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李世民一言，令得爭論上方齊齊安靜。
“既是論德行，那由百姓評判又有何不可，就按照玥兒說的辦！”
到手的勝利飛走了，屈突詮有些不甘。
但畢竟是公主殿下所提出的方案，若是其父屈突通還在，興許他還敢出言反駁一二。
但眼下其父屈突通已死，大伯屈突壽雖然繼承了父親的爵位，但卻沒有父親那樣在朝堂的影響力。
他不敢怨恨於玥兒公主，只能將這些歸結於程處默的狗屎運。
不過既然是比在百姓之中的名望，他相信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畢竟早在入學盛唐書院之前，他們二人便是大唐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只不過屈突詮的父親去世之後，他有所收斂了。
這麼比起來，興許自己並不會輸呢，屈突詮自我安慰道。
“好，那便清楚部分百姓代表吧！”
在李世民的授意之下，很快現場出現了六名百姓代表。
其中分別代表着衣的布莊老闆和織工；代表着食的酒樓掌櫃和街邊小吃攤攤主；代表着住的客棧小二；代表着行的馬車伕。
這些百姓分別涉及名聲最重要的四個項目，有身份低賤的，亦有小資階級。
他們能夠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大唐的子民。
“爾等不必拘謹，朕命人請你們前來，是想讓你們做一次評判。”
李世民見那幾個百姓代表有些緊張，於是出言安慰道。
“是！”
“遵令。”
稀稀疏疏幾個聲音響起，分別來自於不同的百姓。
雖然嘴上這麼答應了，但那幾名百姓內心的緊張感並沒有得到緩解。
尤其是知道比試雙方的身份，都是大唐勳貴之子。
一個是蔣國公的次子；另一個是盧國公之子。
兩個人都不好得罪！
於是那布莊老闆糾結了片刻，便道：“啓稟陛下，草民與兩位大人接觸不深，所以對於兩位大人的道德品行也無從判別。”
倒是一旁的織工似乎有話想說，但是見到自家老闆都這樣說了，於是糾結片刻之後，也只能訕訕閉上了嘴。
李世民是和等人，自然注意到了織工的異常。
於是，他便道：“織工範氏，你可有話要說？”
見陛下問起，那織工範氏反倒是舒了一口氣。
顧不上一旁瘋狂向自己使眼色的老闆，她便道：“啓稟陛下，民女認爲程處默大人德行皆是上品。”
“哦？爲何這麼說啊？”李世民表現出想要了解一二的興趣。
“啓稟陛下，就在兩日之前，民女在向布莊交送布料的時候，路遇幾個浪蕩子，想要調息民女。”
“恰在此時，是路過的程處默程大人，救了民女。”
李世民恍然，原來如此。
屈突詮有些咬牙切齒：這程處默怎的如此好運。
恰巧陛下命人找來的幾個代表之中有人受過程處默的恩惠！
而盧寬的想法恰恰與他相同。
但不同的是，盧寬作爲禮部尚書，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是敢於出言反對的。
“陛下，此乃程家之子對這織工有過恩惠罷了，臣以爲這無關德行。”
李世民反駁道：“如何無關德行，路見不平，仗義相助，本就是一出善舉，有怎麼來的無關德行？”
然而，出乎李世民意料的是，作爲當事人的程處默，卻也是說道：“陛下，此事確實算不得數。無論是巡邏還是解救百姓，皆是我作爲城衛軍的分內之務。”
既然比賽的當事人和自己的大臣都這麼說了，李世民也就順着他們的意思了。
所以這一次，屈突詮並沒有佔據劣勢。
不過程處默卻刷了不少印象分。
原本此事便到此爲止了，也該輪到那酒樓掌櫃幾人出言了。
但那織工卻並沒有立刻退下。
“範氏，你還有何話要說？”
“回稟陛下，民女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城衛軍的本職義務，但民女斗膽，依民女往日裡之所見所聞，絕大多數城衛軍皆對此不聞不問，然程大人卻願意對民女施以援手。”
按照那範氏的說法，城衛軍之中，也大多不樂意於去管這樣那樣的事情。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領着俸祿，做着閒差。
原本應當他們出手，維持秩序的時候。
他們卻視若無睹，恍若無聞。
“朕明白了，但此乃城衛軍之實責，非處默之德，而是他人之失德也！”
李世民依舊維持原先的判斷，只不過，他也向那民女承諾，會徹查此事，整肅城衛軍。
“這倒是一件好事！”長孫無忌撫卹笑道。
確實，雖然他也希望，此次比賽，程處默勝過屈突詮。
畢竟自己的兒子長孫衝也是逍遙子先生門下弟子，再者說逍遙子對於長孫家也有恩惠，他自然是不希望逍遙子先生輸掉的。
但正如陛下所言，若是什麼時候履行本職都能被當做是道德高尚了。那麼大唐是真的要到了滅亡的邊緣。
所以，對於李世民最後的決斷，他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並不認爲這是錯的！
見那織工範氏也沒有其他要說的了，李世民便讓那代表着食的二人發言。
酒樓掌櫃對於兩位公子哥自然是熟悉的。
但是他卻不敢說他們的不是。
畢竟作爲紈絝，誰沒有幾次吃霸王餐的經歷？
再者說後續這些公子哥的府上也都派人送來了相應的費用，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損失。
即便是在酒樓鬧事砸壞了店內的東西，最終也能獲得賠償。
而且這兩位都是大主顧，也不可輕易得罪。
所以那酒樓掌櫃不偏不倚，在爲兩人說好話的同時，又沒有讓李世民等人偏向於其中任何一人！
李世民何等人也，一眼就看出那攤主說的是違心話。
但是這些個勳貴，各家的情況他也大致明白。
雖然這幾家都有一些紈絝子弟，但他們的家長都能進行善後，所以也就無關痛癢了。
既然這酒樓掌櫃屁股坐在中間，對兩人的評價無不適阿諛討好，也就沒有了意義。
而李世民也並不想將這一切揭穿，所以很快就然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