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不太懂李憶安打算做什麼,但是他的信譽就擺在這裡,值得信任,說是賺錢,一定能賺。
李憶安想要的工匠,在第二天他就帶來十多個,在布坊的南邊,按照李憶安的吩咐,建造起一個個窯洞。
“先生你要燒陶還是燒瓷?”
程咬金看着窯洞,大概又猜到了什麼。
可是要燒陶,哪怕是瓷,也沒必要去找什麼樹葉,還要去吉州挖土,長安到處都是土,何必多此一舉。
“程將軍,你小了,格局小了,我要造的東西,比陶好一百倍,哪怕是瓷也不如!”
李憶安的話故作神秘,又點到即止,留給程咬金無限猜想。
“我老程相信先生。”
無論先生需要什麼東西,程咬金全部去弄回來,反正能賺大錢就夠了。
楓葉、杏葉這些東西,還好找,現在秋天到處都有,不過吉州的土難辦一點。
吉州就在後世江西泰和附近,距離長安有一定的距離,要把土給弄回來,一千斤之多,還不容易。
爲了儘快實現他們的賺錢大計,程咬金還把程處默給叫過來,讓他監督着窯洞的建造,他得親自挖土的大事。
當天下午,新任的工部尚書段綸終於來了。
“先生,陛下讓我來推廣製造機器,推廣之前,能否讓我去看一看如何?”段綸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李憶安也不含糊,把他帶到布坊。
入門看到的是給棉花抽絲的工序,繼續往裡面走纔是織布,到最後面還有染色工序,這裡被方誠安排得整齊有序,形成流水線生產一般。
能夠成爲工部尚書,段綸對於一些工業製造方面,還是有見識,只是看了一眼那機器運作的過程,便瞪大雙眼很不可置信。
“先生,這就是那些織造的機器?”
段綸連忙問道:“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除了織造這些棉布,像麻布和絲綢等,能不能用?”
李憶安點頭道:“當然可以,段尚書覺得,如果推廣出去,將會如何呢?”
“這一定和印刷術、曲轅犁一樣,直接引起轟動,極大地改變大唐絲綢布匹的織造水平!”
段綸很肯定地說道:“以後江南等地的布坊,布匹出產的速度更快,天下再也不缺布,價格自然而然地降低,即使普通百姓也能穿上新衣。不過先生你這白疊,好像也叫做棉花,比起絲綢和麻,成本如何呢?”
李憶安笑道:“方誠,你來給段尚書講解一下。”
居然還有自己表現的機會,方誠很感激先生的安排,連忙說道:“段尚書應該知道,最近朝廷與方掌櫃合作,在突厥購買羊毛一事?”
段綸點頭道:“當然知道,那是民部和方掌櫃合作,也是先生提議的讓突厥滅國的好計謀,目前正在實行,那些羊毛製品我也買不少回來,質量很好。”
方誠講解道:“白疊在西域,就如同羊毛在突厥一般,十文錢能購買一大車,價格還是我們定的。另外,先生還讓我們帶了不少種子回來,以後在中原地區也能種植棉花,到時候沒有運輸成本,價格還有可能更低。”
“當真如此!”
段綸驚呼出聲。
雖然他沒有在民部任過職,但也很清楚絲綢的成本以及對民生的影響,哪怕是最低廉的麻布,成本也不低。
“我們也不敢騙段尚書!”
李憶安笑道:“大唐最底層百姓以後是否有新衣穿,全靠段尚書的努力。”
“不過我也有幾點建議,我認爲機器必須歸織造總局管理,在長安有一處總局,地方可以設立各處分局,種植棉花我們不限制。但要織造棉布,普通百姓自給自足的話,只要通過手實證明不是商用,能免費提供相應的機器。”
“如果是布商需要,得有條件,給他們編號登記信息,每一個機器編排一個固定的編碼,根據他們的規模需求提供,還可以根據編碼收取一定的稅。如果發現有人僞造機器,嚴打嚴罰,強勢整治。”
“普通百姓得到的機器,卻是給布商使用,也嚴打,永遠不得再申請。”
在長安附近,可能會比較少自己織布的百姓,但是在江南地區,全靠這東西來過日子的,那邊對於織造機器的需求會很大。
李憶安可以預想到,再過一兩個月,經驗和等級暴漲的時候。
不過他這些機器,本意還是給普通百姓用,爲的是打破世家壟斷絲綢布匹的局面。
要知道,絲綢布匹在唐朝的地位很高,唐朝的貨幣有銅錢、金子和絲綢,還有一個規定,交易超過十貫的,可以用絲綢來支付。
白居易“五陵年少爭纏頭”中的纏頭,就是以絲綢纏頭,是客人給藝妓的禮物,也可以說是直接送錢。
“這樣一來,我們既能從原料,還有成品方面制突破那些世家限制,又能讓天下百姓都能穿上衣服。”
李憶安繼續說道:“此乃一舉兩得,段尚書功不可沒。”
“不敢不敢!”
段綸這才緩過來,暗想怪不得李世民如此信任李憶安,有經國之才,這樣的人能不信任嗎?
他那點才學,自愧不如,又道:“這是先生的功勞,與我無關,不過請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推廣下去,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李憶安點頭道:“有勞段尚書,方誠你把圖紙給段尚書。”
段綸雙手顫抖地接過,再一次鄭重地保證,便離開了這裡。
回到院子的時候,李憶安很意外地看到王茹婧又來了。
李長歌和王茹婧坐在前院,有說有笑,婉順開心地坐在一旁湊熱鬧,至於王承志也跟着過來,但他很悲催地在院子裡跑步,明顯是王茹婧安排的。
就連宇文妍看着王茹婧,也順眼很多,誰讓這個女人也算是救過自己兄長的命。
“先生,你的傷還沒好,就不要隨意走動。”
王茹婧關切地說道。
“皮外傷罷了,小娘子來找我,是不是要我還欠了的人情?”李憶安笑道。
“郎君你不要這麼說,茹婧是擔心你的傷。”李長歌馬上解釋。
“這個人情,當然得欠的越久越好,就算你想還,我現在還不想要呢!”
王茹婧看起來很狡猾,但見李憶安似乎真的沒事,暗地裡把提起的心給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