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張司九還是知道了顧青舟爲什麼看中了自己的原因。
畢竟，要說談條件，張司九表示：這種事情。就跟談戀愛一樣，誰先表現出在意來，誰就輸了！
當她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表示要是這個原因說服不了自己的話，那自己這就去拜師程萬里。
氣得顧青舟跳腳的同時，又拿張司九沒辦法。
顧青舟瞪了張司九一眼，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是因爲你辦事夠張狂，合我的胃口！”
張司九聽見這話時候，腦袋上瞬間冒出來三個問號：？？？張狂, 我哪裡張狂？我難道不是一直很低調嗎？
“你一個小女娃，跟人比試就算了，還藐視那些老大夫, 而且，膽子還挺大，都敢給人接生治病，這不是張狂是什麼？”顧青舟說到這裡，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反正是樂了：“你也不怕別人直接把你抓走賣了。”
張司九實話實說：“楊縣令是個好官，咱們綿竹縣治安挺好的。”
這樣的事情，不敢說絕對不會發生，但是大概率不會發生。
而且就算髮生了，楊元鼎也一定會想辦法動用一切渠道找自己, 所以她還真沒什麼後顧之憂。
當然，張狂這個事情，她還是不承認的。
張司九咳嗽一聲：“我覺得，這個事情，顧老頭你不能污衊我。我明明很低調，而且, 治病救人，只要自己有把握, 膽子當然大了。這和張狂不張狂可沒有半點關係。”
顧青舟沒什麼形象的翹了個二郎腿，“不過，你這脾氣，是真對我胃口。而且，你這雙手，不跟我學，可惜了。怎樣？學不學？你要是拜我爲師，我就把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你。我的事，你也聽說了吧？那學到了爐火純青，開膛破腹不在話下，哪怕是腦袋，也可以開一開！”
他的底氣很足：“我敢說，放眼整個大宋，我認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張司九當然是心動的。
在現代，根據考古發現，古代中醫也是有手術的。而且手術的工具也很齊全。華佗說給曹操開顱, 那可真不是隨口一說。
可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 中醫這方面就逐漸失傳了。
反倒是西醫崛起，手術就徹底成了西醫的事情。
張司九曾經爲了看看那套古代的手術工具，專門出了一次遠門，去到那個博物館仔細看了看。
不得不說，大爲震撼。
在那一瞬間，除了震撼之外，油然而然生出來的，就只有濃濃的民族驕傲和自豪了——我們的祖先，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能做很多手術了！
現在，學習這門醫術的機會，就擺在張司九眼前。
能不心動嗎？
張司九甚至聽見了自己胸膛裡激烈的心跳聲。
可拜師卻不是這麼隨隨便便能拜的。
張司九嘆一口氣，卻不敢答應。
她猶豫再三，還是隻能問一句：“真的不問我的秘密？我會那麼多別人不會的東西，你就不好奇？”
“有什麼好好奇的？到了我這把年紀，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反正只要你是我徒弟，別人也不敢過問什麼。”顧青舟咧嘴笑得很欠揍：“怎麼樣，還不答應?”
不得不說。顧青舟是拿捏住了張司九的短處的。
張司九答應了，想了想，補了一句：“你不能管我太多。任何事情，更不能替我做主。”
“我才懶得管那麼多。”顧青舟擺擺手，想了想：“不過，你也不能太偷懶，學醫這個事情上，還是得勤快點。別學你師叔，最後成了個半吊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要不是還有點人緣，估計還得被我連累。”
張司九目瞪口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一點都不羞愧的嗎？”
顧青舟臉上閃過一絲絲的惱羞成怒，“羞愧什麼？那些人分明是醫術不精，還非要說是我錯了！這我能忍？最膩味他們那一套人情關係，怕擔責任的做法了！我告訴你，將來高低你得去一趟東京，給我把太醫署那些人比下去！”
張司九看着顧青舟那熱血的樣子，一時之間有些無言：光長了年紀，脾氣卻沒平和半點啊！
她實話實說：“可是我想進太醫署。想跟他們學一學我不會的。”
顧青舟脫口而出：“我可以教你啊！我會啊！”
張司九表示不信：“人都是各有所長的，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還是不能太張狂。”
顧青舟鬱悶了：“你怎麼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樣？”
“做人呢，就該謙虛點，不然很容易臉疼。裝得菜雞一點，就可以讓別人臉疼。”看在已經是自己師父的份上，張司九決定告訴老頭子這個真理。
這個辦法，不僅管用，而且還很爽。
顧青舟忍不住多看了張司九兩眼，感覺自己是真的看錯了人：這哪裡是自己想的那樣？分明這就是個小壞蛋！
不過，壞蛋好啊！顧青舟樂了，感覺很滿意：好人總是吃虧的！
他賊兮兮的壓低聲音：“你想進太醫署？但他們可不收女學生，也不收女大夫，但，誰叫你是我徒弟呢？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
雖然並不相信這個老頭子會有什麼好主意，但是張司九想了想，決定還是聽一聽：“你說說看呢？”
顧青舟的笑容更猥瑣了，他還招手叫了張司九湊近一點，這纔開口：“咱們可以踢館啊！你說他們要是輸得很難看，他們能下得來臺麼？他們要是一天不鬆口，咱們就天天去踢！”
張司九目瞪口呆的看着顧青舟逐漸變態的笑容，確定他是自己腦補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就很離譜。
但這個辦法，離譜中，彷彿又透着一絲的可行？
張司九思考半天，最後問了一句問題：“不會把我抓起來吧？畢竟人家是官，我是民。”
“你怕什麼？你是我徒弟。”顧青舟昂首挺胸，洋洋得意：“徒弟爲師父去出氣，有什麼好怕的？而且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我看他們誰敢動我！我雖然跟他們鬧翻了，但是朝廷裡還是有幾分薄面，認識幾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