然還有點點淚水在眼眶打轉。卻是這笑中帶淚。
鄭智聽得話語,也是想起昨日自己回來,實在太累,晚飯都沒有吃倒頭就睡了。再低頭去看徐氏,見徐氏含笑之間,淚水還在眼眶之中。鄭智似乎又想起什麼事情,臉色也是一變。
徐氏見鄭智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連忙擦去兩滴剛剛出來的淚水,笑道:“官人,妾身不是傷心,是開心呢!”
即便徐氏解釋了這淚水是因爲開心,鄭智這表情還是沉重,實在是鄭智想着又要出征的事情,妻子剛剛懷孕,自己卻是要去打仗,一打就是半年。
說是半年,鄭智心中卻是也知道,只怕半年也不一定回得來,半年之後更是大戰要起,哪裡還能讓鄭智回來。
徐氏見鄭智面色依舊陰鬱,心中一慌,忙問:“官人可是有什麼事情?”
“無事無事,娘子先休息,我去喚幾個兄弟來,今晚便在家中大醉一場,也叫他們都知道,我鄭智有後了。”鄭智收拾一番心思,本來今日也是要與徐氏說出徵打仗的事情的,卻是此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懷胎不過十月,這便已經兩月了,還剩下八個月,此番出征,八個月只怕是回不來了。便是自己孩子出生,鄭智也知道大概自己是不能在場見證了。
“嗯嗯,官人你自去就是,妾身把這被褥鋪一下,今日曬了太陽的被褥,晚間睡起來肯定更加舒適。”徐氏卻是閒不住,笑笑說道。剛收進來的被褥,此時又要去鋪。似乎這曬了太陽的舒適被褥,便是她那簡單的幸福感。
“娘子,你有孕在身,便不要動手了,叫小蓮來鋪就是。”鄭智說完,出門便去喚金翠蓮來鋪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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