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發，楊雲沒有帶萬人大軍，只帶了點名的幾個人。
除了宋青衫外，都是位高權重之人，抖一抖，整個大唐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還帶了長孫無忌，秦瓊和程咬金做貼身保鏢。
除了楊雲和程咬金外，大家都在馬背上看書，迎接着後邊的考試。
閒來無事的程咬金實在憋得發慌，找到楊雲。
“楊雲，如今出門已有一個時辰，雖說行進緩慢，但應該有大體方向吧？不知我們要去往何處？”
楊雲撇了程咬金一眼。
“你丫的把斧子拿好了，再說一遍。”
程咬金照做。
“楊雲，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這麼走下去，會把老子憋壞的。”
這纔是程咬金說話的方式，這纔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我也不知道去哪？”
程咬金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楊雲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你逗我玩呢？把我們帶出來，卻不知道去哪，不認識路？”
楊雲指了指長孫無忌。
“你去問他，他知道。”
長孫無忌看着要開口的程咬金，說道。
“滾，別打擾我學習。”
這下程咬金可不得了，擰起斧子就是一招“撼地。”
長孫無忌拿着書開始逃竄，驚起叢林中的飛禽鳥獸，讓原本寂靜的道路顯得格外熱鬧。
“青衫，你可知道我要去何處？”
宋青衫合上生物書本。
“大人，屬下不知，但屬下知曉，有人要倒黴了。”
楊雲滿意的點點頭，宋青衫跟了他這麼久，確實把他的心思都摸透了。
長安城四通八達，對外道路蜿蜒曲折，分叉口極多，走錯一條，到達城池就會不一樣，楊雲這次就是要看看是哪個倒黴蛋被選中。
畢竟一路上不少探子暗中監視楊雲行蹤，他好好戲弄各大城池的城主，也算不錯。
“報！！楊雲已經過烏口澗，不會過來了。”
該城主鬆了口氣，喝茶壓驚。
“報！楊雲到了馬蹄口，往我們這邊來了！”
有城主冷汗直冒，連忙命人藏匿東西。
“報！楊雲在邊路驛站歇息，前方有四個分叉口，不知道他們要走哪個。”
每個城主們的心絃都被楊雲勾動了起來，楊雲的行進路線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上一秒剛走過城，下一秒又饒了回來，對於各大城主來說，兇險至極。
最硬氣的城主張煥已經服軟，對外放出消息，每年稅收會按照朝廷要求如實上報，而且言語間透着心服口服的味道，各大城主詢問爲何後只得到一個回答，那就是“無可奉告，但勸你們不要反抗。”
大家甚至能從張煥的言語中聽出恐懼，能讓手握十萬兵權，常年與隴右軍隊打仗的張煥恐懼，楊雲手段，無人敢想。
越是神秘，就越讓人害怕，他們害怕楊雲到了城池，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一天過去，楊雲等人找了家農戶，給了些錢財借宿，對方知道來了大官，客氣招待。
晚飯楊雲打了些飛鳥，程咬金正在烤肉，看着一旁瑟瑟發抖的年邁老人，楊雲不禁唏噓。
古代皇權集中，上下級分明，等級森嚴到令人髮指，尋常人見了官員，自是害怕， 畢竟官員一言不合殺人的事情也不在少數，平民喪屍荒野也不佔少數，放誰誰都害怕。
“阿公阿婆，一起來吃點吧。”
楊雲拿着飛禽，面色和善。
“公子不必客氣，我們鄙夷之人，不攪擾各位雅興。”
阿婆惶恐說道，以爲做錯了什麼，差點給楊雲跪下。
“兩位莫慌，我們並無歹意，只想問問臨淄城的些許情況，這頓飯，就當是給你們的報酬吧。”
阿公聽聞，低頭打量幾人，覺得幾人若想加害於他，也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心思，倒也不客氣，坐到了楊雲身邊。
“公子需問什麼，只管問吧，小人知無不言，不會有半點隱瞞。”
“阿公，爲何不見子嗣？”
“幾年前楊廣徵兵，搶拉壯丁，我們幾個兒子都被帶走，是死是活如今還不知曉。”
言語中未聽出多少悲切，想來也是習慣了。
古代戰亂紛飛，拉壯丁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每家都會多生養幾個。
李建國和李世民在一旁聽着，沉默不語，楊雲又問道。
“阿公，此處在臨淄範圍，雖說農戶不多，但也應該有官員徵收賦稅，稅務如何？”
“雖說地處偏遠，小村內農戶不過三十，但雜稅繁多，每月定時收取，我們都沒錢，他們便收取我們種的農作物，用糧食抵賬，若是不從，便關入牢中，進去了，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前些日子遭逢大雨，顆粒無收，只能賣了家中老黃牛籌得點錢財，用以買米度日，算是苟活到如今。”
語氣越是平淡，就越讓人心酸，李建國和李世民差點忍不住落淚。
高居廟堂，不知民生艱難，他們隱約知道了楊雲帶他們出行的目的。
深入民衆，體驗民情，才知曉百姓到底需要什麼，才知道政策該如何施行。
否則上傳下達之下，本事好意，但到了各大城池，卻變了味道，就和如今一樣，李淵明確表示，各地雜稅不能太多，但現在各戶都窮困潦倒，賣了全部家當才能苟活。
黃牛是農民的全部，沒了黃牛，農民也就沒了耕地的資本。
李建國雙手握拳，似有憤怒。
“阿公，徵稅之人何時纔到？”
“若不出意外，明日便到。”
李建國和李世民對視一眼，默契言道。
“那我們明日在此等候收稅之人的到來，看能不能與他們談談，免了你的稅收。”
“公子萬萬不可啊，那些都是官府之人，甚是囂張，往年也有人勸說，但最後下場悽慘。”
老人連忙說道。
聽聞此言，楊雲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像是有一口氣憋着，不吐不快。
張煥雖執拗，但對百姓極好，徵稅也算合理，但臨淄這邊，百姓苦於水火之中，看來是該整頓啊。
楊雲把烤好的肉遞給了老人。
“阿公，不用擔心，我們也是官府的人，是陛下派來，專門免了你們雜稅的人，明天就交給我們，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個時候加重稅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