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又說道:“土營和水營的組成各有不同,但是,也大同小異,只是,這兩千人就是我之前說的,都是謝家軍,各個可以以一當十,手裡各個持一柄長戟,腰間掛朴刀,靴子裡面插有匕首,背上帶有強弓,馬戰水戰一般嫺熟,遠射近攻無有不通,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聽聞這支謝家軍戰鬥的意志強悍之極,就算是前面有萬丈深淵,鳴鼓必然進軍,就算是前面有黃金美人,鳴金必然撤退,而且,就算是慘敗到只剩下一個人,非但不會慫,反而往往會爆發驚人的殺傷力,諸位將軍千萬小心,切莫逞強。.”
公孫勝說罷了,最後補了一句道:“諸位將軍上陣,我會在雲梯上觀戰,但凡鳴金,還請衆兄弟趕緊撤兵,不可剛愎自用。”
衆人都隨史進點頭應了,
“不是說,他們破陣,我來攻城麼。”武松這時候開口了說道:“這城池現在卻不見,倒是要我怎地一個打法,看他們破陣這般艱難,倒不如,我去幫一幫,也強似站在這裡幹瞪着眼啊。”
“莫急,莫急。”吳用笑着揮着羽扇說道:“他們破陣不易,你攻城卻更難,來,聽我說與你聽。”說着吳用便拉了武松到了帳外來,武松不知道吳用耍的什麼把戲,揮揮手,張青見了便快步跟出去,都隨着吳用翻身上馬,沿着中軍大帳一直往北走,快到了營寨邊上的時候,之間一個大帳篷有些突兀地立在衆帳篷之中,
“到了,便在這裡。”吳用笑着一指那大帳說罷,三人便都翻身下來馬來,
“這是。”武松說道:“這是什麼個意思。”
張青放眼一看,只見這座大帳四周用據鹿角圍起來,有百十多名軍士全副武裝把守着,四面的箭樓上都扯着弓箭,死死盯着這個軍帳,而在外圍則是圍了三圈的長槍兵,外面還有弩槍兵,和百十個朴刀兵,另有一千朴刀軍漢,守在一旁隨時待命,一副森嚴的樣子,彷彿如臨大敵,
吳用帶着兩人往裡面走,那些看守在外面的軍士見是軍師來了,當下都讓開一條道來,
武松走在吳用的身側,好奇地問道:“這裡面莫非關押着什麼要緊的人,這般戒備的仔細。”
吳用側臉看了看武松,不禁笑了,沒有回答,只是揮着羽扇帶着武松、張青直往那大帳裡面去,等武松緊跟在吳用的背後進了這大帳裡面之後,頓時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驚得呆了,而隨後緊跟着進來的張青也被看得怔住了,
這大帳比起中軍大帳來,有之過而無不及,在這龐大的營帳裡頭,卻沒有放着一隻桌案,沒有一個杯碟,有的只是刀光劍影,有的只是劍拔弩張,這裡面環繞着五十多壯士,各個刀出鞘箭上弦,這裡面的氣氛比外面還要緊張,而在這衆人中間圍着得卻什麼都沒有,
“軍師,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武松帶着一種玩味的姿態,站在這個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說道:“守着個什麼寶貝啊,把他們一個個嚇成這樣。”
吳用這次沒有說笑,只是輕輕揮着羽扇,說道:“武松兄弟,你且來近處看看。”說着便示意那些圍守在那裡的官兵讓出一條小道來,讓吳用帶着武松和張青進了裡面的核心裡來,
裡面一個裨將見了軍師進來,刀不敢收,見吳用看過來,便單膝跪在地上,在地上“二,,三,,三,,二”地叩響了幾下,而那地下也“三,,二,,二,,三”的敲擊聲傳了回來,那裨將頓時站起來抱拳朝着吳用匯報道:“軍師,目前一切正常。”
吳用點點頭,將羽扇橫着一扇,那裨將會意,當下便單膝跪下來,將地上的一層覆土都掃開來,露出一片青石來,武松看了,當下轉面與張青交換了一個驚愕的眼神,便緊緊地盯着那裨將和幾個軍士將那塊大石一起費力地搬起來,露出一個地洞來,而就在這時候,周圍持長槍的軍士瞬時間圍攏過來,一柄柄鋒利的矛頭指着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彷彿一瞬間就會有敵人從這裡衝出來似的,
這時候那黑漆的洞口下面閃出一點火光,然後點起一盞燈來,那裨將走到那大洞口裡往下一瞧,當下回頭對吳用說道:“安全。”
吳用點點頭,這纔回過身來對說道:“武兄,這是我們開挖的一條暗道,可以直通到下邽城的一間廢棄的老宅子,這老宅子在城東南角,轉手倒賣了三次,這些主顧都莫名死於大火,這宅子傳言邪乎的很,所以周邊的街坊都搬出了那條衚衕,也正是爲此,我們纔可以利用那裡,掩人耳目挖出這等暗道來,從這裡到那下邽,利用這個,約莫也要一個時辰,你們去了那老宅後,先集結好人馬,然後從那衚衕裡殺出來,喏,這是那下邽城的佈防地圖,我們都差人打探好了。”
說着吳用便從懷裡將那地圖取出來,展開來交到武松和張青的面前來,繼續說道:“南城樓是我們首當其衝的位置,所以他們的兵馬也排布的最多,根據最新探報約莫着也有個兩千人,東城門下的佈防少一些,只有一千人,而你們不要先去攻打城樓,這些都是次要的,你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便可好了。”
“好。”武松聽得就十分痛快,當下便將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帶兵去,只是,這兵馬卻在何處。”
吳用的笑意漸漸消散了,說道:“兵馬就在外面,已經集結待命,隨時可供調遣,各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只是……”
“只是。”張青覺得這後面似有不祥,
“我只能撥出一千人馬與你,不知道,武都頭敢不敢走這一遭。”吳用說道,
武松聽了,心裡着實咯噔一下,閃了一跳,這一千人馬進了城裡去,可是要與那數千官兵對抗的啊,
武松還沒有開口,張青便說道:“一千人馬,倒是方便在那老宅子附近集結,但是,這一旦進了下邽城,那就是進了敵人的虎穴,若是殺不贏時,單靠這一個暗道,只怕是有去無回。”
吳用聽了張青有些喪氣的話,當下嘆了口氣,略帶無奈地說道:“諸位全部下去之後,爲了大寨的安全,我不得不將這暗道此端口毀掉,此番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武松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武松倒是要闖一闖,不怕他有虎,就怕他是隻病虎,經不起我打。”
吳用聽得這話霸氣,當下笑意又重新浮動在臉面上來,說道:“武兄的膽量,吳某佩服,將軍切記,此番雖是深入虎穴,卻也是奇襲突刺。”
武松點點頭,當下便隨着吳用一同出了帳來,點起那待命的一千敢死隊,便收整兵刃列隊下了這地道里來,
“兄弟,保重,你們先行一步,一個時辰之後,我便會讓他們開始破陣,一切都按計行事,兩位賢弟千萬小心。”吳用說道,
武松一拱手,道一聲“軍師放心便是。”當下便和張青順着那木梯下了那地道里來,
這地道時寬時窄,約有一人來高,可以容得兩人並排通過,這地道左右土牆搗實,每隔兩三大步便有木杆做樑將上面的木板頂蓋支撐起來,做工說不上精細,卻也差不多結實,
張青和武松走在前面,後面緊隨着那一千敢死隊,每隔不過多遠便會看見這暗道在側旁插着一支燈籠,勉強能照着衆人走完這一段地道到達下一盞燈前,武松等衆先是順着這地道向下走,走了不知多久,便又沿着那地道上升,
武松和張青只顧往前走,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看見在遠處地道中出現了許多軍士,各個極度警戒着,看見武松等衆過來了,便將刀收起來,慢慢走過來報告道:“將軍終於來了,我們的人都佈置在上面了,一切安然如初,可以行動。”
武松點點頭,鬆了一口氣,說道:“終於他孃的走完了。”說着便帶了張青走到那隧道的盡頭來,這裡是一處枯井,武松來了,上面的軍士便撒下一條繩梯來,武松等衆順着繩梯上來,這裡果然是一座宅院,四壁都被燒的焦黑,大多都沒了橫樑屋頂,橫七豎八地只有一些高大的殘壁,武松看着心想,這當年也是一家大戶人家,不然蓋不起這般大的房子,只是,連番失火,倒是有些詭異,
武松四下打量着,等着後面的兄弟們都挨個順着那繩梯爬上來,武松將吳用遞給他的地圖攤開來,仔細地按着地圖將吳用所說的計策都重溫了一邊,也將這城裡要途徑之地的路線牢牢記在心裡,等到萬事具備之時,那一千敢死隊也都在這院落裡集結完畢,
武松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支兵馬,朝着南邊的天際望了一眼,,史進他們也開始衝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