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東市風波下

楊廣皺了皺眉頭,看來今天的事不簡單呀。他吩咐僕役去買副上好的棺材來收殮老頭的屍體,然後道“宇文公子,你身後的馬車裡裝的是何物,包裹的如此嚴實,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沒。。。不。。。不可。。。”宇文潁一臉驚慌,嘴裡半天就吐了幾個字。

“沒有什麼,那就讓小爺我瞧瞧!”楊廣說完就向馬車走去。

宇文潁還沒等楊廣說完就着急向身邊的護衛眨了眨眼睛,兩位護衛帶領十幾個僕役將馬車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從街道走來了十幾個巡邏兵士,宇文潁看到他們面露喜色。

楊廣見事不妙就吩咐蕭瑀拿着自己的令牌入皇城求救。

幾人來到宇文潁面前,大吃一驚。領頭的道“宇文小爺,你這是。。。?”

“樑兄,你怎麼纔來,我被這廝挾持,不得動彈分毫,還請樑兄趕緊想辦法救我呀!”

梁姓青年對楊廣道“這位公子,在下樑宇,右領衛車騎將軍樑叔諧之子,還請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將這位宇文公子放了吧。咱們不打不相識,爲了個女人不值得,以後在這條街上提我樑宇的名字,沒有人會爲難你!”

“哦,多謝樑兄美意,只是少爺我不領情。這件事少爺我今天管定了!”楊廣道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咯。來人,此人當街擾亂市場秩序,將此人押回京兆府,着府尹發落。”樑宇道

“諾”十幾個軍士手握橫刀向楊廣圍了上來。

劉文靜等僕役手握橫刀站在楊廣面前,楊廣看向獨孤盛,獨孤盛將橫刀朝宇文潁脖子緊了緊,宇文潁嚇的雙腿直打顫。

樑宇看向楊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等人”

“哈哈,那我就等着,看看在這條街上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只見一支大約在百人左右的千牛衛匆匆趕來,領頭的是蕭瑀和一個青年將領。

“臣李淵拜見晉王殿下”來人竟是李淵,蕭瑀竟然把李淵給請來了。

李淵父親李昞在他七歲時就去世了,由於李淵母親和獨孤皇后是親姐妹,李淵大楊廣三歲,所以楊廣自小就認識李淵,楊堅建立隋朝後任命李淵爲千牛備身(皇帝的禁衛武官),雖然經常見面,但很少聯絡。

宇文潁和樑宇聽到王爺二字,又看到周圍的千牛衛,早嚇的癱軟在地。

“表哥請起,沒有想到今日表哥會來。”

“殿下,今日正好值臣巡邏見蕭瑀拿着你的令牌求見,臣想必是要事,所以就急匆匆的帶人來了。”

“嗯,好。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來人,將馬車打開,本王倒要看看裡面究竟藏得是什麼東西。”

“諾”李淵吩咐千牛衛將馬車打開。

只見馬車裡綁着十幾名少女,嘴裡塞着布條,臉上掛滿淚痕。楊廣命人鬆綁,然後取出嘴裡布條。

“請大人救救小女子。。。請大人救救小女子。。。”一陣嗚咽聲夾雜着磕頭聲陸續傳來。

楊廣命人將這些女子從馬車裡扶了下來,詢問過後才知道這些可憐的女子全部都是宇文潁帶人從城外搶回來的。宇文潁本想在酒肆吃酒過後再回府,沒有想到會在酒肆碰見張氏,更不會想到在大街上會碰到攔路的楊廣一行人。

楊廣命人將在此地的所有人和車馬,還有棺材,統統帶到刑部衙門。如今的刑部尚書是蘇威,蘇威身兼數職:刑部尚書、度支(民部)尚書、納言。經過了一個時辰的審訊,案件基本明朗。宇文潁叔父宇文忻爲求長生不老,招道士來府煉製長生不老丹藥,藥引必須是年輕少女的新鮮血液方可,於是宇文忻就派宇文潁到處抓捕年輕女子回府,對外宣稱是納妾和購買女婢。如果有人反抗,用過血液之後就地格殺,屍體拋給府中的狗所食。樑宇爺爺樑士彥一向交好,煉丹道士就是樑士彥推薦給宇文忻的,宇文潁之所以能在東市橫行無忌,裡面也有樑宇的庇護。

宇文潁等人簽字畫押後,蘇威將一干人等收監關押,馬上寫了一份奏摺呈給楊堅。宇文忻和樑士彥託人來問明原因後,也連夜寫了一份請罪摺子入宮呈給楊堅。宮裡的情況楊廣暫時不知,他命人先將棺材放在刑部衙門的太平間裡,然後又命人將其他女子送回家,自己帶着張氏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楊廣命婢女將張氏帶去沐浴更衣,自己則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蕭氏。張氏前來拜謝,蕭氏讓其擡頭,楊廣發現張氏和紅拂長得實在是有點像,今天一天都在忙其他事,這會靜下心來一想,莫非此女跟紅拂還有什麼關係,還真有這個可能。蕭氏也發現了這一點,命人帶張氏去見紅拂,二女相見,一刻鐘之後,紅拂帶着張氏拜見楊廣夫婦。

行完禮後,紅拂拉着張氏的手,朝楊廣跪了下去,磕了個響頭“多謝殿下爲奴婢尋回多年失散的妹妹,奴婢願此生跟隨殿下,爲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廣一擺手道“紅拂,本王一直就沒有把你當外人看,王妃現在有孕在身,你妹妹現在也無處可去,就由你姐妹二人替本王好好照顧王妃,這就是對本王最大的謝意了。”

“諾,多謝殿下王妃信任。”二人起身便扶着蕭氏去了寢室。

楊廣剛準備去找蕭淑兒,聖旨來臨,楊堅召楊廣入宮見駕。楊廣入御書房看到蘇威也在,楊廣就知道楊堅找自己來是爲何事了。楊廣將今日在東市發生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道“父皇,戰國時期思想家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荀子·哀公》)。父皇自創立大隋以來,生活節儉,勤勞國事,就是爲了告誡臣屬勿要對百姓橫徵暴斂,愛惜百姓勞動成果。宇文忻等生活奢靡,不思報國之心,爲一己私利,殘害百姓,將朝廷的律法置於何地?又將父皇的顏面置於何地?請父皇嚴懲宇文忻等,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也讓大隋律法深入人心,捍衛我大隋的安寧。”楊廣深深一揖拜倒在地。

蘇威起身向楊堅一揖,拜倒在地“晉王之言大善!尚書中有云: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臣請陛下下旨嚴懲宇文忻等諸人,以正朝綱!”

次日,楊堅下旨訓斥宇文忻,免去左領軍大將軍之職,罰絹萬匹,回家閉門思過;罷宇文潁上儀同(勳官),在府中關禁閉三個月;罷樑士彥上柱國開府儀同三司(勳官),府中閉門思過;免樑宇左領軍騎都尉之職,在府中關禁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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