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血淋淋的人頭,幾百具血淋淋的屍體,這就是特殊手法。沒人不怕死,看到這副慘象,誰還敢有逃跑的念頭?一陣議論紛紛之後,百姓們各自散去。
摩臘婆軍隊裡,再也不敢有妄議者。只是,將士們互相傳遞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第一天,異常的平靜,沒有石頭雨,東門外的天竺軍也都撤去了。儘管如此,守城軍士們還是感覺惶恐不安,他們實在摸不準,到底誰在說真話,誰在撒謊。他們更拿不準,那可怕的神秘武器到底是什麼,到底什麼時候落在自己頭上。
第二天略好些,第三天,所有將士們放鬆下來。看起來大相拉卡什說得對,天竺軍是沒什麼辦法了,看起來,彷彿勝利在望了。
只有少部分人,依然十分憂慮。天竺軍的報紙裡說得很清楚,給三天時間考慮,人家這是遵守承諾,不是沒辦法了。
天竺軍那邊,則是另一番景象。這三天,胖子庫魯特一直在教戰士們如何操作。其實這東西倒也簡單,和扔石頭沒啥區別,唯一要注意的,是扔之前別忘了點火,儘量往離敵人近的地方扔。
軍士們則是一臉的期待。庫魯特講述時,將這炮彈描述得十分神奇,他們特別想知道,這黑黢黢的炮彈,到底有多厲害。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這一天早上,天竺軍開始進攻了。照舊,還是石頭雨,一直持續到中午十分。城頭上的守軍不由得連連撇嘴,感覺三天的神經兮兮是被天竺軍給耍了。
甚至有不少摩臘婆兵對着城外就是一通謾罵:
“不是有秘密武器嗎?把爺尿都下出來了,鬧了半天就這?”
“騙子,都是騙子,還講不講點規矩了?”
“看來你們果真是沒辦法了,要不直接撤了唄?省得大家都麻煩。”
爲了配合他們,天竺軍也回罵了一通。不過今日罵戰,似乎摩臘婆佔盡上風。
摩臘婆人似乎特別喜愛歌舞。他們在城頭上,敲着盆子碗,軍士們聚在一起,挑起了扭屁股舞,以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順便放鬆下心情。
就在這時,五十枚炮彈裝填完畢,火把點燃之後,“嗖嗖嗖”地飛向摩臘婆城頭。
“石頭又來了,快躲起來啊!”有人大聲吼道。
“唉,不對呀,這次的石頭怎麼都是黑色的?”石頭落地後,有機靈的士兵看出了點兒端倪。
“砰砰砰”,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忽然響起,雖然沒把城牆怎麼樣,可留下幾個深坑還是沒任何問題。而且,隨後傳來的哭爹叫娘聲,證明了庫魯特所言非虛。
大小不一的鉛彈,爆炸後急速散射。剛纔還歡聚一團的軍士們,躲在石頭砸不着的地方——十幾天以來一直如此。可這次,真的不行了。
飛射而來的鉛彈射入他們的身體,有的當場斃命,有的把身體穿透而過,汩汩冒血。最慘的是臉上中彈的,塌鼻子的、爛眼睛的、爛嘴巴的,遍地的傷兵,發出陣陣的哭天喊地聲。
爆炸聲讓不少人震耳欲聾,耳朵嗡嗡亂響。好一陣兒之後,才被身旁的哀嚎聲驚醒。他們大叫着,開始救治傷員,內心的驚恐無與倫比。
“我擦,天竺軍真的有秘密武器,而且這也太可怕了。”
“這聲音,比打雷還響,而且感覺無處躲藏啊。”
“趕緊報告將軍,咱們不能繼續在城頭呆着了。”
城頭上一陣陣的忙亂,他們要救治傷員,時時刻刻還擔心着天竺軍是否會再來一輪。將士們畏畏縮縮,說什麼也不願意往城頭上趴了。
被自己人一刀砍了,也比中了那可怕的傢伙強啊,這是軍士們共同的心聲。
土臺上的天竺軍,把城樓上的慘狀看了個清楚。他們一陣歡呼,一邊大聲誇獎庫魯特,一邊大罵摩臘婆軍,以解方纔輸掉罵仗之怒氣。不過也有不少人很遺憾,要是能再來一輪就好了。
“唉,剛纔他們忙着擡屍首呢,要是再來一輪,還能炸死不少呢。”
“是啊,不過這一輪就夠他們受的了。那爆炸聲和哭喊聲,怕是摩臘婆全城都聽到了。”
“嘿嘿,就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再囂張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等神器,爆炸聲太震撼了,殺傷力也太強了。”
“可不麼,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武功多厲害,只要一個鉛彈,直接要了命。”
“名副其實的大殺器,要是能多點兒就好了。”
城頭上的爆炸聲和慘狀,自然也傳入了王宮。史特法運氣不錯,也可能是心裡有所忌憚,當時他恰好不在城頭,沒辦法,就這麼湊巧,倖免遇難。待城頭上局面稍微安定些,他爬上去一看,被眼前的慘狀驚呆。
各種各樣的死法,各種各樣的傷法。
據各路統帥報告,這一下,直接打死兩千人,受傷六千人。轉瞬間八千人沒了性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神器呀,太可怕了。史特法緊咬牙關,強忍着心中的戰慄。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提婆的命令,去大殿開會。
“拉卡什,你不是說天竺軍沒辦法了嗎?這是什麼,是什麼?”提婆咆哮道。
“這...,聽軍士們說,黑乎乎,圓圓的,爆裂後能射出各種大小的子彈。”拉卡什顫顫巍巍的回覆。
“還有你們,不是說天竺軍要撤退了嗎?撤到哪兒了?我看啊,他們要不了多久,怕是得進城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提婆繼續怒火噴發,指着殿下文武痛罵。
衆大臣不敢吭聲,怯怯的看着提婆。
良久之後,提婆終於平復下情緒。再難的事情,總得去面對,到這步田地,罵人、打人、殺人,統統沒用。
“這件事情,我也有錯,史特法將軍明明提出了疑點,可咱們都不聽,白白犧牲了好幾千士兵。”提婆語氣終於緩和下來,自責一番,給大臣們個臺階下。
“陛下,非是我等太大意,實在是天竺軍太狡猾了呀。”拉卡什勸慰道,“不過,根據士兵的描述,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天竺軍中並沒有多少黑球。”