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通是誰,李憶安在系統的資料傳承中,也能找到答案,唐初的數學大佬,最早研究三次方程的數學家,所著的《緝古算經》是唐代算經十書之一,爲國子監的術數課本。
既然他是研究三次方程,李憶安就把後來一些三次方程的解法,提前給他透露一下。
第一句話,是王孝通後來提出的解法,現在他應該還沒想到,也被李憶安提前了。
第二句話,是南宋秦九韶提出的,一元三次方程與任何高次方程的解法,正負開方術,對於王孝通大有用處。
華夏古代的數學成就,同樣是十分偉大。
這些深奧的話,在李良平等人聽來,好像是天方夜譚,聽不懂那是什麼,正想反駁兩句李憶安,但見王孝通閉目沉思,馬上就忍住了。
他擔心,李憶安又會狠狠地抽自己的臉。
過了好一會,王孝通睜眼說道:“來人,給我拿紙筆來!”
馬上有人送來紙筆,王孝通坐在一旁,將李憶安剛纔那兩句話,以及那一瞬間他腦海裡出現的一些見解,全部寫下來,生怕等會就忘記了。
寫滿了一頁紙後,王孝通停筆起來,拱手,恭敬地說道:“郎君兩句話,讓我所想的良多,在術數方面,我遠不如郎君!”
什麼!
衆人已經忘記了,今天被震驚多少次,現在連他們敬重的王公,也如此敬佩李憶安,彷彿是自己聽錯了。
李憶安連忙側身躲開他這一禮:“王公言重了,其實我也就這樣。”
王孝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再換了一個拜師禮,更恭敬地說道:“剛纔兩句話,將我研究多年的難題,徹底地解了,這些都是郎君所授,因此我想拜郎君爲師!”
他是真心想拜師,自認不如李憶安,並不覺得有什麼羞愧。
此言一出,彷彿一顆炸.彈般從人羣中炸開。
王公於術數一道,是大唐最高水平的代表,還要拜李憶安爲師,這誰能接受啊?
其中最難接受的人,莫過於李良平,今天的長安詩會,本來他纔是男主角,哪像到李憶安橫空出現,搶盡他的風頭,還把他的女主角給搶走。
剛纔他對王孝通十分尊敬,哪想到王孝通轉身就要拜李憶安爲師,這是把他自詡的才能,一腳踩到爛泥裡面。
“李憶安,你……你爲何非要和我作對?”
李良平身子搖晃了一下,氣血上涌,眼前一黑,氣得昏倒過去。
他就是溫室裡面的花朵,如何受到過如此挫折,和那陸德明一樣,承受不住失敗。
“良平兄!”
盧修然馬上扶着他,再將李家的人叫過來,他也不敢對李憶安做什麼,唯有帶着人離開芙蓉苑。
“現在的年輕人,真受不了挫折啊!”
李憶安長嘆一聲。
衆人奇怪地看着他,心想好像你也是年輕人。
“郎君,請收下我!”
王孝通沒有被李良平的昏迷影響,再一次恭敬地說道。
李文康就納悶了,自己也想拜師,但要拜的是婉順那個小丫頭,怎麼王公也是這樣,拜一個比自己年紀小那麼多的人爲師。
“不可不可!”
李憶安扶起他作揖的手,道:“王公你看我纔多大?哪能做你的老師。”
“師者,無年齡之分,達者爲師。”
王孝通很肯定地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
李憶安看到他完全不肯罷休的樣子,只好又說道:“要不,我和王公平輩交談,你叫我一聲憶安即可,以後一起來研究術數問題,如何?”
王孝通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也不錯,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李文康連忙跑上來,道:“郎君,我也要,其實我還想拜小妹妹爲師,不過……怪不好意思。”
“你那麼笨,我纔不收你!”
婉順嘟起小嘴,滿臉的小驕傲。
他們都被小丫頭逗笑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
李憶安揮了揮手。
這個時候,王茹婧突然在婉順耳邊,輕輕地說了兩句話。
小婉順拉着李憶安的手,輕輕搖擺道:“姐夫,你今天好像還未作詩,那些詩都是你以前寫的。”
李憶安哄着她說道:“好好,詩我就不作了,先作一首詞吧!”
詞?
根據後世的研究,詞不是宋朝獨有,最早可能起源於隋唐,還有其他說法,是來源於詩經的長短句,後世在敦煌莫高窟發現的《敦煌曲子詞》就是隋唐的證明。
不過這時候的詞,還是民間樂曲,也起源於民間,地位不高,哪怕是到了宋朝,也不過是胡夷里巷之曲,即使是蘇東坡等人,整理自己的文集,詞也是放在最後面。
李憶安要在這裡作詞?他們都愣了一下。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李憶安已經唸完了這首詞,揚長而去。
剩下的人,在細細回味,詞正是以樂遊原爲背景,寫的是傷別和傷逝,聽起來很悲涼,就是清秋節有點跑題,現在入秋不久,還不是九九重陽。
但是,李憶安不會改啊!
李白這首百代詞曲之祖之一的詞,他無從改下手。
崔蓉蓉聽得出來,此詞用了蕭史弄玉的典故,對比一下自己的處境,不由得冷嘲一聲。
她等了那麼久,得來什麼?
什麼也得不到,這纔是可悲的。
回去的馬車上。
“先生,今天你大出風頭,可滿意否?”
王茹婧調笑道。
“還不是你給我鬧出來的!”
李憶安故意板着臉,道:“下次不要再用婉順來指使我了。”
“姐夫最疼我了。”
婉順開心地在李憶安懷裡捱了挨。
李憶安正要把她抱過來,忽然眉頭一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心頭,簡單的演算了一下,立馬大喊道:“停車!”
幾乎在同一時間,正在行駛的馬車停下來,彷彿在呼應着李憶安的話。
“先生、大娘,外面有一個怪人攔路!”
趕車的車伕說道:“他真的很怪。”
“你們先帶婉順回去!”
李憶安知道有危險,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看不到正臉的男人,站在李憶安面前。
他正是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